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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不远处的韩千岁,以及即将前来的易翘,都是齐濛泪终生芒刺了,比余仙扎得深。 易翘的原因自不必说,年少时易成那难以磨灭的伤恨是源头, 韩千岁何来? 尽管濛泪与韩政并未如易成那样直接接触, 但是,刺伤不减。 当年,韩政对他的冲击绝不比易成小, 无人知道, 那一年, 当濛泪从生死之河跨越,重新苏醒于人世, 表面遗忘一切, 盛夏。 他是独自一人来到京城过, 哪怕再看她一眼…… 也只有自那时起,濛泪才明白一个道理:自己不够强大,就永远不配拥有一切! 他才下来京城的火车, 一个陌生的军人就递给了他一封信。 展开, 很硬朗的三行字, “还是忘了好,至少还有后路;亦真亦假,是生存之道;太较真。绝路无明。” 可想濛泪当时有多悲愤, 却也着实无能为力, 他当即买了回程的车票,连火车站都没出。 自那时起,濛泪就坚信着坠楼时那道给他鼓励告诉他终有与子牛再见面的声音,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只是现在自己还不够强大,看看,此一时的自己拿什么和人夺?你的一举一动如透明一张纸…… 这封信,濛泪至今还留着, 一开始,他一直以为是易成的手笔, 直到半年后, 他参军, 有次机会看到当时空总司令的一封亲笔手令!……濛泪终生忘不了的那笔锋!是韩政…… 再之后,他知道易翘娶了子牛,子牛是韩政的“女儿”…… 多少年了,他隐忍,他等待,莫说濛泪信命,看看命运确实这样对待着他,他愈是“无动于衷”,命运就愈青睐他,易成、韩政同时死于非命,他,见到了子牛…… 此时, 千岁不问还好, 他愈是这样清淡如常地问,如家人地问,濛泪愈难受。 他陪伴子牛小三年不到, 而他们, 仗着自己老子叔儿的势力,扎实陪伴了子牛十来年! 濛泪不是看不到,那次他带她去“青梅界”。子牛爱吃梅子的眼睛里流露出对“梅林”的怀念, 更不会忘, 他看过子牛的字迹,那笔锋笔端深深烙着韩政硬朗笔仄的印记…… 所以, 想想此三人的会面, 到底谁心里会真正好过? 谁都饶不了谁, 谁也放不过谁, 心呐,都有根入骨的刺扎着在呀…… 翘爷终于来了, 进来神色也没想象那么凝重。倒也不轻松就是,该有的不满还是有, 也就不讲那客套了, 直截了当, “今儿二位来我这儿。算竹篮打水白cao心了,人,一个也别想带走,我家的事我处理。” 说得很明白,我的地盘我做主,天王老子来了都甭想动我的人! 濛泪走过来, “易州,倒不是真来打搅您,实属您的部下做了违法之事,天地不公。军律庭过来也是为了出示确凿的证据,绝不会凭空捏造,张来如何参与这场有预谋的‘绑架案’,明明白白的人证、物证俱在,不是说谁谁无聊就想来招惹您。小枣也是我的家人,同样,我也可以说我家的事我来处理。事已至此,我只想求个公正平安,事情处理得公正,我的家人平安。” 不卑不亢,也算说得在情在理。 易翘看了他会儿,同样干脆, “行,只要证据真实有效,我认。张来他确实犯了法。我不纵容,但,即使伏法也该伏我墨州的法,到京认罪那是万万荒谬。” 濛泪此时倒点点头, “尊重易州的意见,只要公正对待,哪里伏法都是一样。事情真相大白,我能带小枣回京了吧。” 易翘稍一垂头,真实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见略微低沉之声, “小枣,恐怕还不能跟你回去。” “为什么。”濛泪的声音也清淡不起来了。 你可以看出来了吧, 男人与男人间如果真切实有芥蒂,甚至恨意,他们是装不了太久的。都想速战速决。不是怕越斗越狠斗至撕命,命算什么,你死我活又算什么?是禁不起撕心呐,怕一个不小心,斗出了藏在心窝窝里的真情实感!自己承受不了。承受不了…… 所以,看看易翘来,开门见山,真性情你来我往, 濛泪也不掖藏、不搞虚头巴脑花架子,也真性情地你往我来, 这其实都是一种“怕”, 强势的男人都怕“真仇人见面”,勾出来的都是“真”,自己都无以承担…… 易翘轻靠桌边, 脚踝交叠, 看似轻松, 抬眼望向濛泪的视线却晦漠难懂, 易翘想过, 他对濛泪说这句话时。应该是带着笑容的,至少是一抹胜利之色, 但是, 真至如此, 他完全笑不出来, 甚至,隐隐带着苦痛, “我刚才去见过赵小枣,彼此都有好感,她留下来看能不能发展发展。也算给彼此一个机会。” 这样的答案!…… 别说濛泪错愕, 就算一旁仿若置身事外的千岁都有点惊成渣! “放屁……” 真性情嘛,所以说强强怒意上相撞,总会有意想不到的“可怕之处”, 易翘这是将“玩笑”开到了新高度。 而濛泪也不淡定了,轻声一句“放屁”脱口而出,是他平常的“战士平朴”范儿么…… 但这一句“放屁”倒有些“活跃”了氛围, 易翘恢复谑气, 更放松靠坐桌边。 “放出来的屁可还真收不回来了,你说确实见鬼啊,我易翘从小到大没见几个女的顺眼,啧,一看这小姑娘就顺眼了,过了几招,她服我功夫比她好,愿意留下来学几招,你作为‘后爹’的,不能拦这个自由吧。” 这下轮到濛泪真脸沉了。 赵小枣是从小酷爱武术,易翘这话还假不了…… “我得见见小枣。”无论如何,濛泪得求证吧, 易翘轻一起身,稍一点头。 “请。” 千岁一直望着他, 易翘出来时回头狠狠看了他一眼, “千岁爷还叫我亲自送不成?” 千岁微笑, “不送了,您玩好就好。” 易翘心里恨得咬牙,所以说,永远的真仇人真对手,只有韩千岁。 ☆、5.106 一看,赵小枣就不把齐濛泪当家人,漠视得厉害。 易翘这时候心里才舒展一点,起码用的这颗棋子儿跟齐濛泪不一条心。 嗯,易翘这话不假,“从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