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首徒(剧情/鞭背/sp/手心/疗伤
大家都知道,薛掌门有个小徒弟,是那年下山采药的时候捡来的,取名毛不易。灵力倒是十分出众,只是不爱说话,除了薛之谦几乎从来不跟别人说话。饶是再宽容的人也不喜欢他。薛之谦也知道他的小徒弟不喜跟别人交流,就把他藏在寝殿里,免了他的一切社交和行礼。唯一能在殿外见他的时候,准是被薛之谦罚跪在殿外抄门规了。 “师父~” “我读完了您昨日教我的书。” “我都掌握了好多了,我给您背!” “你先出去,不用背了,我相信你。今天师父要忙。” 毛不易失落的垂下头行礼告退,“那徒儿先退下了……” 又要忙…… “不易。进来一下。” !!师父喊我了! “师父!徒儿在!” “师父要闭关,你下山去找我师兄拿一些补药备着。” “别怕,你去了就告诉师伯是我让你来的,拿了东西就回来,不必跟别人说话。” “别在山下逗留。” “师父,这次闭关会受伤吗?” “也不一定,备着吧。” “去吧。当是历练了。师父相信你能做到。” “是,师父。” “您可以不受伤吗?” “哈哈,好。” 薛之谦被人逗笑,他常常感慨,别人都不喜欢他这个徒弟,可是只有他才知道这孩子有多宝贝。活着这么多年,有他之后的生命才让他感受到许多的美好。 “路上小心。” 这是毛不易第二次下山,第一次是跟着薛之谦去参加新弟子的入门考核。他记得很多人都不喜欢他,只有师伯愿意跟他说些话。可是他无所谓,只要师父喜欢他就够了。 “师伯,弟子毛不易,奉命取药。” “哦?是不易啊……还没见你下过山呐?” “是你师父闭关调理的药吧?” “是。” “哈哈……看来之谦是想历练历练你了。我让弟子给你拿。” “风儿,带不易去取昨日我采回来的草药。” “谢师伯。” 风儿恭恭敬敬的把毛不易带到药房,关上门却变了脸,“怎么是你这个哑巴,你知道我师父为了这几株草药受了多重的伤吗?凭什么你要就给你?” “……给我。” “你个不招人待见的哑巴!我说了不给!你要是不想挨揍的话,最好把嘴闭紧赶紧滚,这药我不可能给你的。”风儿说完转身就要走,毛不易一把抓住人的手腕,“给我。” “死哑巴,听不懂话?” 风儿摔开他的手,“想挨揍吗?” “给 我。” “好啊,我到要看看,你这个掌门首徒有什么能耐。” “呃啊……”毛不易被他一掌击的重重摔在地上,胸口断裂一样疼痛。他不是没有还手的能力,他只是记得师父说他的力量太强大,出手会伤人。不能伤人。 毛不易强忍着疼痛,抹掉嘴边的血,“请你……把药给我。” “呵……掌门首徒,居然就这点能耐,也不知道掌门是怎么眼瞎了看上你,真丢人。” “呃……啊!放……放啊…开……我……” 地上的人突然站起来,眼神变得异常狠厉,死死掐住风儿的脖子,“你敢说我师父。” 手上越来越狠,失去理智的毛不易已经被气愤冲昏头脑,好在药房管事及时赶到把二人拉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二人跪在大殿,等着师伯的发落。 “师父!是他掐我!我只是问他需要什么药材,他上来就掐我!” “不易,是这样吗?” “……” “不易!说话!” “……” “师父!他不说话不就是默认了吗?师父,徒儿没有不敬他的地方,可是却遭此毒手……” “毛不易,我最后再问你一次!是这样吗?” “……” “我没拿到药。” “好啊,没拿到药就下此狠手,看你往日在你师父那听话乖巧,结果竟如此恶毒!我真是看错你了!” “来人!