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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白菜rou丝面都要十五元。 何洲打来电话:“午饭好好吃,晚上家里冰箱里有菜,你高兴的话自己做一点儿,在外面买也方便,我晚上在外头吃饭。” 孙回敷衍道:“知道啦知道啦,我吃得可好了!”对面的微波炉“叮”了一声,孙回拿出三块五的紫菜饭团。 她不赞成何洲“铺张浪费”,每天好吃好喝供着她,说再多也不听,当然了,生日礼物是个例外。孙回始终惦记着高利贷的那笔债务,不论真真假假,这笔钱总归是从何洲的口袋里流走的,何洲不心疼,孙回却心酸,如今应当开源节流,从点点滴滴里抠下来。 孙回咬着饭团又一次老气横秋地叹气,也不知道何洲什么时候能懂事。 她正无端端的为柴米油盐发愁,马路对面的餐馆里陆陆续续走出几人,对着立在梧桐树下的谭东年道:“谭总,怎么了?” 谭东年笑道:“没事儿,你们先回公司!”中午他做东请同事吃饭,这会儿同事打了个招呼又慢慢往公司走去了,谭东年这才将视线重新投向孙回。 孙回瘦了,原先脸上婴儿肥,现在远远望去都能瞧清她微尖的下巴,双眼尤显晶亮。 一阵风过,她将衣服拢了拢,可惜双腿裸|露在外,互相蹭着,似乎有些冷。谭东年不由走神,顺着弧线往上,想起那天午后意外的风景。 孙回和偶遇的同事笑聊了几句便一齐离去了,只留了一道背影给谭东年。 谭东年心头不适,蹙着眉头往公司走,尽量让自己忽视这个狗咬吕洞宾的家伙。可人倒霉起来,喝水都能塞牙缝,自那天中午见到孙回在马路边啃饭团,接下去四天,谭东年就跟见鬼似的,天天都能在马路边见到孙回衣着单薄地啃饭团,他困惑地瞅了一眼那家便利店,也不知这家饭团是不是格外香。 谭东年鬼使神差地跟踪起了孙回,时刻提醒自己与对方保持安全距离,高度警惕的效果导致孙回根本没有发现身后有鬼祟之徒,而她在卖场里巧笑迎接那些叔叔阿姨爷爷奶奶的举动,被谭东年贴上了“卖笑”的标签。 谭东年黑着脸,先是在心底里狠狠地嘲笑了孙回一番,什么叫自讨苦吃?这就是典型的自讨苦吃,不让他养着,最后只能风餐露宿卖笑果腹。 然后谭东年失眠了,他想起这两年尚算美满的婚姻,娇妻相伴在侧,偶尔还能教训顽皮的孙回。那时孙回还在念高二,懵懵懂懂天真讨喜,谭东年承认他很喜欢这个小姨子,不带任何龌龊的想法,只不过人心始终在不断变化。 谭东年辗转反侧,他对孙回不闻不问三个月,由着她在外无家可归,他确实恼恨她的不知好歹,不见也就罢了,可偏偏让他见到了她的窘迫,谭东年叹气了。 彼时孙回正在跟何洲打闹,她刚刚教育何洲“开源节流”,比如少点一盏灯,少抽一根烟,少买一块蛋糕。她拿着小本子给何洲算了一笔账,一盏两百瓦的灯一月耗点几度,每天少抽两根烟一月能省下多少钱,蛋糕这种奢侈品完全没有必要列入日销品当中。 最后她大吼着让心不在焉的何洲回神,事实上正在心猿意马的何洲立刻表态:“回头我把家里存折交给你!”说罢,便扑了上去。 两人纠缠了一会儿,孙回软绵绵地倒在了沙发上,何洲和她头碰头,压着她的双臂慢慢亲吻,姿势倒着,亲几下就挪到了孙回的鼻尖,堵住她的呼吸后就听孙回哼哼叫着,何洲低笑,又重新挪到她的嘴巴上。 解了馋,何洲又替孙回捏腿,心疼她每天都要站在卖场里,每当孙回替家中柴米油盐忧心忡忡,何洲就觉无比温暖,这是他们两个人的小家,谁也插不进来,谁也逃跑不了,他愿意让孙回在外头吃这种苦,让她全心全意为这个家付出,工作累了的孙回可以躺在他的怀里安心休息,这是最美好不过的事情。 不过总有人要破坏。 何洲成为了黎秋生的左膀右臂,免不了就需在外应酬,孙回在家时他能推就推,孙回返校后他立刻上了战场。他的学历低,一开始便招来许多闲话和阴奉阳违,何洲自有他的一套办法,在最初几项无伤大雅的决策上他放权让属下去做,同时背地里给他们一连串的误导,最后遭来黎秋生大发雷霆,何洲挺身而出力挽狂澜,这一招有利有弊,有些人则佩服他的大度和能力,有些人则在背地里说他阴险,总之何洲的最终目的达到了。 这是在内,在外他跟随黎秋生进进出出,随着公司业务的拓展而结实了一些人,烟酒消耗品日益增加,每当递给对方香烟的时候何洲总想着孙回交代的“开源节流”,他不由一笑,对方见他笑容真诚,好感倍增,称兄道弟不过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何洲太忙,因此渐渐忽视了一些事情,比如他的回回一直有一个秘密没有告诉他,那就是她被赶出家门的起因。 现在这个起因寻到了孙回的学校,孙回攥着拳头东张西望,打起十二分精神高度戒备! 谭东年无声叹息,孙回真的瘦了,也不知道平常都在吃些什么,头发也长了一些,也许是在节省理发的钱。他知道孙家那对父母市侩,平日里从没见他们疼爱过小女儿,但他实在无法想象他们会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谭东年在愤怒的同时又有少许自责,无论如何他在这件事情里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理应担起照顾孙回的义务。 孙回前一刻才在学校附近的药店里称了体重,刚对自己的瘦身效果满心欢喜,喜悦的情绪就在见到谭东年的那一刻灰飞烟灭了。 她拧的眉毛都扭曲了,不悦道:“你到底有什么事!” 谭东年开门见山,扔给她一张卡片,孙回奇怪地瞄了一眼,立刻把眼一瞪。谭东年好脾气道:“别倔,把这银行卡拿回去,就当是我对你的补偿。” 孙回冷笑,当天一声不吭率先跑出公寓的人是他,现在假模假样扮演黄鼠狼的人又是他,孙回又在心底里“呸”了一声,她才不是小母鸡。 孙回捏着谭东年替她点的热饮,笑道:“你别逼我把这饮料洒你头上!” 谭东年一滞,面色又难看了,这一场谈话不欢而散。 孙回走出饮品店,候在隔壁饰品店里的室友们立刻拥了上来,兴奋八卦:“那人是谁啊,别告诉我是你哥哥或者什么小叔叔,长得真帅啊,一看就是社会精英!” 孙回抽了抽嘴角,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