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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没有任何废话的直接说道:“梁允安已经招了,时彦不是凶手,平南侯府三小姐沈云瑶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平南侯动怒:“荒唐!梁允安是什么人,一个风流好色下三滥的小人,你只凭他的一面之词竟然到圣上面前诬告我儿是杀人凶手,坏她名声!我女儿何等娇贵,清誉完好对她而言何等的重要,你这样心肠歹毒是非不分的女人根本不能相提并论!皇上——”平南侯一撩衣摆,悲愤的跪下,“我沈家世代忠良,若是落得这样任人可欺的地步,天理何在?” 皇帝连忙道:“沈侯,你快起来!”皇帝忍着怒火,对卓文静说道,“卓校尉,你消失三个月朕也没怪罪过你,依然让你官复原职,你就是这么报答朕的?!马上对沈侯爷道歉!” 卓文静面无表情道:“皇上说的是,下官并没有想到据说‘世代忠良’的平南侯这样内心脆弱不堪一击,旁人不过说了两句不中听的话,就和五六岁的小孩子受了委屈似的要死要活痛哭流涕的跪下向皇上您告状求助,真真可怜。倒叫下官无意中违背了不欺负弱小的原则,实在惭愧。”她“好言好语”的哄道,“侯爷,下官不是欺负你,只是想和您讲道理讲律法,您快起来,待我拿出令千金杀人的证据给皇上和侯爷你看。” 皇帝:“……” 平南侯:“……” 尼玛! 平南侯被卓文静一番话说的脸上挂不住,怒也不是骂也不是,就连继续跪着对比站姿笔直精神的卓文静也让他臊得慌。 皇帝:“……”感觉怎么安慰平南侯都不对。 皇帝简直要被卓文静给气笑了,但那种无语又想要发笑的感觉一瞬间就过去了,他怒道:“你闭嘴!老老实实的给侯爷道歉!” 卓文静面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平南侯,吐出一个字:“歉!” 片刻的沉默后。 平南侯:-_-# 皇帝:= = 还真是道“歉”。 皇帝也想爆粗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卓文静这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正面跟他们对上,同时也绝对不会乖乖配合,他要么就来硬的,要么只能退一步。 皇帝深吸一口气,狠狠地瞪了卓文静一眼:“你先下去,时彦的事情不用你管,朕心里有数!” 卓文静:“我想见她。” 皇帝:“不行!” 卓文静:“下官想见时大人一面。” 皇帝:“朕说了不行!” 卓文静:“下官想到天牢中探望时大人,恳请皇上恩准。” 你够了! 皇帝要被气死了,他心里埋怨起卓君兰,怪他看不好自己的侄女,尽给他添麻烦。 然而想到卓文静的遭遇,看着她平静无波的漠然样子,心里也有几分可怜她。 若有人将他至亲至爱之人的脸皮给剥下来给他设了个局,叫他看到后情绪崩溃,错过了救援时机,以至于随后苦苦追寻,仍然没能挽救重要之人的性命,他早就发狂了。 谁也不知道邓九如和他的人到底对唐非做了什么,这三个月只要想到最开始看到的那血淋淋的一幕,想到唐非可能遭受的痛苦,她恐怕都不能安心,始终因此备受折磨。 皇帝明白,所以在卓文静刚刚失踪的那些天,允了卓君兰对外“回祖籍探亲”的说法,并在明面上给了卓文静本来没有的探亲假。 原本他还在纠结卓文静还能不能继续做好她该做的事情——皇帝的心情是矛盾的,他既希望卓文静可以胜任,又隐约希望她来向他辞官。 等见到卓文静的那一刻皇帝就知道自己先前的纠结都是无意义的,他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够彻底的打到她,让她一蹶不振,至少他没有看错人。 可惜……为什么不是男人? 皇帝微微叹了口气:“准了,下去吧。” 平南侯不可置信的看着卓文静告辞离去,着急:“皇上!” 待卓文静的身影完全退出御书房,皇帝方才意味深长的扫了平南侯一眼,淡淡的说道:“沈侯,回去吧,好好管教你的孩子。” 平南侯咬了咬牙,低下头:“臣告退。” 卓文静离开皇宫直接去了天牢,没费周折就见到了时彦。 再干净的牢房也不会是好地方,时彦被关了很多天,情况当然算不上好。 卓文静一眼看出看守天牢的狱卒恐怕有故意为难他。 即使如此,时彦也没有让自己太过狼狈。 时彦盘腿坐在牢房内,虽然身着囚服,但可以看得出他已经尽量让自己保持整齐干净,卓文静想象中时彦蓬头垢面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这才是时彦。 或许是察觉到了这一次的脚步声和巡逻的狱卒们有所不同,时彦缓缓的抬起头来,他脸显得很白,没有血色的白,可脸上看不到丝毫的颓废和低落,他神清明,显得出奇的冷静,即使看到了卓文静,神色依然是淡然的。 “卓姑娘。”时彦声音略显嘶哑的唤道,“你回来了。” “回来了。”卓文静看着他,就像普通朋友之间的聊天一样,“唐非死了,脑壳被撬开,里面挖空了,我怎么也找不到其他的部分,就把他的尸体和脸皮一起烧了。他不会喜欢自己死后的样子,生前也说过不希望死后尸体被埋在地底慢慢腐烂生虫,我遵照他的意愿把骨灰撒在了泰山之巅,给秦琅华的是唐非的遗物烧成的灰。” 时彦看着她,这时候脸上才露出了一点难过和不知所措的神色。 卓文静撩起衣摆,在牢房外的地上坐了下来,出了一会儿神,缓缓的吐了一口气,似乎用尽了力气了一般艰难的说道:“我宁愿他们一刀杀了他,我宁愿所有的痛苦都由我来承受。” “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为什么要把他送到药庐,为什么要留他一个人在药庐,为什么要相信邓九如,为什么当时没有发现那不是他的尸体,为什么当时没有立刻追出去为他报仇……如果我的杀意真有那么浓烈,如果我的仇恨真有那么深,就该立刻追出去,追到天涯海角也杀光他们,那样我一定能救下他。他清醒的时候是不是每时每刻都期盼着我能出现,他是不是始终相信我一定能救他回家,可是一天天过去,我没有出现,他从满怀希望到绝望,是不是失望极了,对我再也不抱任何希望。” “我被这些念头折磨的想要发疯,可这些和他受过的痛苦和磨难比起来算什么?我有什么资格去痛苦,我有什么资格去发疯,我连伤心都不敢在人前流露,我怕他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