无故出手打伤同门,按门规,一百鞭。” 毛不易跪在殿中,灵力被强制封住,施刑的弟子粗鲁的一把扒掉他的外衣,都在兴奋终于有机会处罚这个不招人喜欢的掌门首徒了。 鞭子上身,毛不易才知道平时薛之谦罚的有多轻。师父会边打边给他讲道理,也会在他疼极了给他擦擦眼泪。可是现在只有又狠又快的鞭子,抽的他皮开rou绽,血珠顺着鞭痕往出涌。 好疼……好像要晕了……可是我还没有拿到药……师父还在等我…… 一百鞭下去,汗水已经打湿整个身体,嘴唇发白,毛不易再也跪不住了,身体不受控制的倒下,嘴里还念叨着 “给我药…” “毛不易!我再问你一遍,为何出手伤同门?若是不说,下一个可是剑刑了。” “给我药……” “来人!上剑刑!” “住手!!!” 众人看清来人后慌忙跪拜,“拜见掌门。” “师弟?” 在山上的薛之谦迟迟等不到毛不易归来,心里担忧,也顾不上身体还没康复,就下山去寻。没想到就看见这样的景象:伤痕累累的小徒弟被打的倒在大殿中间,后背一片鲜红没有一块好rou,身上悬着的剑若不是他及时赶到马上就要刺下…… 仿佛那把利剑刺入的是他的心脏,疼的他快要失去理智。捧在手心的徒弟,平时自己打骂都会心疼,现在裸着上身,整个后背没有一块好rou,可怜兮兮的跪在那么多人面前。他忽略众人的行礼,径直蹲在毛不易面前,避开背上的伤把人扶起来,脱掉外衣反着给人披上,把人搂在怀里:“不怕。师父来了。” “师父……”毛不易委屈和疼痛的眼泪瞬间落下,“师父对不起,徒儿没拿到药…” “乖,没事,不哭。” 薛之谦安抚的摸着人的头发,“等师父一下。” 薛之谦站起身,眼里满是愤怒,“我徒儿犯了什么罪要你们如此惩罚他?” “师弟!你别被他的表象骗了!今日若不是药房管事去换药,风儿都被他掐死了啊!” 薛之谦眉头微蹙,他蹲下来轻声问毛不易,“不易,跟我说今天发生了什么?你伤人了?” “是……” “为何?” “……” “不许隐瞒。师父在这呢,别怕,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风儿不给我药……我要他给我药,他不给……对不起师父……” “你为什么伤他?” “……” “说话!” “呜呜呜师父别生气……因为……他说您……咳咳咳……” 果然……薛之谦已经猜了个大差不差。这个小徒弟什么都不在乎,唯独自己是他的底线。 “师父…我咳咳咳……咳咳…” “不易?怎么了?” 薛之谦紧张的伸手试探毛不易的气息,那一掌可真狠啊,这个傻子居然生生受了…… “为什么不保护自己?” 薛之谦又生气又心疼,“怎么那么傻?” “他没有给我药……” “哎……” 平时那么机灵,一遇到自己的事怎么…… “师兄,不易从不撒谎。今日他出手伤了风儿实属不该,这一百鞭子已是责罚,可是风儿这一掌,请师兄探探,师弟愚见,这难道还不算重伤同门吗?” “果真如此……不易,你刚刚为何不辩解?” “出手伤人是弟子的不是,不知道如何辩解。” 薛之谦无奈,“来,跪好,师父给你疗伤。” “不要……师父,您刚刚闭关……” “我来吧…我没想到风儿居然会这样,师伯给你疗伤。” “风儿我会按门规严厉管教。” “今日还请师弟留下,在汤泉寝殿养伤。” 薛之谦看着小徒弟虚弱的样子,心里心疼的紧,连忙应下,“有劳师兄了。” 汤泉很利于养内伤,只是今日挨了鞭子,泡汤怕是有得小徒弟疼了。 “不易,跟师父走。” 薛之谦牵过毛不易的手,警告着目瞪口呆的众人,“若下次不易犯错,劳烦诸位及时告知,我自会按门规处置。我这徒弟不善言辞,烦请诸位多多包涵。” 