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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害怕的模样,凑近他低语。「王爷如果打算揭露,就没必要等到现在,不需要等我首肯,对不。」不敢说很了解他,但这么点程度的认识,她还是有的。 秦文略微扬起眉,直睇着她鲜活灵动的表情。原来,她就是长这个样,在王府时,在那层脂粉底下,真实的表情竟如此惹人青睐,语气竟如此寻衅大胆。 「安羽,本王直到今日才知道你这般有本事,能演能唱。」 「王爷,我也只能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说学逗唱,十八般武艺都得精通,才能自保平安。」 「所以眼前的你才是真实的你?」 「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假?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之中又有什么差别。」她在谈府被磨了一年,磨得她都快忘了自个儿的本性。 「你说,本王该拿你如何是好?」 「王爷也正值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如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放过我也放过谈家吧。」 秦文略不快地眯起眼。「你这话本王可就听不懂了,什么叫做放过你?当初进王府的人明明是你,你才是本王的妃,至于谈家……谈家原本就是皇上手中的一枚棋,不管本王动不动手,谈家的结果本王早已预见。」 他不需要见谈瑞眉,只消派人查查谈家,便猜得出谈庸玩了什么把戏,甚至于后头的追杀,恐怕是谈庸认为唯有死人才不会道出秘密,于是痛下杀手。 安羽微抿了下唇。「谈家的事我不管也管不了,至于我的事……横竖王爷也不想迎正妃,待谈家出事后,就把谈三送回谈家,岂不是皆大欢喜?」她不是圣人,没有多余的恻隐之心替那些歹毒的人求恩典,只盼那些人别再苦苦相逼。 「哪来的皆大欢喜?在谈家尚未落败之前,你认为谈家会放过你?谈家可以派人上牙行,甚至连照云楼都堵得到你,你一个人能如何?要不是本王,你认为你还有命站在这里与本王说话?」 「我跟二爷说好了,二爷已经差人帮我找落脚地,找庄子,走得远一点,他们就找不着了。」 「要让本王也找不着?」 安羽愣了下。呃……怎么她觉得他这种说法好像他有多在意她,甚至不能容忍找不到她似的……更可恶的是,她好像有点开心。 可恶!她没有出轨,不会出轨!谁来,她一样八风不动! 「王爷干么说得像是把我搁在心上似的,我要是不知情,可会以为王爷对我上心了呢。」她俏皮地逗他,就是要他把话吞回去。 他不打算守身如玉,但她非常洁身自爱,不是她老公,她一律不接受。 「……如果本王说是呢?」 安羽呆住。对上他的眼神,没有一丝寻衅,更不是试探,而是打自内心的期盼,仿佛在等她应允……这家伙就不能专情一点吗?! 一个苏芸娘,一个似锦,他还想招惹她,真去他的! 她目光飘忽,适巧见有人入内,赶忙过去招呼。「狗子兄,上茶了,这位爷儿这边请,不知道爷儿上牙行是想做什么买卖?」 岂料,男人却越过了她,径自往秦文略那桌坐下。 她回头望去,就见秦文略神色不变,不咸不淡地喊了声四哥。 四王爷?!就是那个大难不死的四王爷?也就是传说中那个行事很小人,擅长背地里放暗箭的家伙?她以往从没听秦文略提过他的手足,很直觉地判断,他与手足之间根本没有半点情分。 原本想要偷听一会两人谈论什么,可偏偏真的有商旅上门了,她也只能迎了过去。「这位爷儿是打哪来的,上牙行是想做什么买卖?」 「我这儿有批黄藤想卖,不知道能不能帮我卖个好价钱?」 「黄藤?是已经处理过的黄藤,还是……」 「全都是已经切条晒干的黄藤条,看是要做藤椅藤床都成,而且这批黄藤是打南方鲁阳城来的,品质绝对上等。」 安羽闻言,不由大喜。「这位爷儿能否先出示路引和商队人数,还有欲卖的黄藤数量,再报个底价,小的再帮爷儿寻个好买主。」 「当然、当然。」 安羽动作飞快地抄写他的路引和各种资料,确定他是打鲁阳城来的,再跟他讲解一些行规。 秦文韬顺着秦文略的目光睨了安羽一眼。「近来听说七弟出入李家牙行频繁,该不会是为了她吧?」 秦文略笑意不达眸底,动手替他斟了杯茶。「四哥该是知道近来我为了军需的事忙得人仰马翻,不找牙行替我寻货,等到八月时我要怎么跟皇上交差。」 「七弟,别说我没提点你,与其在民间寻货,倒不如想法子把当初户部和兵部收购的那些军需找出来,如此省事多了。」他边呷茶边注意着另一头的安羽。 秦文略不动声色地道:「四哥,那些货我要找得着,需要这般麻烦行事。」 「怎会找不着?要不要四哥教你几招刑求的手段?」秦文韬笑得一脸邪气地道。 「四哥当我是个圣人不成?那些手段我能不上手吗?可就是逼问不出下落,我唯一能猜想的就是当初有人把户部拨下的钱都给吞了,自然是没有那些军需的下落。」秦文略苦笑着,像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七弟这么说那可有趣了,当初户部拨了一大笔钱出去,没有收购军需,至少还查得出银两,可七弟逼供之下竟问不出军需也查不出银子……七弟啊,皇上接下来是要处置你呢,不知情的会以为七弟失了圣宠吶。」秦文韬往他的胸口拍了两下,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只为了确定他身上的伤好了几成。 他想试探不是没有原因,实在是当初秦文略被送回京时,御医吞吞吐吐地说只能延着一口气,众人皆知秦文略身中数刀,且刀刀见骨,就算能清醒,八成也是残废,可天晓得,最后他不但清醒,还没几个月就进宫领职,帮着都察院将案子查得如此漂亮,彻底地将六弟那一党派给清扫一空,如此雷厉风行,真教人不敢相信几个月前他还伤重在床。 秦文略神色未变,笑意依旧。「四哥说哪去了,不过就是领差办事罢了,哪有什么圣宠不圣宠,什么处置不处置?」 「得了。」秦文韬哼了声,挪了视线盯着安羽。「不管怎样,我是欠了七弟一份情,要有什么事差人通报一声,我能做的绝不会推拒。」 「兄弟间哪有什么欠不欠,我也不知道怎会查到六哥那儿去,总之近来朝中风声鹤唳,四哥还是安分点较妥,我可不希望办个军需,办到最后又办出祸事,那可不是我所乐见的。」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