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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我回头骂他去。” 闻蝉愕了下:从小到大,除了她那个母老虎一样的二姊,就没人敢欺负她。男儿郎,只有捧着她的时候,她要到哪里举例子给姑姑听呢……不,还有个人见天欺负她! 闻蝉告状道,“他总说我!跟我吵架!不光凶巴巴地训我,还撸起袖子要打我呢!” “那打了吗?” “那倒没有……不过那是因为我机灵,”闻蝉自我怜爱道,“他还总骗我,看我担惊受怕他就特别高兴……他把我拉上墙,还推我下去,吓死我了……大字不识,心机还那么多,我走哪里都能碰到他……肯定天天追着我……逼我跟他做这个约定那个约定,谁耐心陪他玩啊。烦死他了!讨厌死他了!天天晃啊晃,长那么丑,还没有自知之明!” 青竹和碧玺等侍女听在一边:“……” 脑海中勾勒出一个鲜明的形象了。 几人对视一眼,知道翁主在说谁了。几个侍女忍着笑,听翁主胡诌。而青竹看翁主在日光下发着光一般眉眼宛宛的模样,更加担心了…… 闻蓉笑着听侄女说话。她目光怜惜地望着这个像小孩子一样又嗔又恼的小女孩儿,旁边嬷嬷给她披上大氅,小声提醒,“夫人,您在风里站得久了,咱们回去吧?” 闻蓉便笑着应了,回头跟嬷嬷说,“我还担心小蝉不喜欢她二表哥……现在看,她还挺喜欢的,那我就放心了……” 闻蝉:“……” 嬷嬷:“……” 闻蝉在众人的注视下,涨红了脸:您哪里看出我喜欢那混蛋来着?!你误会了! 嬷嬷则在想:翁主的口才,真是不错。自家夫人的想象能力,也很不错。李家二郎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窝着呢,这对姑侄,就聊得有鼻子有眼。 闻蝉期期艾艾,支支吾吾,不想周围人误会,“姑姑,我现在要去看江三郎来着……”她提醒姑姑,她真正喜欢的,是那位江三郎啊。 闻蓉哦一声,笑眯眯,“去吧。反正你还是要嫁进我们家门的,就趁现在年少,多玩一玩吧。” 言罢,吩咐舞阳翁主别玩得太久,便疲累地与身边侍从们返了身,回府上休息去了。留身后侄女在风中零落成泥…… 舞阳翁主能屈能伸,在姑母走后、在众人试探般的打量目光中,淡定地想到:我跟我姑姑计较什么呢?我姑姑精神恍惚,不正常到连她没小子都不记得了。难道她说我喜欢,我就喜欢了?我堂堂一介翁主,我当然知道我喜欢的是谁啦。就是江三郎嘛。 她骄矜无比地整理了仪容,往府外走去。 少女行走风流,腰肢无比纤细,端看一段背影,娉娉袅袅,其中风sao韵味,让人看了一眼又一眼。 但是不管看呆了多少人的眼珠子,都无法否认,翁主她走过了马车,她往巷子外走去了……众等着翁主上马车的仆从们在风中呆住了:翁主她忘了上马车了! 青竹在身后哎一声。 闻蝉疑惑回头,看到她们一言难尽、欲言又止的表情,一会儿,就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误。她因为姑姑的话心慌意乱,神情恍惚,恍惚到走过了马车,忘了上车了……但是舞阳翁主头高高扬起,骄傲无比,绝不承认自己会为一个小人物失神! 她声音脆脆地哼了一声,“都看着我干什么?我散散步不行吗?等出了巷子再上车。” 青竹噙着笑,“翁主您还是上车吧?前两天您走了大半个会稽,回来就扑下了。脚现在还疼着呢吧?这条巷子,住的都是达官贵人,挺长的。我恐怕您走不动呢。” 闻蝉用鼻子哼她,“我就是在散步!我能走的很呢!” ……舞阳翁主坚定地走上了这条幽长无比的深巷。 走得心中泪流满面。 走得好想要掉头就爬上马车。 走得在心里翻来覆去地后悔。 这会儿,什么喜欢、什么讨厌,她都不记得了。她就希望来个善解人意的人,扶她坐上马车……她好想上马车来着,但是她是翁主啊!她清贵又矜持啊,她雍华又傲慢啊!她要给身边人树立榜样,树立“翁主永远是对的”的形象……青竹怎么还不来请她第二次呢? 等青竹请她三次,她就上马车了啊! 众侍女看向青竹的脸色。 青竹心里笑得要命,她最知道她家小翁主那股子劲儿了,就等着人哄呢。她心里笑得不行,面上还不能让人看出来,以免让翁主误会她不尊重她。忍笑忍得非常辛苦,青竹说,“先走吧,我再去劝劝翁主……” 她心想:可别真累坏了她家好玩儿的小翁主啊。 “翁主……”青竹的声音追过去了。 闻蝉感动无比,扭头就要矜淡地回应一句“什么事”,头顶忽然传来一声噗嗤笑意。 少年熟悉的声线在头顶响起,脊背像过了电一样发麻,闻蝉突地抬起头往上看。她寻找得并不费劲,她在墙上,看到一个靠着歪脖子树、散散坐着的少年。李信眉眼浓密深邃,本是一脸坏蛋长相,这个时候,却因为她而笑得眉眼放开,多了很多明朗气息。 闻蝉瞪他,“你笑什么?我看起来像个笑话吗?” 她有八成可能,李信看到她方才的一长串故事了。他不光看到了,他还被她逗得忍不住笑出来了。 这让闻蝉很生气——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他胆子越来越大了,还敢出现在郡守府附近!不光夜里爬床,他是不是白天都敢了啊?那也就算了,他还笑话她!她这辈子,就没被人笑话过呢! 坐在墙上的少年收了笑,一脸严肃道,“我怎么会觉得你像笑话呢。知知,你想多了,”少女脸色稍缓,而他正经无比地说了下一句,“我就是觉得你可笑而已。” “……!”闻蝉双肩颤抖。 被他气得。 她可笑?! 闻蝉叫道,“人呢!来人!这里有个逃犯……唔!”李信从墙上扑下来,捂住了她的嘴。 李信笑道,“行了行了,你别叫了。我来是找你有事的。” 他一松开闻蝉的嘴,闻蝉就跳得离他十万八千里。并且在看到身后跟过来的青竹后,闻蝉跑过去,跳到了青竹身后,紧紧抓住青竹的手。在青竹无奈的表情中,女孩儿谨慎地看着对面靠墙站着的少年郎君,又看到了他那一脸意味深长的笑。 笑她孬种。 孬种在刚经历过姑姑的刺激后,正与他划清界限,“我跟你没什么关系,你有事别找我!” 李信说,“江三郎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