薛之谦十分自责,没有带徒弟下过几次山,就让他独自取药,果然出了岔子。“乖,你趴好,师父给你上药。这鞭子是门中处罚弟子的,不能运功疗伤,只能敷药。会很疼,忍一忍。” “谢谢师父。” 小孩极力在忍,但是还是忍不住颤抖着呜咽出声。草药即是疗伤,也是处罚,刺激性极强,尤其是带血的伤口。 薛之谦尽力放缓手上的动作,“疼了是不是?疼就哭出来,这没有别人。” “师父……” “嗯?疼吗?” “师父对不起……徒儿……没拿到药,还害您不能疗伤修养……” “您把我捡回来,可我什么事都做不好……我真没用……” 薛之谦闻声,拿起桌上的镇尺,对着人的屁股就往下狠狠的落。毛不易被打的猝不及防,镇尺本身就厚,师父又抽的又快又狠,本来心里就自责,这几板子下去直接把人打哭了。 “呜呜呜师父徒儿知道错了……好疼呜呜呜呜…” “错哪了?” “徒儿没拿到药……” 薛之谦真是觉得自己本来没事,现在要被他气病了。重新挥起镇尺接着打。 “疼呜呜呜呜师父……哇啊啊啊啊…” 刚刚一百鞭一声都不吭,虽然疼的钻心,但心里有股劲撑着他,跪的笔直就抗完了,可是师父刚刚还温柔的给他上药,现在突然生气还打狠狠的打他,毛不易又委屈又害怕,难道师父真的厌恶我了…… “师父呜呜呜……咳咳咳咳咳…” “咳咳咳师父……徒儿会学的……别不要我好不……咳咳……好…呜呜呜” 薛之谦皱着眉,高高举起的手臂听见这句话实在打不下去了。怎么可能不心疼?他知道小徒弟一直小心翼翼的跟着他,因为被抛弃过,所以害怕他生气,害怕他有一天也会不要他…… “不易……” 薛之谦放下镇尺,坐在人身边摸着人的头,“师父从没有怪你没拿到药,师父是生气你不会保护自己。风儿伤你,你没有防守,若是他那一掌打中心脏怎么办?刚刚在大殿,你明知道要挨鞭子,可是师伯问你,你还是不说话。” “你现在给我背门规第三条。” “禁,禁妄自菲薄……” “那你刚刚说什么?该不该打?” “可是……如果不是我,他们不会说您……”小朋友低着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掉,心里满是自责。他早就看惯了太多的白眼和嘲讽,可是师父是神啊,是他住进云端也要仰望的人,凭什么要因为他遭到别人的亵渎…… “哎……” “师父告诉过你,不要去听他们说什么。我若是恼了你,还会留你到今天吗?” “求求您别不要我……” “师父永远不会不要你的。不易,无论你将来会不会留在师父身边,你都是我的徒弟,山上也永远是你的家,明白吗?” “我不要离开您……我不要…” “好~不离开。以后那样的话不许再说,否则你就跪在殿外把门规第三条抄一万遍。听见了吗?” “是……” “现在跟我说说,你错哪了,我今天为什么生气?” “因为我受伤了……” 薛之谦一阵欣慰,“不易,你在师父心里比任何东西都要重要,你受伤是对师父最大的伤害,你明白吗?不管发生什么都要保护好自己,以后遇到任何事不能解决,都要来找我,嗯?” “是师父……对不起,我让您担心了…” “乖~ 刚刚打疼了吧?” “疼的……” “刚刚挨鞭子那么疼,哼都没哼,嗯?我们不易现在这么坚强啦?” 薛之谦心里好笑,明明这么坚强,挨他的板子还是哭的那么可怜,孩子就是孩子,在面前过再长时间也长不大。 “呜……刚刚不敢哭……” “为什么?” “我怕……给您丢脸……” 薛之谦真想再给他几板子。打的时候特别心疼,气的时候也是真气。 “我问你,下次遇到这个事情怎么办?” “把事情都告诉师伯和师父…” “嗯,这就是好孩子。” “他们下次要是想打你,你就让他们来找我,听见了吗?