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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宁云钊含笑说道。 “就是可怜的山民,宁公子难道不知道君小姐医者仁心……”陈七说道话没说完宁云钊就笑着摇头。 “我还真不知道她仁心。”他笑道,“还是那句话,人事人事,没有无缘无故的人也没有无缘无故的事。” 陈七干笑两声,所以说跟这些当官的打交道真是不容易,这些人心思八窍。 “只是这北地就要乱了,她可还能安心做个山民?”宁云钊说道。 陈七面上几分不安。 “议和了不就不打了吗?那不就太平了吗?”他说道。 宁云钊嘴角一丝淡淡的嘲笑。 “太平是对咱们这些不在北地的人来说的。”他说道,“而身在北地的弃民哪还有什么太平。” 看着那年轻的官人带着小厮施施然离开,陈七在街上呆立一刻,直到鼻尖上冰凉。 他抬起头,看着空中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雪花。 “瑞雪兆丰年。” 小孩子们提着兔爷儿灯在身边笑着跑过。 陈七疾步匆匆的迈进九龄堂。 九龄堂安静而温暖如春,散发着药香,方锦绣坐在柜台后拨弄着算筹。 “锦绣。”陈七没有像以往那样打趣说笑几句,而是疾步过去,“为什么君小姐要用这么多钱?她在北地到底要做什么?” 方锦绣头也没抬。 “她的钱,她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关我们什么事。”她说道。 而与此同时在阳城方家,方大太太也正面色沉沉的将厚厚的账册扔在方承宇面前。 “为什么这么多钱都流向河北路?”她说道,“真是荒唐,整个河北路的钱被她花光了吗?” 方承宇笑嘻嘻的将账册按住,免得滑落倒在地上。 “母亲,钱就是用来花的嘛,怎么能说荒唐。”他说道。 第十四章 开心总在难中求 方大太太真觉得现在有些荒唐。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花钱可以花的这么厉害。 方大太太并不是一个小气吝啬的人,她家境优越从小就不缺钱,嫁到方家来更是到了钱库里,就算方老太爷和方大老爷先后遇不测,家里困难也只是心情以及生意的劳累,钱从来没有缺过。 这样的她从来没有觉得钱是什么大事,家里孩子们养的奢侈对她来说也浑不在意。 但她还是被君小姐的奢侈震惊了。 先前在京城的花费是为了开店,投入再大也无所谓,生意嘛,方大太太不是不懂生意的人,后来的种痘也是如此,纵然是医者仁心济世救民,更何况这些都有回报,朝廷的赏赐,九龄堂的名声,痘苗的薄利多销,高价的人人都争抢的药。 先前花费的那些,九龄堂如今都挣回来了。 方大太太看过账册,当初德胜昌付的钱已经还了,除此之外还存了大笔的钱进来。 当然现在九龄堂存进来的钱都已经全部花出去了,而且德胜昌也再次大笔大笔的钱流向北地。 尤其是近段,数额大的令方大太太都咋舌。 “这就是一个城都能买下来了。”她说道,“她到底干什么了?” “就是随便买买东西啊。”方承宇笑道,“母亲你也知道如今北地物价高嘛,很多东西都买不到,要急着用就必须拿钱砸了。” “北地都那样了,她还在那里做什么?”方大太太又想到一件大事。 “总是有事要做的。”方承宇笑道,“母亲不用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这女孩子真是没有一天让人安稳的,一次比一次用的钱多,这样子还会持续多久?不会一辈子都这样吧?那方家就是金山银山也架不住这样。 方大太太想到当初给方承宇治病时自己脱口说的话。 “如果承宇真能保住性命,我愿意将承宇该得到的一切都拱手相送。” 而她也没有推辞,神情含笑。 “好啊。”她说道。 方大太太苦笑一下,现在看来,她治好承宇不是开玩笑,而整个方家被她拿走也不是开玩笑。 “我就是想不明白,她一个小姑娘到底为什么要花这么多钱。”她叹口气说道,“她到底要做什么?” “人活着就是为了做事。”方承宇神情认真的说道,“否则就白活了,就跟钱挣来就是要花的,否则也就白挣了,我觉得做事花钱都是最简单的嘛,不用想那么明白。” 方大太太冷笑。 “想明白又有什么用,她让做什么,你都会去做。”她说道。 方承宇伸手挽住方大太太的胳膊。 “母亲,我病了那么多年,吃了那么多苦,所以现在想明白。”他诚恳又认真的说道,“我想过的人生就是开心,她开心我开心,母亲祖母jiejie们也开心,花钱就能买来开心,是不是很简单很划算?” 以前她们有钱也买不来开心,这样比的话还真是简单又划算,方大太太苦笑一下,端详儿子的脸。 “你真开心就好。”她说道。 “当然真开心啊。”方承宇笑道,“能认识九龄这样的人,谁能不开心。” 方大太太瞪了他一眼。 “亏得你们没成亲,要不然就你这样,没有婆婆会喜欢这个媳妇的。”她说道。 方承宇哈哈笑了。 “母亲,你也太小瞧九龄了。”他说道,“如果她愿意,谁的欢心都能讨的。” 如果她不愿意,三句两句话就能把你气死,比如宁大夫人。 方大太太抿嘴一笑,拍了拍方承宇的肩头离开了。 方承宇重新坐在几案前,打开了最新收到的信。 “所有的钱都换成了金银现钱,对于如今的北地来说,只有现钱才是最管用的,那她肯定是随时随地当场就用了,行路途中比在嶂青山还要花钱多,说明人马在增多,以及耗费持续。”他自言自语,“是什么样的护送会做到如此?护送的可仅仅是那一个妇人?” …… 呼啦啦一阵狂风卷着雪飞散,旷野上的一群人顿时东倒西歪,还有两三个孩子跌倒在地上,发出哭声。 他们衣衫褴褛拖家带口,很明显是逃难的人,已经到了风一吹就要倒下的地步了,可见境遇之惨。 更惨的还不是饥饿和严寒,地面隐隐震动,传来马蹄疾响,这声响让这群逃难的人们顿时神情惊慌。 “快起来快起来。” “是什么?是过兵了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