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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个响指叫小枣瞅这边,“怎么会是她,小曲的!” 小枣张嘴本想反驳,后,一停顿,似沉了口气, “行,姐,我回去立即想办法放人,这幅画儿您千万给我留着,价钱等人放出来了咱再好好商量。” 小枣走了,步行似匆匆。 翀心等她出去合了门,才回身过来超兴奋地揽住子牛的肩头,“子牛。你真棒!这事儿,成了!” 子牛倒蹙着眉头,“她是个好孩子,这点没疑问,可你不觉着也太顺利了?” 翀心点点头。“是太顺了点,不过,我倒也信这孩子说话算数,先把东东弄出来再说,后续,咱留着心眼儿行事。” 嗯, 她们不知道“顺得不可思议”的理由倒真还不是“三个女人,一瞧,顺了眼,啥事都好说了”。 才没这简单。 关键还是最后这幅“梨子恨”起的决定性作用:小枣知道这绝非“小曲作品”!却,这般神似,甚至,超越…… 嗯,这样说来。小枣应该知道谁是小曲了? 当然! 这世上,小枣只服一人, 小曲是她正儿八经叩了头择了黄道吉日拜进师门的唯一师傅哩! “师傅,画得真的很像,笔锋可能比您粗糙些,但关键在神髓!……” 小枣也略显激动,当然这里头也不乏她对子牛的好感。看看这“好感的延伸性”多强大,认准就是子牛手笔。 窗边, 立着一人, 军裤笔挺。 灰白的羊毛背心,这是他父亲的遗物。 两手背后,扭过头来, 千岁平和地问,“你知道谁画的?” 是的。 不用惊奇了, 小天使一眼看穿的,是没错, 小曲就是千岁,千岁就是小曲。 要不。还真没人能把她的神韵画的如此灵气逼人, 说来好笑, 画画儿不过千岁自娱自乐的小玩意儿,多半还是他在子牛那里受了气,回来画丑画美她都是心情所致, “苹果恨”,确实作于他与子牛初识,那时候韩政在庭院里种了苹果树,子牛多半爱摘着玩儿,很少吃,就算吃也多半浪费,太酸了,她就丢一旁了,所以,得了个“恨”字撒。 至于“栗子恨”,则是他想象小败家娘们儿儿时模样所作,所以这幅画儿里的小姑娘跟“苹果恨”里的小姑娘样貌上有点出入。 两幅其实都是闲来之笔,后来不留心草稿流了出去,被世人一裱一抬举,竟成了传奇之作,这也确实叫千岁无奈。 这要韩政不死,子牛不来这“伤透人心”的“出走”,千岁哪里会在意这两幅画的流向, 所以说,终究,千岁是怪子牛的,“走”的无情,“弃”的无情, 千岁要收回这两幅画,其实也是一种“另类地想了断”,收回来就烧了,灰飞烟灭就不存在“恨”了吧…… 小枣是他的徒弟,这也不难解释, 千岁出马去救徒时就说的很清楚,我家和她家是世交,树倒不能猢狲散。 小枣当年跪在他门前非要拜师时,千岁也是无奈,“你从我这儿学什么呢。你小时候就不是个画画的性儿,坐不住。你父亲当年就说,你错生了性别。要是个男孩子,好打打杀杀也还正常,偏偏是个毛糙闺女儿……” 小枣磕头啊,磕得脑门心儿都红印儿了,“千岁哥哥,我从你这儿学做人呀,我父亲死了,我已然孤家寡人一个,我本也不是稀罕家族荣耀的,混好混坏是我的命。但是,我需要一个人生标杆,需要一个我服气的方向,你就收了我吧!” 小小年纪, 又恰逢家破人亡。 千岁确实不忍心一个孩子在“墙倒众人推”“举目无亲”时如此孤苦无依, 用韩家的身份去扶助,在那个政治环境下确实不妥, 唯有用“小曲”的身份收她为徒,着实还是个照应的好方式…… 也就这么十几年下来。千岁暗地里照料着小枣,如她所说,混好混坏是她的命,但是,不能走绝路,坏事也许干,但是坏到绝人绝己坚决不能干! 如今, 千岁似乎和当年的小枣一样, 同样父亲死了, 同样在伤心里感受着人生的茫然与痛心。 从内心而言,千岁也是人, 伤心里,他也需要“出口”发泄, 也许,找回“苹果恨”“栗子恨”,烧了,就是“解脱的出口”…… 小枣虽然不知道理由,但她一直都只听师傅的话儿,师傅想找回这两幅画,她自当尽心尽力。 哎, 莫说小枣, 千岁何尝不感叹, 他和子牛的联系难道就这么不容易断? 这世上,要说谁能模仿出他的手笔……想想,千岁心里的难过又泛起,真只有她,唯有她了…… ☆、5.110 东东关哪儿呢,说起来,要不是这事儿气人,东东还觉着自己“颇受抬举”。“三九农场”,可不是谁轻易“关得进去”的地方,东东家老几辈子祖宗闹再大事儿,也不够级别,没想东东“抢一幅画”。够“级别”了。 东东倒真没吃着苦,没说吃香喝辣吧,跟落魄大佬们的待遇也差不多,一日三餐搭配营养,单独一个房间,铁窗外阳光充足,放风出来还能和老伙计们打打篮球,书管够,还学了不少先进的理论知识,东东还混了不少老大佬们的烟抽。 这天,他的牢头小杨递话他,“东哥,一会儿要提审你。” 也要相信翀心的能力,人她弄不出来,里头照应的,她还是有门路安排滴。小杨是自己人。 东东一蹙眉头,“不说下周么。” 小杨脸色也沉重,“突然就说要提审,没一点筹备预兆,很不符常规。” 东东冷哼,“像我这样他们想纯整的人还需要什么常规,”又沉了口气,“听天由命吧。” 果然,早餐过后,东东被上了手铐,一身“三九农场”的“囚服”,戴着棉帽,被押出了监牢。 莫说,东东心里是没底,虽然放出去渺茫,但至少翀心与这边上下都打通了关系,甚至京里这头稍有些动他的念头,信儿也能提前递进来,怎么这次毫无预示,一点提前的信息都没得到? 东东没底,小杨比他更着急。信儿他是往外递了,一时也没接着回话,这要东东真有个不好,他可怎么交代…… “秦队。这是咋回事,不在京里审了?” 东东此时被几名狱警暂押扣在“转监狱室”里,很明显这是要离开“三九农场”了,去哪儿都不知道,可不叫人着急。小杨只有装好奇地问他们小队长。 小队长也是整装待发,表情严肃。瞥一眼小杨,小声说,“别打量我不知道你和里头那位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