谁打你都不可以。” “嗯…!” “伤口还疼不疼?” “呜……好一点了……” 看人乖乖的趴着听他训话,薛之谦突然起了逗他的心思,“我打的疼还是鞭子疼?” “师父打的疼。” ???嗯???这孩子不是从来不撒谎吗?? “撒谎师父可就不喜欢了?” “呜呜呜徒儿不敢的……” “那怎么说师父打的疼?” “啊?” “师父……” “……” 薛之谦扶额,救命,这孩子好像真的觉得他抽的疼…… “好了好了,师父知道打疼了,是不是?” 薛之谦轻轻给人揉着臀rou,“给我们毛毛揉揉。” “师父……可不可以抱抱……” 薛之谦没说话,避开伤处轻轻扶着让人跨坐在怀里,“师父知道你委屈了,也知道你疼。好好养伤,背上的伤要好好养着,留下印子就不好看了~” “反正也没人看……” “瞎说。将来不怕姑娘们笑话娶不着媳妇? “我不要娶媳妇,我要永远跟师父在一起……” “浑话。” “呜呜呜我要跟师父在一起……您说好不会不要我的呜呜呜……” “傻子。不是不要你,是……” “那也不要……我不要媳妇,我只要师父!!” 薛之谦被他逗笑,这傻孩子啊…… “胆子大了,敢打断师父说话了?” “不敢…徒儿错了……不敢了……” “好了乖,好好睡一觉,来起来。” “不要嘛……” 毛不易委屈的搂着薛之谦的脖子怎么说都不撒手。薛之谦无奈,越长大越能撒娇,小时候都没有这么会撒娇…… “好好,那你就这样靠着我睡好不好,必须好好休息,才有体力泡汤,嗯?” “嗯!” 今天这事,总归是吓到小徒弟了,人在梦中也不踏实,皱着眉,嘴里嚷着什么。薛之谦轻轻拍拍他的后腰,凑过耳朵仔细听人在念叨什么。 “药……” 听清之后薛之谦一阵鼻酸,这一根筋的小傻子,面对所有事情都很机灵,唯独遇到他的事情…… “没事了,师父在。” 薛之谦小声哄着,期待安抚梦中的人。 “怎么醒了?不再睡会?” “嗯……好像做梦了…” “梦见什么了?” “……” “嗯……” “梦见……我没有拿到药,被打了鞭子,师父也……因为我受伤……” “好啦,师父没受伤,都是梦,别害怕。”薛之谦捏着人的耳垂安慰他,“今天的事情不怪你,毛毛。不许自责了。” “嗯……” 毛不易把薛之谦搂的更紧,“师父……” “乖。” “师父陪你泡汤。我先封住你的伤口,一会灵药会透过保护层进入血液里。” “疼的话,就抓住师父的手。” “好。” 真的好疼,比挨鞭子还要疼很多……薛之谦虽说平时也会教训人,但是都是点到为止,毛不易从来没有挨过这么重的打,从鞭子上身直到现在一直在疼。又泡在高温的药汤里,感觉全身上下所有的神经都在疼。 毛不易极力忍着,但还是喘着粗气忍不住的闷哼出声。 这药汤治伤虽灵,可是越是灵力高强者越不该靠近,灵力和药力相冲,两股力量在体内无法兼容,会相互攻击对抗,造成极大的痛苦。但是看着小徒弟疼的满头大汗几近要站不稳,薛之谦实在心疼的忍不住,没怎么犹豫就跳下去把人搂在怀里。 他太知道他的怀抱对小徒弟来说比任何特效药都管用了。 毛不易不知道此时薛之谦的五脏六腑就像要炸开,比他还痛苦百倍。他见师父下来,立刻含着眼泪搂上师父的脖子,把头埋在人的颈窝。 薛之谦强忍着巨大的痛苦,揉着毛不易的头发柔声安慰,“乖,再忍忍。