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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盆子泡脚。 方一勺问,“相公,那个夫子真的是好人么?还鼓捣有妇之夫去窑子里头找温柔乡,太不厚道了吧?” 沈勇微微笑了笑,“娘子,你知不知道有一种人叫拉客的?” 方一勺一愣,“我听人说起过。” 沈勇笑了笑,道,“这窑子娼馆不好开,又不能满大街敲锣打鼓地去叫卖,因此都需要些各行各业的人来拉客,将新客人源源不断地介绍进窑子里头来。每一个窑馆,至少都养着那么十几二十个的拉客人,他们平日里有自己的活儿干,一瞅着机会便会拉两个客人,每月按照人头拿银子,拉得多就给得多。” “还有那么缺德的买卖呐?”方一勺摇摇头,问,“那么,相公你觉得那董慕和这案子有关系么?” 沈勇将两只脚从热水里提出来,踩着木盆的边缘凉着,道,“嗯……总之这是他们之间唯一的共同点,明儿个,我们把这线索告诉沈杰他们,让他们也去查一查,万一那些书生都是一个人拉去的,那就可疑了。” “嗯。”方一勺点头,用帕子将脚擦干,站起来端着水说,“相公,查案子其实挺有意思的,一步步地往下找线索,等到路都通了之后,也就是案子破的时候了。 “嗯,是那么回事。”沈勇点头,笑着跟方一勺一起去倒水。 …… 两人钻进被窝后,面对面躺着,方一勺见沈勇趴在枕头上,盯着床头的雕花床板发呆,就问,“相公,想什么呢?” 沈勇嘴巴皱了皱,道,“想干坏事。” “啊?”方一勺不解地看他,问,“你想干什么坏事啊?” 沈勇琢磨了琢磨,凑过去,在方一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方一勺皱眉,问,“这样行么?万一这事情和董慕没关系呢?可别吓出个好歹来。” “也是啊。”沈勇点了点头,“只好等着明天了。” 说完,两人都闭眼睛,准备睡觉,只是…… 两人轮流在床上翻身,都觉得睡意全无,最后,方一勺坐起来了。 沈勇睁眼看她,“娘子,不睡了啊?” “睡不着了。”方一勺想了想,道,“要不然我们还是去做吧?不然我心里头惦记着。” 沈勇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嚯地弹了起来,“好!” “我假扮鸢儿么?”方一勺看着拿了一件白衣裳,在她妆奁盒子里头找香粉的沈勇,问,“不像怎么办?” “将头发遮到前面来。”沈勇说着,拿了白色的香粉,给方一勺抹脸。 “呦……”沈勇抹完了,后退几步一看,皱眉,“还挺吓人的。” 方一勺对着镜子照了照,赶紧躲开了,看沈勇,“那接着怎么办?” “嗯……咱们去叫上沈杰一起干吧!”沈勇坏坏一笑,道,“也好有个照应。” 方一勺倒是没多想,就是点头,“好的!” 说完,沈勇又给方一勺披上了一件暖和的大氅,两人悄悄出了房门,找沈杰去了。 沈杰这几天被这怪案弄得头疼不已,一来询问的都是书生,去了之后,书生和书生的一帮子家人,是又哭又闹,而且他跑了几家,每一家有线索的。不过有一点也挺奇怪,这些书生平时都是正经人,很少干出格的事情,偏偏就要去什么烟翠楼,一去之后就陷进去出不来了,搞得最后身败名裂不说,还人财两空。 虽然觉得奇怪,但沈杰始终还是找不到下手的地方,累了一天,准备好好睡一觉,明儿个接着查。 正在将睡未睡的时候,沈杰就听到门轻轻地“咔嗒”一声。 他立马警醒了过来,一个纵身从被子里钻出,躲到了床帘子的后面……果然,就听到有人走进来……而且似乎还是两个人。 沈杰微微眯起眼睛,心中纳闷,哪个贼人那么大胆,竟然敢擅闯衙门捕快的房间? 边想着,他边伸手拿起了放在枕边的大刀。 同时,就听那两人已经走到了床边,还没等人掀开床帘子,沈勇一下子闪了出来,大喊一声,“什么人?” 问完了话,沈杰定睛观瞧,借着月光一端详眼前人的长相,沈杰差点没把三魂六魄给吓出来,“妈呀”一声后退了一步,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人。 一身白衣一张大白脸,披头散发一个女子,这不活脱脱的女鬼么? 这女鬼自然就是方一勺了,她也让沈杰吓了一跳,赶紧扒住沈勇。 沈杰受了一惊之后,回过神来,也看见了站在方一勺身边的沈勇。睁大了眼睛端详了半天,他总算是认出了方一勺来,长出了一口气坐到床上,“少爷少奶奶啊,你俩差点没吓死我。” “真的像鬼么?”方一勺问, “可不是,大半夜的打扮成这样子做什么啊?”沈杰不解地看着两人,道,“少爷,您还好吓的是我,若是别人指不定就吓出个好歹来了。” “至于吓成这样子么?”沈勇跟沈杰开玩笑,“人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小子是不是做过什么亏心事啊?“沈杰想了想,微微一笑,道,“还真不瞒你说,我做捕快那么多年,死在我手上的人命其实不少。就好比说我若杀了一个江洋大盗,那江洋大盗是该死,可他家里头说不定还有老婆孩子呢,没了他往家里拿钱,指不定哪天遭难了,死了……到时候可不得化作鬼来找我么?” 沈勇和方一勺对视了一眼,没想到做了好事杀了恶人,还会有这样的顾虑啊,果真好汉不是容易当的啊。 “不过话说回来。”沈杰想了想,道,“如果我没杀过人,估计还不能吓成这个样子……对了,你俩究竟想干嘛?” 沈勇便将刚刚和方一勺一起去了烟翠楼,再找了张秀才和书生问出了董慕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最后告诉沈杰,他们想要去扮鬼吓唬董慕,看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沈杰听后也皱起了眉头,“的确可疑啊……我询问的那几个书生里头,好像也有一人提到董慕了,不过他说了一堆当时跟他一起去听戏的人,我还真没注意。” “听戏?”沈勇好奇,问,“听戏和书生去烟翠楼有什么关系?” “哦,那个书生说他原本是去听戏的,然后有人告诉他说,这烟翠楼里有个窑姐儿那戏唱的比戏园子里的角儿不知道好多少呢,所以那书生就傻呵呵地去听,然后就被个窑姐儿迷住了。” “是董慕说的么?”沈勇问。 “好像是。”沈杰披上了外套,道,“这小子有古怪,不可能三个人都跟他有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