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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心里难受,看着她一步一步消失在他的视野,胸口一阵灼痛,脑子里响起一个声音要他叫住她,他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开口。 “本尊是疯了吗?竟然会觉得后悔?还真是疯了!”寒煜低咒道,在原地烦躁地转了几圈,然后一跃而起,扬长而去。待他走后,楼道里出来一个纤弱的身影,落寞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久久不曾离开。 …… 寒煜离开后,落雨萱努力让自己不去想他,每天放了学后不知疲惫地画着符,画断了笔就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咒语,一直念到喉咙哑了才停止,栀橼很担心她,问她她却只说是想多熟练术法。 窗外天阴沉沉的,淅淅沥沥地下着秋雨,落雨萱又在画符了,手上还缠着绷带,每画一笔都有血迹渗出,符文上混合了血迹后灵性更甚,落雨萱有些意外,索性往朱砂里滴了几滴血,继续画。 “砰!” “我、我找到那个天师了!”苄卞猛地冲了进来,俯下身大喘着气,他的身体若隐若现,眼里带着一丝恐惧,心有余悸地说道,“那啥狗屁天师太邪门了,我差点就栽在他手上了。” 落雨萱手一抖,符笔一偏,这张符纸就报废了,皱了皱眉把它揉成一团扔进垃圾篓里,落雨萱放下笔,翘起兰花指朝他眉心一弹,他的身形顿时稳定了下来。 “你先坐下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谢谢。”苄卞坐在椅子上平复了一下心情,告诉他们这些天发生在他身上的事。 为了帮落雨萱找出那个天师,苄卞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去伺候月芜,每天准时早、中、晚三个电话问候她,抓住一切空闲时间约她出去玩,每节自习都陪着她泡,渴了给她递上热茶,饿了就跑老远给她买她喜欢的饭菜,甚至她来月经肚子痛,他都会特意跑去药店给她买止痛药,完全像一个二十四孝好男友,对她任予任求。虽然他有时也会说一些黄话,但行为还是很规矩的,从不越雷池一步,一点一点卸下她的心房。 月芜主动约他出去的时候,他还以为他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成功打动她了呢,谁曾想她比自己还会装,表面上羞羞答答的,实则早已生了杀心,直接把他带入提前设下的杀阵里,要不是落雨萱提前给他准备了大量高级符纸,他估计真的就回不来了。还有那个天师,想到那个人鬼莫辨的男人,苄卞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见到尹志泽了吗?他在哪里?”找了那么久的仇人终于现身了,落雨萱有些激动。 “在城郊的一处荒山,那里设了阵法,所以之前我们经过那里的时候没有发现。”苄卞摊了摊手,软在椅子上撇嘴道,“小美女,哥哥我都这么辛苦了,剩下的你自己来吧,我就不掺和了。” 落雨萱闻言眼睛眯了眯,默念口诀,将所有的契妖收回符里,只留了栀橼。栀橼不解地问她:“咦,雨萱为什么不把我也收进去?” 落雨萱一边收拾工具,一边回他,“栀橼你就留在这里吧,省得清淆回来找不到我们。” “哦,那好吧。”他果然没有多想,“那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回来,雨萱,小心!” 走出房门的那一刻,落雨萱倚在门上摇了摇头,暗笑自己太过优柔寡断,这个时候哪怕多一个帮手也是好的啊,她倒好,主动缩减己方战力。 可是这一群妖精中,就属他最蠢,蠢到让她连稍微欺骗他一下都觉得愧疚,所以哪怕她这个举动很虚伪,她也不想让他陷入危险之中,就当是报答这个唯一没有抱着目的接近她的妖精的好意好了。 她和尹志泽的恩怨早晚要解决,但是她目前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最开始她本来打算和寒煜联手的,可是……算了,不想也罢,落雨萱自嘲地一笑,默默地解除和栀橼的契约,毅然决然地下了楼。 …… 江南的雨总是下一阵停一阵的,等落雨萱到了郊外,雨已经停了。雨后的空气并不清新,带着一股沉闷的泥土味。文艺的书里总爱写什么“风中带着泥土的清香”之类的句子,可落雨萱却觉得这股味道让人窒息,就像是呼吸时被人扼住了喉咙一样,难受极了。 站在山脚,遥望青翠的树木,落雨萱目光坚定,将婆婆给她的玉佩挂到脖子上,然后在每张契纸上都画了一个复杂的符文,一道白光闪过,灵气跃然于之上,阵法生成。 落雨萱满意地点了点头,有了这个阵法,就算待会儿她出了什么事他们也可以安全逃离,不至于丧了命,她手一挥,刷刷的几道光闪过,契妖们全部出现了在她眼前,苄卞还维持着坐的姿势,一下子就摔到了地上。 “哎哟!我不是说了不来吗?小美女你干嘛把我带上啊?” 落雨萱瞥他一眼,淡淡道:“这本就是我们之间的交易,作为妖精,怎么、你要食言吗?” 落雨萱一句话就把他给堵住了,讪笑道:“哈哈,怎么会呢,哥哥开玩笑呢,我们妖精从不食言。” “很好,那走吧。”落雨萱点点头,“不管怎样都先谢谢你们,今天之后我会解除契约,答应你们的东西也已经准备好了,放心吧。” 第四十五章 被献祭的少女10 山上只设了一个简单的障眼法,落雨萱轻易就找到了尹志泽的老巢,彼时他正悠闲地品着红酒,月芜站在一个大缸前,专心地往里面添药材。 看到落雨萱气势汹汹而来。尹志泽丝毫不感到意外,甚至还饶有兴致地吹了一声口哨,朝落雨萱晃了晃酒杯,“早听说师父又收了个弟子,倒不知道还是个大美人啊。啧,师妹千里迢迢跑到我这荒郊野岭来,为兄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尹志泽已经四十多岁了,但外表还和十八岁小伙一样年轻,他的皮肤白的跟鬼一样,双唇艳红如血,全身像没了骨头一样靠在靠椅上,手上端着一杯和他嘴唇一样恶心的红酒,全身上下散发着死人的臭味。 落雨萱厌恶地盯着他,双手都捏紧了符纸,契妖们围在她身边,各个张牙舞爪,连一向温柔的婺雪都做好了进攻的姿势,仿佛只要落雨萱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扑上去将敌人撕成碎片。 “小师妹未免太心急了吧,好歹师出同门,师妹你都不问候师兄一声吗?师父知道了该多伤心啊。”尹志泽摇摇头,一副痛心的模样。 落雨萱冷笑一声,“我和你这人渣没什么好说的,而且师父说过,我是她唯一的弟子,又何来师兄一说?” “咔嚓” “师父说她只有你一个弟子?”尹志泽看上去是生气了,眉毛拧成了“八”字,酒杯都被他捏碎了。 落雨萱不知道他发什么疯,但她没理由迎合敌人,嘲讽道:“自是如此,不然你以为呢?” 尹志泽低头轻柔地抚摸着手上的女式手链,喃喃道,“师父您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忘了小蝶?明明她很快就可以活过来了啊,小蝶一向敬重您,师父您这样做可是会让小蝶伤心的呀,这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