这药汤效果好,等明日伤就能好的差不多了。” “嗯……” “我的毛毛长大了,是不是?” “呜……长大了,可以给师父帮忙了吗?” “不仅可以给师父帮忙,也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师父,长大了也不离开你……” “毛毛不想离开你……” “好,不离开……你个小黏人精~” “越长大越离不开师父了。” “师父,我知道我不好……跟风儿他们比起来,他们都说您收了个废物……可是师父,我舍不得离开您……如果……如果您……您可以再收一个徒弟的……” “毛不易你再说这种话我就不…我就上门规再抽你一遍…” 薛之谦本想威胁人说不要他了,但又怕这心思重的小孩当真。本来泡这水里已经够疼了,现在真是被这人气的发昏。忍着走火入魔的风险,就为了让小朋友疗伤不那么痛苦,这家伙居然还觉得他在自己心里不重要。看来这病得换个法子治。没等人吱声,他语气一转,“不过也行,我明天就在这批新弟子里物色一个给你当师弟。” 怀里的人明显愣了一下,张了张嘴又没说话,点点头,眼泪一下就滑出来了。 看见人掉眼泪,薛之谦心里又是一揪。他宁可小徒弟给他撒娇耍赖说不希望自己收徒,也不想他什么都憋在心里,一天天净胡思乱想觉得自己不重要,又听话的过分,他说啥就是啥。 “好了,时辰到了。” 薛之谦强压着体内已经快要暴走的真气,“乖,你先回屋睡觉,师父找你师伯有事。” “师父?您怎么了?” “没事,今日闭关,所以找你师伯调理。快去休息吧,听话。” 薛之谦拖着虚浮的步子,刚推开师兄寝店的门就吐出一口鲜血。 “师弟!!这是怎么了?” “你这是……你进汤泉了??” “你糊涂了吗?待了多久?” “两……两个时辰左…左右……” “你!……不要命了吗!” 等师兄渡入体内的真气慢慢平稳,薛之谦已经筋疲力尽,他倒在地上喘气,满脑子还是毛不易委屈到哭但依旧听话的样子。 “师弟!!” “啊,师兄…之谦已经无碍,有劳师兄了。” “你明知那汤药靠近不得,为何还要进去两个时辰之久?如此不把自己的身体放在眼里!” “是师弟有错,让师兄担心了……” “我只是……不忍徒儿独自忍痛……” “糊涂!他是在疗伤,你呢!你是在送命!” “你心疼他,可曾想过我与师父会心疼你?我看你真是越来越任性妄为了。” “别以为当了掌门我就不敢教训你,你就是成仙了也是我的师弟!” “之谦不敢,但凭师兄责罚。” “伸手!” “师兄……” “这会知道丢人了?我就要让你的小徒弟看看,这么大人了还要挨手板!伸手!” “是……” 高高举起的鞭子最终还是没落下。 “哎……” “之谦,我知道不易对你很重要,可是你不该这样不顾自己的身体。这若是让不易知道……” “不可!师兄……恳请师兄千万瞒住不易,这孩子心思重,我担心他知晓之后会……” “哎,我知道。放心吧。” “谢谢师兄……” 薛之谦回到寝殿,看人趴着睡得正香,就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看伤。伤口已经愈合退了大半,明天估计就能痊愈了,也算是没白疼。 小徒弟睡眠浅,还是被他的动作闹醒了,迷迷糊糊的抓住他的手,“师父~” “好了,师父回来了,快睡吧。” 薛之谦轻轻拍着毛不易哄他睡着,自己也躺在人旁边,刚上任掌门,事物繁多,这一年每日都在忙碌,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哄过小徒弟睡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让小朋友越来越没有安全感。 没想到第二天,薛之谦真的带了个孩子跟他们一起上山,说是新收的徒弟。 “不易,这是xx,是你师弟。平时要帮师父照顾着,听见了吗?” 毛不易实在是对他喜欢不起来。