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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 李信眼一眯,不答她,反问,“我要是真有事,你打算怎么办?” 闻蝉低头琢磨了一下,她不为难,就怕他为难起来收拾她——“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呢?” 一看她这个样子,李信便再没有兴趣了,直接说,“算了。” 少年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很冷淡。 闻蝉悄悄看他一眼,心里顿下,再顿下。想到,自己这样子,是不是也太无情了点?毕竟李信虽然是混蛋,可他给她吃给她穿给她玩,她实在没必要每次都惹得李小郎心里不舒服啊。 而且李信最悲哀的在于,他那么喜欢她。 这样一想,闻蝉又有点同情他了。 李信回头不住看身后的护卫们有没有追过来,而闻蝉到了之前的小摊前,看到小摊子上摆着的五颜六色的零碎小东西,有了些想法。她捏捏自己手里的钱袋子,袅袅地走了过去。 总之,李信一回头,看到闻蝉已经站在了一个小摊贩前,在挑东西。他本来就是为了给闻蝉买东西的,所以就没有当回事儿。而不料,等他走过去,闻蝉突然扭头,手中一扬一摊,将一块玉佩一样的东西晃了李信满眼。 “好看吧?”女孩儿娇娇悄悄地问他。 李信只扫了一眼,目光就落到了闻蝉的面上,轻笑,“好看。” 少年直接的目光赤裸裸,别的小娘子可能看不懂,闻蝉却非常清楚——他说的是她好看。闻蝉心里微甜,有细微的波光滑过星海。她却一脸镇定,当做没听懂,只夸自己手中的玉佩,“喏,送你的!” 她手里工字型的扁长玉佩,又晃了一下。这个玉佩,是上下两块长方柱组成,中间有凹进去的小孔,用线扣穿过。它的形状,和一般的玉佩不太一样。 “……”李信怔了一下。 闻蝉很满意他吃惊的表情,又打量了一下自己挑选的玉佩。这些小摊上,能有什么好东西呢?她很辛苦地挑,才能挑出一块色泽如此莹润的玉佩来。李信震惊得半天没说话,闻蝉就洋洋得意地炫耀开了,“你也觉得不可思议是吧?这已经是这里面所有东西里,最有价值的啦。你看它的颜色,玉色洁白,莹润光亮,素清无纹……” 她眼尾扫一眼李信,虽然没说,但意思很明白:你看我多厉害! 知知骄矜的小表情,李信心里爱极了。少年忍笑忍得很辛苦,摸着下巴,看着她那个想嘚瑟、又很矜持的小样儿,慢吞吞道,“我惊讶,难道不是因为你脸皮这么厚,拿我的钱币,买东西给我,还要我感恩戴德?”他笑容好奇,“我原来是为了你会挑玉佩而敬佩傻了吗?” 闻蝉:“……” 被噎住。 她的小得意还没外放完呢,就被李信打回去了。她张口想跟他辩驳,你不是说今天的钱币全归我花吗?但是那样太小家子气,舞阳翁主做不出来。于是她做了个不“小家子气”的事——在少年心情甚好地要接过她送的玉佩时,她手往回一抽,将玉佩夺了回来,“不送你了!” 李信咂舌。 他还怕她? 抓住她的手,便要拿回那玉佩。闻蝉奋力抵制着他,往后逃。可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闻蝉道,“你再这样我喊人了!喊非礼了!” 李信不紧不慢,“你试试啊。” 他总这样笃定,好像她真怕了他似的。 闻蝉心一横,就叫,“有人非礼了!” 身边人:“……” 闻蝉:“……” 众目看着,却没人动。闻蝉两只手腕在和李信争斗,就听旁边那卖东西的小贩陪着笑脸商量,“二位,你们若要拉扯,能不挡着摊子吗?小本生意,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拉拉扯扯! 今天已经有两个人,评价她和李信拉拉扯扯了! 闻蝉双肩颤抖,有一腔憋屈情怀无处发泄。她正要一通发泄时,忽而从大街的后方,传来自己熟悉的声音,“翁主!” 一时没有听出这声音,却在另一道紧随的带着哭腔的女声喊“翁主”后,闻蝉扭过头,看到了数丈远之外的人马——她认出了官吏的穿着。也看到了自己的护卫们。还看到深一脚浅一脚,远远吊在护卫身后,红着眼眶的青竹。 不光是青竹,还有其他一些侍女。 为了寻她,来了这么多人?! 闻蝉心中一震,待要回应时,细软一把的腰肢被人一带,脚下一轻,她被旁边的少年抱了起来,几下轻盈地踩着竹竿,上了高处。景致飞速后退,再次飞檐走壁。 李信又带着她远离她的人! “翁主!”身后的人追了过来。 闻蝉奋力抽李信钳制自己的手臂,“你放开我!我要回去!” 身后是紧紧相追的人,因为这次准备充足,人数众多,而街上又正是人流拥挤的时候,李信还带着一个无论如何也不肯配合的闻蝉,很难甩开身后的人。 而为了不立刻被人追上,李信连跟闻蝉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后遗症就是,他怀里的小娘子,挣扎得前所未有的凶猛。她归心似箭,她一见到熟悉的人,便立刻想回去。甚至,见李信带着她一路拐,总怕后面的护卫再也追不上。闻蝉侧过头,一口咬上少年的脖颈。 李信颈间肌rou一紧,从墙头跌了下去!幸而他手臂力气没松,在地上滚了两圈后,没有把闻蝉甩出去。 而重新站起来的李信,脖子留着渗人的血,对怀里白着脸的女孩儿吼,“你干什么?!” 闻蝉被他吼得脸苍白,却比他吼得声音还大,“你放开我!” “老子还有事没做!” “我不管我要走!” “闭嘴!” “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再咬你了!” “你试试!” “试试就试试!” “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别以为我怕你打我!” 两个人一顿吵。 李信轻功极好,速度很快。但带着一个不配合的人,当然不可能像之前那么轻松了。在会稽的时候,他挟持闻蝉,闻蝉还不敢反抗他。结果现在,闻蝉简直是蹬鼻子上脸……李信快被她气死了! 一直吵个不停。 一个比一个吼得声音大。 轻功本该缥缈无踪,如风无痕。而这两人中气十足的吵架,每个街上经过的路人,茫茫然做着自己的事,突然听到头顶少年男女的互骂声,一抬头,就看到一阵烟似的飘了过去。 烟雾无形,却热闹得跟集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