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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树觉得火气顿时就冒起来。 “怎么回事?”他喝道,“是不是你们又推三阻四,将病情说的云山雾罩了?我不是说过了,做事要有分寸…” 不待他说完两个太医忙摇头。 “大人不是的,我们很规矩的。”他们说道,带着一脸的委屈,“只是公主府要给家里的孩子们种痘,已经约了光华寺那边的大夫,怕我们上门被人误会家里的孩子身子不妥,就把我们赶出来了。” 因为光华寺那边公告了很多种痘前后要注意的事,其中就有一条身子不舒服的孩子暂时不要种痘。 但很多人等不及唯恐错失了种痘机会,孩子染上病,瞒着去排号,当然被大夫看到后还是会发现拒绝。 但为了种痘忌讳到连太医都不让上门的地步也太荒谬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忌讳孩子生病影响种痘,分明是怕惹光华寺的那位君小姐不悦影响了种痘。 君小姐与太医院的纷争虽然没有闹开人人皆知,但这些精明的豪门贵族可是心里明白的很。 真是一群有奶便是娘的东西。 江友树心里恨恨的骂了句。 为了一个种痘,太医们的好处都忘了。 江友树没好气的赶走两个太医,再也在这里呆不下去走了出来,刚走到太医院门口,就看到一辆皇宫标识的马车驶来,车前引路的太监江友树也认得,是太后娘娘跟前的大太监。 这是接的什么人竟然让这眼长到头顶的太监亲自来。 江友树站在门前有些怔怔,旋即面色铁青,透过被春风掀起的车帘看其内坐着的两人,这两个人他都认得,一个是君九龄,一个是冯老大夫。 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马车在宫门前停下,君小姐和冯老老大夫下车。 虽然他们是被请来给宫里的几个皇子公主种痘的,也没有坐车入皇宫的资格。 冯老大夫站在宫门前神情难掩紧张。 “君小姐,别的地方我们去,这皇上太后娘娘们跟前,你来就行了。”他低声说道,“我还是在外边等着你吧。” 君小姐看他一眼。 冯老大夫此时像个学徒后辈被看的战战兢兢。 “要不我给你拎着药箱吧。”他又改口说道,伸手就夺过了君小姐手里的药箱。 “要是拎着药箱,陈七还等着来呢。”君小姐说道。 冯老大夫抬袖子擦了擦额头的细汗。 “君小姐我知道你这是抬举我。”他低声说道,“这个真不用,别的地方的抬举就足够了。” 君小姐有些哭笑不得。 “冯老大夫,进个宫而已,你怕什么啊。”她说道。 冯老大夫也有些哭笑不得。 “君小姐,进宫啊。”他说道,“你怎么不紧张,跟进自己家似的。” 因为原本就是她的家。 君小姐默然。 第四十二章 旧人闲问 当然现在不是了。 君小姐笑了笑。 “你是个大夫,你这是行医。”她说道。 冯老大夫叹口气,看着面前这座巍峨的宫门。 这是皇宫啊,再等片刻他就要见到的是皇帝,天子啊,这天下最尊贵的人。 “君小姐啊,其实我只是个正骨大夫。”他说道,“在这京城里靠着这一招养家糊口,用得着正骨的多是穷苦劳作之人,在内行人眼里,我们正骨大夫甚至就不算个大夫。” 没想到他这个不算大夫的大夫竟然有一天能见皇帝。 这是怎么做到的?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好像也没做什么啊,冯老大夫一时有些恍惚。 “好了,冯大夫,你要是再这样忐忑下去,惹恼了皇帝,你就真的做不了大夫了。”君小姐含笑说道,伸手又拿回自己的药箱放在了车上,“我们谁都不用拿药箱,宫里什么都有,我们只拿着痘苗都可以了。” 这一席碎碎念让冯老大夫心绪也平复了很多,对君小姐有些讪讪的一笑,没有再说话。 在宫门处验证了身份的太监笑眯眯的对他们招手,君小姐带着冯老大夫走了过去。 来到太后宫里时,好似整个皇宫的人都聚集在这里。 比起过年朝贺时见到过的妃嫔孩子们,还多了一个。 君小姐看着坐在正中穿着龙袍的中年男人,垂目跪倒。 “参见陛下。”她说道。 小的时候对于这个皇叔没有什么印象,毕竟没有来往过,但每年过年山东送来的年礼都是最实在的,不同于其他王公们的金银绸缎,齐王送的只是吃喝用的山东土产。 她跟父亲去见皇祖父的时候曾听到大臣称赞齐王谨守本分又不失骨rou之情。 虽然不太明白他们的结论,但她还是很喜欢这个皇叔送来的年礼,尤其是腌制的rou好吃。 在她印象里,皇叔就是个跟年画上那样笑眯眯胖乎乎的货郎。 后来父亲母亲不在了,她也见到了这个皇叔,跟想象中一样,他身材胖乎乎神情和煦,只是并没有笑眯眯,而是愁眉苦脸,还动不动就哭。 因为他说自己被架在火上烤,他实在受不了,想要回山东,但回去了是不孝,留下来是不忠,他为自己成了一个不忠不孝的人而难过。 那时候君小姐也觉得他真的怪可怜的,比起当这么个被大臣围着骂跪着闹的皇帝,还不如当个齐王在山东逍遥的好。 当这个齐王终于登基成了皇帝,她们迁居怀王府,就知道从此后日子不同了,也知道不管齐王愿意还是不愿意,对于当了皇帝的人来说,她们的存在并不是多愉快的,所以怀王府被隔离,被监视,被遗忘,她也没有什么怨恨,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什么。 现在想想,自己真是傻啊。 自己一家真是傻啊。 父亲真是傻啊。 一腔诚心待人,却不知道对方狼子野心。 “我父亲怎么死的?我母亲怎么死的?” 那时候她跪坐在皇帝的面前,当他如同往日摆出慈爱的神情询问她有什么事要说时,她突然发出质问抽出了剑。 这是一把软剑,她留着防身的东西不多了,只余下这把剑,因为师父打造的非常漂亮,剑有两层,剑鞘日常用作腰带,很难被发现。 内侍扑过来,奏章砚台笔架砸过来,几案被砸翻,卫士们冲进来,乱刀砍下来。 她还没有得到答案。 我父亲是怎么死的?我母亲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