他很难接受自己真的已经不是师父唯一的徒弟了…… 毛不易刚刚跨出寝殿,薛之谦就喊:“xx,来帮师父把这个拿出去。” 毛不易忙活一上午做好的饭菜,刚刚端给薛之谦,薛之谦看了一眼,点头示意他放下,就朝着外面喊,“xx,吃饭了。” 就连xx犯了错,薛之谦也不会打骂,反而责怪毛不易,“你是师兄,怎么不知道照看师弟!我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跪外面好好反省吧!” 已经是偷偷掉眼泪的第三个晚上了……毛不易从来没有如此伤心委屈过。师父平时就算是教训他,事后也会温柔的哄他为他上药揉伤,而现在不管不顾,只会在睡前去师弟的寝殿哄他安寝。原来师父,有了师弟,真的不喜欢我了…… 薛之谦呢,觉得戏演一半自己先要心疼死了。日上三竿不得已罚人跪着,他巴不得把太阳射下来;每晚看着毛不易进了寝殿,他就偷偷站在外面看,发现人委屈的直哭,把手掐烂了才没忍住进去哄。可即使这样,小朋友还是尽力的照顾xx,就因为他的一句交代……他冷落了小徒弟三天,比谁都想把人抱在怀里好好安慰……这小傻子,怎么这么乖这么能忍,激将法用到一半,他都快忍不住了…… “毛不易!我说没说过xx身子弱不能去水边,他若是掉下去怎么办?” 小徒弟听见他凌厉的语气,瞬间红了眼睛,“师父,是师弟想去那里走走,徒儿一直跟在他身后看着的,不会……” “你就保证你能保护他?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吗?” “取家法板来!” 眼泪已经忍不住的滑出眼眶,但是还是跪下低着头把板子呈给薛之谦,再把手举高等着受罚。 “徒儿知错,请师父责罚…” 板子像雨点一样往下落,又快又急。起初人还忍着不哭出声,后面已经疼的泪流满面,双臂打颤,快要跪不稳,可就是没有求饶。 薛之谦本意就想逼他说实话,怎么这孩子比他想的还倔呢。双手早就青肿泛紫,再打下去怕是要伤到骨头了,薛之谦放缓下手的速度和力道,装作冷漠的问他,“错哪了?” “徒儿,不该……带师弟去水边…” “你喜欢xx吗?” “……” 啪! “回话!” “呜呜呜徒儿……不知道…” “不知道?” “徒儿知道师父喜欢xx,徒儿…也应当喜欢的。” “呜呜呜呜呜师父,徒儿可不可以想想……” 最宝贝的徒弟跪在地上,手被打的青肿不堪,忍着委屈,小心翼翼的回话,小心翼翼的哭……最近又没有好好用膳和休息,状态就像是生了病。薛之谦心疼到极点,快要绷不住,只好转身强压住自己的情绪。 毛不易却以为师父转身是生气了,急忙哭着给他解释:“师父,呜呜呜呜徒儿,徒儿真的不知道……” “师父对不起……徒儿没听话……” “好,那你就跪在这,什么时候想清楚,什么时候再起来。” 薛之谦说完就大步离开。小徒弟怕黑,睡前必须留盏灯。而正殿没有点灯的习惯,眼看天色已经越来越暗,小徒弟定会害怕来找自己。 “师父……求您不要……” 毛不易哭着求他,“师父…呜呜呜呜…” 您可以不要走吗?别丢下我好不好…… “师父我害怕……” 小徒弟跪在漆黑一片的大殿几乎快要崩溃,“师父……毛毛手疼……” “师父呜呜呜呜……好黑…师父你在哪……我害怕……” “师父…师父呜呜呜呜,师父…师父,毛毛还在大殿……师父呜呜呜呜…” 师父怎么会忘了你在大殿…薛之谦一直站在殿外,心乱如麻,他从没有见过小徒弟哭的如此撕心裂肺,嗓子都快要哭哑,止不住的咳嗽着。 