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撕破脸
141.对峙|报仇
这是陈雨茉第一次这样直视邓玲玲的眼睛。 她从来都不敢这样看邓玲玲的,只敢唯唯诺诺地低着头听她咒骂。 陈雨茉说的没错,邓玲玲确实搞不定陈柏传。 明明知道陈柏传是个什么人,邓玲玲还是不敢离婚,只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起初,陈雨茉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明白了邓玲玲的遭遇,还会替她感到不值。 毕竟,小孩子的世界很单纯的,面对朝夕相处的人,还是会有感情的,是真的会同情邓玲玲的。 可是,随着邓玲玲对她的偏见和体罚加深,留在陈雨茉幼年心里的,就只剩下惧怕了。 而现在的陈雨茉,则是一点也看不起,邓玲玲的所作所为。 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是邓玲玲,纵容那个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不闻不问,这都是她默许的。 不然,陈柏传也不会一直在外面,莺莺燕燕不断。 即便如此,邓玲玲依旧在外费尽心思,维护着家庭的和睦和老公的体面。 整件事情里,最令人深恶痛绝的男人,得以逍遥法外,而因此受到伤害的女人们,则深陷泥沼,自顾不暇。 明明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邓玲玲还要去给她添堵,来恶心她。 想到曾经遭受过的种种,就像是种子发了芽,迫不及待地想要从她的喉咙里钻出来。 现在的陈雨茉,颇有点不吐不快的意味。 “你——”邓玲玲刚想反驳点什么,就被陈雨茉打断了。 有点不礼貌,但陈雨茉忍不住了。 陈雨茉还有很多话想说,这是她一直藏在心里的话,她现在终于有勇气说出来了。 “生下我的人,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和他在一起,都是不道德的,是要被世人唾弃的。那么你呢,你的所作所为,又算得上是什么?” “你憎恨那个破坏你家庭的人,又没有勇气潇洒离开,只好将所有的愤怒也好,哀怨也罢,宣泄到当时那个心智还未成熟的孩童身上。” “是因为这样,你的心里会更好受一些吗?你看到陈柏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你会更心平气和一些吗?” “你不敢承认自己的懦弱,只敢找比你更弱小的人撒气,你该不会以为,自己是个正义的审判者吧?” 一时间,邓玲玲竟说不出平日里张口就来的难听话。 半晌,邓玲玲才冷哼着说,“翅膀硬了是不是?” “还没嫁进沈家大门呢,就以为自己是沈家的儿媳妇,可以这样和我说话了吗?” “告诉你,婚礼延期了。” “延期什么意思?就是他们对你不满意,要重新考虑这件婚事的意思!” “我不计前嫌给你张罗了这么好的婚事,你看看你,是用什么报答我的?” 原来是婚礼延期了。 怪不得邓玲玲像只被人点着了屁股的猴子似的,恨不得在陈雨茉面前上蹿下跳的来显示存在感。 延期就这么沉不住气了,等离婚的时候,她是不是该气死过去? 邓玲玲竟然还有脸提「报答」两个字,陈雨茉没找她报仇,都算是客气的了! “报、答?”陈雨茉似乎是在仔细地品味这两个字的意思,“你说的没错,我是该好好报答你。” 邓玲玲闻言,轻嗤了一声。 枉她还以为陈雨茉是真的不一样了,结果,还不是弱得像根立不稳的葱。 邓玲玲正要再说点什么,侮辱陈雨茉一番,撒撒气,却看见陈雨茉走了几步,在她的床沿坐了下来。 陈雨茉装似关心地问,“伤到哪儿了?”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问候,邓玲玲却顿时警觉起来,“护士呢?” “怕什么,我又不会害你。”陈雨茉笑着帮邓玲玲捏着腿,又说,“我很孝顺的。” “你看看你,摔断了胳膊,亲儿子和亲女儿,没有一个来看你的。” “倒是我,这个从小被你嫌弃的人,陪在你身边,你说你,感不感动?” 明明房间里的温度很适宜,邓玲玲的背后却没来由地冒出了冷汗。 陈雨茉的手已经到了绑着纱布和绷带胳膊上,这里刚做完手术,打了石膏,固定了五根钢钉,不能乱动。 邓玲玲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怕了?”陈雨茉想了想,说,“我是想问问你的——” “你说你,从小就那么无情地对待一个小女孩,良心真的不会痛,晚上不会做噩梦吗?” “我呢,是真的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 邓玲玲的声音里打着颤,可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看不出怕。 不过是个婊子生的杂种,有什么好怕的。 “有什么好后悔的!如果不是我,你早出去卖了!” 本来不想这么做的,可是,邓玲玲实在是欺人太甚,陈雨茉忍不了了。 陈雨茉想要把邓玲玲的胳膊掰断,想要听她撕心裂肺的哭声,想要看着她泪流满面,哭着哀求她。 可是,如果她真的这样做了,又和邓玲玲又什么区别? 陈雨茉松开了邓玲玲的胳膊,像是丢掉一块腐烂的臭rou,她拍拍手,站了起来。 “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也不会把对你的怨恨,发泄到无辜的人身上。” “我和你,不一样。” 说完,陈雨茉就不想恋战了,她想要说的说完了,没必要和邓玲玲在这里浪费时间。 可是,没想到邓玲玲却忽然呜呜地哭了起来,像是承受了莫大的委屈。 陈雨茉还以为邓玲玲是良心发现了,这是悔恨莫及的泪水,刚有点点心软。 没想到,顺着邓玲玲的眼光一看,原来是输液袋里已经没有液体往下滴了,留置针上回血了。 邓玲玲盯着输液袋,惊呼道,“快帮我叫护士!” “……”陈雨茉真的是很无语,邓玲玲真的是一如既往地把她当狗使唤了。 “痛吗?”陈雨茉问。 邓玲玲呜呜哭着点头,“快按玲,就我头顶上的那个,按一下护士就来了!” “如果我说不呢?”陈雨茉冷笑一声,“邓玲玲,我告诉你。我当年可比你现在痛多了。” “你就忍一忍,过会儿就好了。” 小时候,陈雨茉被玻璃划破皮的时候,邓玲玲就是这样处理的。 只不过是输液的针管回血了,邓玲玲的表情已经像是在受满清十大酷刑了。 果然是一朵娇惯了的花,温室里养久了,都快不知道自己原来是朵什么花了,吃不了一点的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