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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也很能理解。 他眼看身后脸色苍白的闻蝉,叹口气:知知可真是胆小啊。 少年脸皮厚得多了,闻蝉快吓死了,他还能在闻姝的冰碴子一样的目光压力下,跟闻姝打了个招呼,“二姊,您怎么来这边了啊?” 李信想闻姝下一句,肯定是冷冰冰地把话砸回来,说“我怎么就不能来”“要是不来还不知道你要怎么拐我meimei”之类的话。闻姝见他非常不顺眼,李信从第一天就有这个认知。他任劳任怨地替闻蝉扛起宁王妃的怒火,随便宁王妃怎么骂自己,知知受的教训少一点就行了。 谁知这一次,李信等着的怒火,却迟迟没有降下来。 他诧异地抬头。 看到闻姝的眼神,依然是冷冰冰的。冷冰冰中,却带着几分迟疑。而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闻姝竟然没有训斥他们伤风败俗。闻姝沉默了半天后,目光看向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小meimei,“我之前看到你们在这里说话,觉得不值得为此让路,就过来了。我看到李……李二郎,”她语气尽量平和地说“李二郎”,让两个少年都快被她吓住了,毕竟之前她总是厌烦地称呼李信为“那个混混”,“看到李二郎在仰头跟小蝉你说话。你们的样子、实在是、实在是……” 宁王妃高贵惯了,此时的眉目间,忧虑和愤怒之情挣扎来去,估计把她自己快憋坏了。 闻蝉小声提供给她二姊词汇,“不检点?” 闻姝:“……” 她有时候真的佩服小meimei在不该有勇气的时候,特别有勇气!要是以前,闻蝉这样,闻姝肯定要揍她!不过现在嘛…… 宁王妃的目光,踟蹰满满地在两个人之间绕,“我看李二郎在求你什么……他的样子,实在是……你的样子又……” 闻蝉被她二姊弄茫然了,“二姊你到底要说什么?” 闻姝心一横,问,“小蝉,你别骗我,你是不是怀孕了?” 李信:“……” 闻蝉:“……” 闻蝉结结巴巴问,“我我我怀孕?我怀谁的孩子?” 闻姝的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李信身上。 李信:“……” 闻蝉:“……” 宁王妃疑惑看他二人,两个少年茫茫然的样子,让她松了口气。两天两夜,少年们待在一起。李信又是火气旺盛的年龄,小蝉又是傻乎乎被骗也不知道的年龄。这两人要是闹出点什么来,宁王妃真的害怕得不得了。她又怕李信当真混混出身毫不讲究,只想哄骗她的meimei。现在看到两个少年的模样——宁王妃惊疑了一小把,又看了李信一眼,对这个少年抱有了一点好感。 没想到李信居然没骗她meimei做傻事。 两天两夜。 他们还真的没发生什么。 闻蝉磕磕绊绊解释,“二姊你真的误会啦……” 李信只是在求她嫁他而已啊!他并不是在希冀什么孩子啊!二姊是最近总想着生孩子的事,想疯了吧?这个误会,可真是大了! 当夜,不提游廊那边闹出来的乌龙事件,宁王正在屋中,与江照白说起刺客的事情。 江三郎白天被李信打了一拳,过来时,脸色苍白,气息奄奄,十分的虚弱。他这会儿,正与宁王分析此事,“程家五娘子,是未来的定王妃的话。那死士,便与定王脱不了干系。但恕臣多嘴,臣与程家五娘子的关系,殿下也知道。她没有那种胆量刺杀殿下,况且这帮死士只要有一人落入我们手中,程家军就会被挖出来。臣怀疑还是有人推波助澜,或干脆找人冒充,把事情推到定王与程家五娘子身上。” 宁王淡淡嗯了一声,手扣着案木。 江照白望着这位公子半晌,轻声,“长安的皇位争夺,恐怕愈演愈烈了。殿下在此时进京,难免让人多想。怕夜长梦多,便想针对殿下。” 张染笑了笑,“哦,那个位子,他们还真是喜欢。” 江三郎心想:那您呢?您是否有心动?您如果不想搅局的话,何必在这个节骨眼上回长安?您不是在试探什么吗? 张染看他一眼,“孤回京,是另有目的。跟你以为的不一样。” 江照白欠了欠身。 正此时,竹帘哗哗哗晃响,这边说话的二人,看到宁王妃寒着脸回来了。宁王妃回来后,就看到他二人在正堂谈政务,也没多理,直接转身去了侧房。宁王又与江照白说了些话,忽然异想天开,“此事一连把几个殿下全都扯了进来,会不会背后另有一只手在推动?希望我们几个先打一场,他坐收渔翁之利?” 江照白笑了,“您想的太复杂了。恕臣直言,几位殿下的才能……唔,不至于。” 张染被他逗笑了。 江照白恐怕是想说现在长安的几位公子,根本没什么才能搞出这么复杂的局面吧?但他又不好直说几个殿下“脑子不够好使”,便委婉了一点。张染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青年人又独自在堂中坐了一会儿——是,江照白说的不错。他父皇醉心炼丹,不理朝政。他的几位兄弟死活赖在长安不肯就藩,不就是摆明在肖想那个九五之尊的位置么?但是狗咬狗,一嘴毛。偏偏谁也没本事压下去谁,还惹他父皇不高兴……长安那个乱的哟。 张染想了片刻后,才起身,跟收拾茶具的侍女们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都下去。他振振衣袂,悠悠闲闲地去侧房,看到他的夫人立在窗前,正望着院中侍卫们演练阵法。 张染站她身后,笑问,“在干什么?” 闻姝早察觉他谈完了事过来了,也不回头,仍看着窗外把枪舞得赫赫生风的护卫们,淡声,“我在想小蝉和李二郎的事。几天前刺客一事,我便在心里发誓,如果李二郎能救了我meimei,我便不阻拦他追慕我meimei了。刚才又在外边碰到他们两个,”她简单跟夫君描述了一番,“我言而有信,当然不会再阻拦他们。但总怕他们年龄小,不知轻重,闹出不该做的事情来。又怕回了京后,我阿父阿母不同意他们两个的事,小蝉哭鼻子去。” 张染笑了,“这个事儿,是李二郎的事。你是小蝉的姊姊,又不是她的母亲,想那么多干什么?我看小蝉挺好的。你meimei呢,就是傻人有傻福,总能莫名其妙化险为夷,遇到对她好的人。你还是少想她吧。” 虽然夫君这么说,闻姝却仍然忧心忡忡。 张染跟着她一起看屋外头护卫的演练,忽然叹口气,说,“我还以为你站这里这么久不动,是也想下去打架呢。我还想着我对不住你,让你如此心痒,却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