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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根本就没有人会犯能够触怒皇帝的罪行,真要家人有这样的罪行,能不能参加科考尚不一定,就侥幸参加了,皇帝通过司学部门的备案,也绝对不会给这个人点为状元的机会。 笑话,那岂不是自己否认了自己。 因此像顾渔这种情况的还是头一次出现,可以想象,这势必会引来皇帝不满,前程肯定会受影响,说不定会被寻个借口扫出翰林院,以状元身份外放个七品小官,从此一辈子再也无成就大事业的机会,最大的事业也就是当个知府而已。 以顾渔这般年纪,又颇受皇帝喜爱,将来一定会被重点培养,说不定成就比他顾慎安还要大得多。 但眼下族里突然冒出顾海这个倒霉催的,生死事大,总不能真的眼睁睁看着他去死,而且是在明明有机会相救的情况下。 但怎么用,什么时候用这个特权,顾慎安很谨慎,这也是他并没有给顾十八娘说这个的缘故。 只有当皇帝真的下令要处死顾海的时候才能用,这是保命,而非脱罪。 但就目前来看,皇帝的意思很是模糊,让人捉摸不透,这让他很上愁。 顾渔笑了笑,“这就见外了,在世人眼里,我们毕竟是同宗同族……哪里就一句除族就能脱得了干系……”他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话让顾慎安再一次想到顾海的行径,对整个顾家的影响,想到自己老父亲为此要承担的骂名…… 他不由情绪复杂,最终情感战胜了理智,叹了口气念了句这小子!抬起头再看眼前丰神俊秀的少年。 “其实李大人和海哥儿他们之所以有今日之祸,并不是什么得罪了朱大人。”顾渔淡淡一笑。 而是得罪了皇帝。 不过这句话不好说出来。 顾慎安心里明白,看着顾渔,心内更是五味杂陈。 “他要是有渔儿你一个小指头的好,我们顾家就此可享大荣光了……”他说着一捶桌子,“这次侥幸救得他性命,一定要打发得远远的,省得不知道哪天就给添了祸事……” 顾渔只是笑并没有接话,转动着手里的笔。 “十八娘去求了文郡王,不知道怎么,似乎惹恼了他……”他低声说道。 顾慎安却是不知道这个消息,这些日子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刑部,想要托关系找门路打听圣上对顾海到底怎么个意思…… “什么?”顾慎安大吃一惊,自己已经提醒过她了啊?怎么…… 果然是兄妹俩!顾慎安不由懊悔,看上去挺沉稳,却原来也是个愣头青! “她到底想怎么样?”顾慎安差点揪下一把头发。 而此时的顾十八娘,跪在文郡王府内一厅房的地上,看着由门外迈步而进的一双朱红小朝靴,耳内也听到这样一句话。 “顾氏,你给本王这个是何用意?”文郡王的声音由头顶传来。 顾十八娘低头跪在地上,没有允许,是绝对不能抬起头来。 他已经不是她所认识的蔡文。 “你以为诅咒本王,本王就会怕你不成?”文郡王接着说道。 他的声音清凉淡然,因为时间久了,顾十八娘早已经忘却了当初的蔡文是怎样的语音,因此无法做出今时和往日的区别。 他的声音里并没有丝毫怒意,只是有些淡淡的让人心里发寒,似乎这世上没有任何事能让这少年有所触动。 “不是诅咒,是预言。”顾十八娘低声说道。 既没有被突然被禁军带走的惊吓,也没有见到郡王的惶恐。 她的声音也是淡淡的,只是声音略低,以显示自己的身份不敢与郡王相比。 “预言?”文郡王的声音轻飘飘地落下来,伴着下落的还有一张纸。 “……建元七年五月末秦州地动,建元七年六月建康有妇人诞下两身相合的女婴,六月秀王子文郡王殁……”他毫无感情地重复着这几句话,“这就是你所谓的预言?” “是。”顾十八娘答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文郡王问道。 听不出声音喜怒。 “郡王,”顾十八娘低着头,沉默一刻,忽地低声道:“您信人能死而复生吗?” 伴着这句话,她猛地抬起头,看向文郡王。 而文郡王也正将视线看向她。 依旧是那个清雅如竹的少年,只是少了几分儒雅之气,多了几分华贵威严之感。 憔悴满满的少女面上,神情镇定自若,或者说,神情如古井无波。 “这跟你的预言有关系?”他淡淡问道。 顾十八娘并没有在他脸上眼中发现一丝异常的波动,看来文郡王并不是如同自己一般死而复生的……那事情就更简单了。 她想着,脑子里又飞快地将事先演练无数遍的话又过了一遍。 “我也不信。”她接过话答道,将视线微微垂下,“所以,我希望人能珍惜生命。” “也就是说,我应该帮你,这样我才能保住性命?”文郡王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是不是这样?” “不是帮我,是帮我哥哥,”顾十八娘微微低着头说道:“还有一句预言,”她看着他,抿了抿干涩裂缝的嘴唇,“建康七年六月,顾海死。” “这个倒不是什么预言,而是事实。”文郡王嘴边浮现一丝笑,说道。 他转过身,在正中的椅子上坐下,端起茶杯喝茶。 “郡王已经身体有恙了吧?”顾十八娘说道。 并没有想象中被触及忌讳而暴怒,文郡王只是放下茶杯,点了点头。 “于是我就会因行猎磨伤一根手指的缘故而死去?”他淡淡说道,一面伸出自己的左手,尾指上裹着一圈薄薄的布条。 “是或者不是……”顾十八娘重新垂下头,答道:“不是还有另外两个预言可以印证……” 今天是五月二十日。 头上传来茶杯盖轻磕的清脆声音。 “顾湘,”文郡王站起身来,“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是的话,我哥哥死,郡王也……”顾十八娘低着头说道,并没有再次将那个贵人忌讳的字眼说出来,点到为止。 “不是呢?”文郡王见她竟然没有再说下去,不由微微一挑眉追问道。 “没有不是。”顾十八娘答道,抬起头,神色淡然。 “所以呢?”他接着问道,一手扶着自己玉石腰带。 “所以,我哥哥不死,打破预言,或者我哥哥死,命运依旧。”顾十八娘答道。 文郡王看着她一刻,忽地笑了,笑容很快一收,大袖一挥,负手而立,不怒自威。 “顾湘,你以为这些话可以吓到我?”他问道。 “那就请郡王治小女诅咒郡王之罪,然后郡王自等着既定命运到来,而郡王你心中所念之事,便交由哲郡王接手即可。”顾十八娘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