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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了。 但精神却十分亢奋。 他在深夜驿舍里的床上,闭目听着远处天边滚过的阵阵闷雷之声。 雨点淅淅沥沥,砸落在他头顶的瓦片之上。 此情此景,令他不禁回忆起了去年的那个夜晚。 也是这样的一个雷雨夜里,他只身追她到了驿舍,终于将她追上。 他在她的面前,屈服了。 而她也还以他对等的快乐。 那个夜晚,她在他身下逞娇呈美,直到此刻他想起来,那种神摇魂荡,飘飘渺渺的感觉,仿佛还未散尽。 他宛若登临仙山琼阁,极美世界。 魏劭被回忆弄的口干舌燥。 遐念缠身,一时竟不能自己,简直恨不得立刻起身再次上路才好。 窗外劈过一道闪电。刹那间,蓝色电光将驿舍的墙壁照的雪亮,也照亮了那只置于案面之上的蟒箱和旁边魏劭的那柄宝剑。 头顶跟着落了一个震耳欲聋的惊雷,炸裂,房梁似乎也随之微微晃动。 瓦顶的缝隙里,簌簌地落下了一层微尘。 房门忽被人猛地拍响。 惊雷过后,这阵急促的拍门声,听起来便格外的刺耳。 魏劭睁开眼睛,从床上一跃而下,迅速打开了门。 “主公,不好了!刚到的洛阳急报,魏梁将军一行人于东郡城门外遭袭,魏将军身负重伤,侥幸杀了出来,随从全部毙命。乔越乔平二人随后联名发告民书,领兖州投效刘琰!” 魏劭的身影僵住了。 又一道闪电劈落,照亮了他那张白的犹如厉鬼的面容。 他猛地转身,一把拔出了宝剑。 一道青锋暗芒掠过,竟将桌上的那只蟒箱,生生地削成了两截。 东海明珠,昆仑玙璠。琳琅奇珍异宝,随了他的剑锋,四散滚落了一地。 这是魏劭离开前的那个晚上,走出洛阳府库的时候收拾的。 看见什么顺眼,便放了进去。 当时他心想,就算哄不了蛮蛮的欢心,带回来给女儿玩耍也是可以的。 “主公!” 雷泽望着他提剑的僵直背影,不安地唤了一声。 魏劭慢慢地转过了身,将宝剑回入剑鞘。 “动身,回洛阳。” 他的语气已经转为平静,神色阴沉而冷漠。 第141章 东郡乔家。 乔越坐在书房里,脸色灰白,双目发直,形同死人。 这些天里,消息仿佛突然开了闸的洪门,不停地朝他涌来。 他被冲击的几乎要透不出气了。 原来魏劭竟早就已经瓦解了北伐联军,赢了黄河大战。 天下人皆都知晓的事,唯他分毫不觉,竟还以为魏劭依旧在做困兽之斗。 他闪电攻下洛阳的时候,自己正在做着什么? 听信了张浦之言,不但投靠了刘琰,还弄瞎了自己弟弟的双目,将他囚了起来。 到了现在,自己更是被刘琰迅速地架空。 除了得到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横海侯的空衔,乔越惊恐地发现,兖州根本已经不是自己能说了算的。 想到片刻前发生的那一幕,他的手便又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魏梁带了一队人马,于今日到了东郡,说奉女君之命来给乔平贺寿。 等他得知消息的时候,魏梁已被包围。 他杀出重围逃走了,但他的随行,全部被射死。 这道命令,自然不是乔越下的。 乔越闻讯,如遭五雷轰顶。隐隐约约,心里仿佛终于也明白了什么似的,心惊rou跳,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忽然想到了乔平,如同想到救星,勉强起了身,匆匆往囚着乔平的所在而去。 到了门外,竟被守卫拦住。 乔越禁不住怒火中烧,沉吟了下,转身匆匆再往刘琰居所赶去。 刘琰停留在乔家的这些天里,不入住乔越为他准备的精舍,反而一直住在他少年时候住过的那间旧居里。 旧居年久失修,起先乔越不肯。但刘琰坚持,便也只能随他了。 乔越闯入,却被刘扇领人给挡住。 愈发愤怒,高声呼叫。忽然听到里面传出刘琰的声音:放他进来吧。 刘扇方予以放行。 乔越大步而入,看到刘琰宽衣大袖,向窗而坐,独自对着一盘围棋下子。 他的目光落于棋盘,手指捻一枚黑子,似正在思索棋局。 乔越忍住心里怒气,道:“此为我乔家。我方才要见我二弟,何以也被人阻拦?” 刘琰并未看他,“啪”的落了一子,方淡淡地道:“郡公双目失明,我正请医在替他诊治,需静养,不便见人。” 乔越一口气闷在胸口,强行再忍了下去,又道:“我方才听说,魏梁于城门外遭袭,也是你做的?” 刘琰未应,手伸向玉罐,抓了几颗白子,捏于手心,慢慢把玩。 “刘琰!” 乔越再也忍耐不下,直呼他的姓名,“我方这几日,才慢慢有点想明白了。为何我兖州竟迟迟收不到外出探子送回的消息!是你拦截了消息,再将我玩弄于股掌,是也不是?我乔家从前于你有恩,你竟如此害我!你居心何在?” 刘琰看他一眼,依旧气定神闲:“横海侯这是怎么了?这才几日,莫非你又后悔投了我,想再去求好于魏劭?可惜啊——” 他轻轻地叹息了声,摇头:“迟了。天下人都知你乔家弃暗投明,甘为我汉室之臣了。即便你此刻放的下身段,再如三年前那般,厚颜送女求好于魏劭,恐怕他也再容不下你乔家之人了。” 乔越牙关紧咬,脸慢慢地涨红。 刘琰注视他片刻,忽松开手心,方抓来的几颗棋子,散落在了棋枰上。 棋子滴溜溜地打转,发出轻微而悦耳的玉石摩擦声,慢慢地停下,静止了下来。 刘琰下地,沿着屋壁,慢慢地踱了一圈。 最后停在乔越的面前,微笑道:“多谢乔公好客,留我住了这么些天,让我得以再重温少年时候的那段难忘日子。我也该走了。” 乔越大惊:“你将我害成这般模样,一走了之,置我兖州军民于何地?” 刘琰道:“乔公这话差了。魏劭早有乱臣之心,你投我,乃是顺利天时之举,如何就成了害你?” 乔越两边面颊肌rou抖动,变成了仿佛猪肝的颜色。 “我知你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