薛之谦终于忍不住推开门进去,小徒弟听见动静吓了一跳,看清来人后甚至顾不上起来,忍着手疼和膝盖疼,狼狈的朝薛之谦爬过去,一把抱住薛之谦的小腿:“师父……师父……毛毛怕……” 薛之谦颤抖着蹲下,把人拢到怀里,“不怕,师父在。” 小朋友情绪已经崩溃,被薛之谦抱到寝殿床上还是死死抓住他的衣袖不撒手,就害怕放开之后师父会转身就走。 薛之谦心疼的无以复加,他也躺下把毛不易抱在怀里,轻拍着人的背,安抚这个受到惊吓的小猫。 “师父……” “师父在。” “师父……师父还……喜欢毛毛吗?” 跟往常不同,小徒弟没有激动的往他怀里钻,而是担心眼泪会蹭到薛之谦衣服上,虽然紧紧抓着他的衣袖,却刻意离他远些。 “为什么这么问……” 薛之谦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打了一样,师父怎么会不喜欢你啊…… “师父……毛毛知道自己不好,师父喜欢师弟是应该的……徒儿会学着好好照顾师弟的……” 薛之谦觉得自己真气都要气暴走了……这五天是让你想这个的?? “……” 薛之谦没说话,起身准备给他拿草药敷手,“还抓着我?我要去陪你师弟休息。” 薛之谦说完就扭头,他实在是不忍看见小徒弟那一瞬的失落和委屈。 等他配好草药进来,小徒弟正埋着头直哭。明明这么伤心,还嘴硬说要他去喜欢师弟,委屈的连他进来都没有察觉。 薛之谦忍着心疼,拍拍哭的伤心的人,没等人反应过来,拉过没一块好rou的手,轻轻的给人敷上药膏,再揉开肿块。 “师父……” 看薛之谦的动作温柔至极,眼里满是心疼,毛不易又要崩溃了……他终于忍不住,抽出手抱住薛之谦的腰,“师父……毛毛好像不喜欢师弟在这里……有了他师父好像就不喜欢我了,师父不会叫我帮忙,会挨骂挨板子,会…会……会被关起来……师父,师父可不可以重新喜欢毛毛……毛毛真的好想你好想你呜呜呜呜呜呜我会好好练功,听师父的话………” “你委屈,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冤枉你让你罚跪,为何不辩解?” “我让你说出来实话来找我,为什么傻跪在哪!” “怎么,自己说我应该去喜欢师弟,那你还委屈什么!哭什么!抱着我做什么!” “哇啊啊啊啊……师父呜呜呜呜…” 小徒弟被狠狠的训斥又吓一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语无伦次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薛之谦叹口气,给他把绷带缠好,把人重新搂在怀里安抚。 “毛毛……师父怎么会不喜欢你?你是师父的宝贝,比我的命还重要你知道吗……” “可是你明明委屈,为何不找我来说?我说没说过不要妄自菲薄,我说没说过你很重要,你却想自我放弃让我去爱xx。” “你信任师父吗?你就这么不相信师父对你的爱?” “没有……毛毛信您呜呜呜呜呜呜…师父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我现在问你,想不想xx当你师弟?” “不要……我不想师父有别的徒弟……师父只能是毛毛的师父呜呜呜呜呜呜……” “这就对了……”薛之谦听见人说心里话,喜形于色。“不易,你记住,你永远是最重要的。什么事情都可以跟师父说,不许憋在心里委屈,听见了吗?” “嗯……” “怕我了?” “……” “不怕,乖。