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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就是想着怎么就这么不如意,对她好的人怎么就这么一个个身体出状况……关漫赶紧抓住她的手,脸挨着她的脸,凑到她耳朵边,“我那是骗人的。冬灰,你信我,我身体好着呢,包括上次住院都是我找的由头……”得赶紧澄清,要不这个时候冬灰更要胡思乱想。冬灰回过头来。“真的?”关漫挨上她的唇,“你不让我病,我怎么敢病。”冬灰咬上他的下唇,“胡说胡说,”眼睛都红了。关漫重重吻上,“是的,胡说了,永远不会病的,你放心,我会好好保重自己的……” 关漫弄得怎么会不好吃, 冬灰小口吃着, 关漫就这么抱着看着, 心里疼着她, 父亲如今对冬灰而言越来越重要了。 对天朝而言,父亲是一片辽阔的天,支撑着这个庞大的国家机器, 而对冬灰而言,父亲只是她头顶上一片为她遮风挡雨的天,冬灰早已没有了亲人,特别是长辈,父亲的羽翼下,冬灰有归属感,从她越来越愿意呆在宫里就可以看出来了……所以,一旦头上这片天有了不测,冬灰一定会再次陷入不安,念起她算多舛的经历,冬灰其实是缺少安全感的。且,这里说的“安全感”并非物质上的,不是她独自一人就养不活自己;也并非我们通常意义下的“情感因素”,冬灰缺爱么,从来不缺。很难形容她所缺失的,如果硬要形容,像,幼崽对巢xue的归属感吧。归根结底,冬灰是没有家的孩子…… 于是,这座磅礴的宫殿,对冬灰的吸引力绝非它的尊贵不二了, 是因为,这里像个家, 家里,有关心她的人, 包括章程礼, 包括这些照顾她的阿姨, 包括宗白华, 都是呵护着她的人, 冬灰有了那份家的归属感…… 关漫低头挨着她的额角, 人呐,再撒野。总还是有根线牵引着你的, 冬灰从一开始为了舅舅不得不留在这宫里,到,现在把这里当成了家……足以说明冬灰还是个“缺爱”的孩子,这份“家之爱”是任何再浓烈狂热的情爱也给不了的。像生下来就被遗弃野外的小兽,就算它今后成长成再强大的王者,回到曾被遗弃的旷野,依旧会流露出它的哀伤与脆弱。所以莫怪已经很顽强的冬灰,元首一个“倒下”就轻易将她击垮成这样…… 后面这个小暖阁跟前头元首寝殿只有一条窄小的内走廊。且,都是雕花磨砂玻璃的窗子间隔, 加上这会儿一定是安静的出奇, 于是,前面一点动静。后头,他们是听得清楚的。 冬灰小口地吃, 关漫静静隐隐哀伤地看着她, 所以他们这边也是很安静很安静, 听见。 “父亲,” 是声咽的声音。 关漫一直注视着她呢, 冬灰一点小小的犹迟还是被他看见了,尽管只停顿了那么一秒,又往嘴里拨弄着面…… “您好些了么,” “好些了,来,坐到我跟前来。” 过了好一会儿……关漫知道,这对父子间这么长时间的“相对无言”一定还是因为彼此间有太多太多想说,却。可能一辈子都不容易说透的东西, 还是元首轻轻开的口, “声咽,爸爸对你是有安排的……” 是的, 九个儿子里, 真正只有声咽喊过“爸爸”,也只有他有最独一无二的资格亲昵地喊出这一声“爸爸”…… 却, 声咽并没有给爸爸继续把话说完的机会, 他轻声喊了声,“爸爸”,……这也是声咽自母亲离世后,多少年来,第一次这么喊父亲, “狄幽怀孕了。您当年答应过母亲,我如果有了孩子,会考虑我的前程去往……” 关漫始终看着冬灰, 见她,这一刻,再没有任何的犹迟,垂下眼,如常往嘴里放入一口面,咬断…… ☆、4.152 关漫眼见她这一咬断,咬断的可不止与声咽的牵扯,简直断得再无连接的可能,再不想,再不见……关漫垂下眼,看尽这些,冬灰,我今生和你除了死别,绝无生离! 听见外头元首也是痛心, “那是你母亲太想延续两家的血脉。但是,一个国家的未来能托付给未知的血脉吗!声咽,不是爸爸没看到你的能力,可,太偏执了,执著心过于顽固,这绝对会影响判断力,甚至,造就无情……” 声咽似乎自嘲地轻笑了下,“看看,您从头到尾就把我想得多坏,” 元首顿了好长时间, 最后,幽幽说, “小步从小就跟着你。他对你的敬崇心从来就没有变过,在他最痛苦的时候,是关漫站到了弟弟身前,为他不惜撕破脸奋力维护。那时候,你在哪儿。声咽,你不是坏,是执念太深,蒙了心呀,小步最后还在跟我说,他不在你身边了,叫我别偏心,多看看你的努力……孩子啊,你这两个弟弟,小步,关漫,他们这么待你,你真的珍惜么……” 这边,冬灰放下了筷子, 单手支着额头轻轻摩挲着,眉心蹙得太紧,几近痛苦, 关漫拿下了她的手,轻柔着她的眉心,“别想了。” 冬灰合着眼轻轻摇头,“我没想他,我在想你和你父亲,这么cao心,身体怎么办,” 关漫干脆把她抱起来,往后廊走去,“有些cao心是人生里必须承担的,就像你,年纪这么小,还得为我们cao心,这是缘分。冬灰。我听一个科学研究说,如果真有轮回,咱们这些有缘的灵魂可能生生世世都会纠缠在一起,因为磁场相近,或者上世是仇。这世是亲,亦或相反,总之上辈子在一块儿,下辈子可能还在一块儿。仇也好,亲也好。你只想着缘分一场,没有值不值得一说。” 冬灰看着他,“关漫,你才是真正的心大,”她抱紧他。“不管上辈子下辈子了,只这辈子,你别……”高chao情热时,冬灰喊得出“关漫,你别离开我!”这种清醒时。冬灰不敢,小姑娘年纪不大,经历过的离别已经太多了,早已不敢奢望牵绊他人的人生……而关漫心里是清楚的,他抵着冬灰的耳边。稳稳地,“不会分离,相信我,冬灰,没有分离。” …… 元首披着外套坐在床上。 他的儿子们恭敬立在床边, “这次我也有考虑不周,本想多听听众人的意见,结果,繁听则乱,倒生出一些人的贪心妄想。告一段落吧。今儿你们都在我跟前,我也明着跟你们说,少首一位,暂不考虑了。你们要本着为这国家办事儿,人人都拿出是少首的责任感。正心履责,也不枉今次一闹。心摆正,自持守,方才是国朝之幸。” “是。” 儿子们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