不易,师父不会离开你的,你不用这么听话,这么小心,你就开开心心的在师父这里长大,就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师父一直都没变,一直是爱你的师父,嗯?” “可是师父……师父已经五日没有跟徒儿好好说话了……” “徒儿以为您不喜欢我了……” “五日你才说实话,若是你第一日就来与我说,不就不会受这么多委屈了。你啊…还跟小时候一样倔。” “呜呜呜徒儿没有……” “那师弟……” “我本就没有收他,你个小傻子啊……师父说了只收你一个徒弟,以为我诓你?” “啊?” 虽然是高兴的,但是毛不易突然无比委屈。这五日的冷落每一刻都让他无比难过,可是师父居然……是故意的。 “毛毛?” “不易?生气了?” “不敢……” 薛之谦笑笑,躺到赌气的人身边,“是不敢,还是没有?” “……” “乖,转过来。” 侧身的人转回来,试探的贴住薛之谦。“师父……” “师父给你道歉,不该这样骗你,让你委屈这么久。是不是委屈啦?” 小徒弟突然又掉眼泪,不一会就泣不成声。薛之谦也没急着问,温柔的给人擦掉眼泪,把人紧紧搂在怀里。 “师父,毛毛爱你。” “乖。师父也爱你~小傻子。” “手还疼不疼?” “你今天挨打没有求饶,为什么?” “我……我害怕…” “是师父打重了…”薛之谦心疼的亲亲毛不易的额头,“好好养伤,最近不要练功了。” “那师…那xx…?” “明日下山。” “哦……” “怎么啦,舍不得他吗?” “徒儿不讨厌他,只是…只是……” “师父知道。以后你若是想他了,叫他来玩就是了。” “嗯!” “师父。” “嗯?” “您……有心上人吗?” “……” “有。” “是谁?” “……” 是……你啊。 “没什么,心上之人,就存于心上吧。” 为人师长,我该抑制对你的爱…… 小徒弟难掩眼底的失落。 “怎么突然问这个?我们不易有心上人啦?跟师父说说。” “师父,您说我可以告诉他吗?他会不会生气?” “怎么会?我们毛毛这么优秀,她怎么会生气?” “真的吗,那我该怎么说啊…” “你可以给她送个信物,再找时机对她说‘我心悦你。’” “要送很贵重的礼物吗?” “若你觉得非她不可,当然。” 薛之谦摸着小徒弟的头,欣慰,又失落。小徒弟已经长大了,他终究要成家,远去,不可能一辈子都在他的身后,平平淡淡的在这山上陪他。 毛不易轻轻挣开他的怀抱,在褥子下面摸索着什么,没等薛之谦开口问,他艰难的用缠着纱布的手捧出一块粗糙的玉佩,这是薛之谦捡到他时他唯一带在身上的东西。这些年小徒弟从没提起过来历,但却始终珍视。 他虔诚的拉过薛之谦的手,把玉佩放在他手上,“师父,毛毛什么也没有,只有这个。可能是我娘或者我爹给我的吧,我曾经想知道我是谁,但是我现在不想了。我只想当毛不易,当师父的徒弟,当师父可以依靠的人。” “师父,我把这个送给你。这是毛毛除了你最珍视的东西了。” “师父,我心悦你。” 薛之谦被惊的说不出话,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滑出眼眶。原来……遇见他,就是他生命的意义。 “师父,毛毛知道您有心上人,没关系的,毛毛只要默默守护……唔” 薛之谦几乎没犹豫的偏头吻上小徒弟的唇。 “你就是我的心上人。” “毛毛,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好不好。” “好,我会永远陪着师父。永远跟您在一起。” 一个快要饿死在山林的孩子,和一个从未有过生活的年轻人,在那一天,成为彼此的全部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