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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流民们,百官齐跪,民众山呼万岁,整个京城都为之震动。 皇城前成了热闹的中心,适才北地流民和成国公军阵的走过的街道则安静下来,这安静当然是相对的,街上的民众还在激动的谈论着适才的所见,而更多的人则涌向皇城。 站在临街酒楼的窗边,贤王啧啧两声。 “真是精彩,精彩,成国公的风采真是无人能挡。”他感叹道,想到什么又向后看去,“人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过你这个当儿子真是比不上你老子,你老子出街万人空巷,你出街则鸡飞狗跳。” 这一是一间豪华的大房间,此时内里精美的席宴前却只坐着一个人。 这个人粗布衣衫,头发乱糟糟,一圈络腮胡,正盘坐着一手抓着酒壶一手抓着半只烧鸡啃着。 这样子就如同适才街上经过的北地流民,实在与这室内环境不符。 “你这是嫉妒。”他说道,将胡子扯下,露出干净英俊的面容,顺便用手一抚头抬起,“我什么时候出街不是万人空巷了?” 说着伸手一指外边。 “你信不信我现在出一个给你看?输了你给我多少钱?” 贤王哈哈笑了。 “咱们谈什么钱,谈钱多伤感情。”他说道。 似乎也知道在朱瓒面前口舌上讨不到好处,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伸手指着外边。 “那些人这次真是气死了要。筹划这么久花了那么多钱闹得阵仗这么大,结果连成国公的面都没见到,就被冲散了。” 朱瓒冷笑一声,将酒壶的酒仰头倒在口中。 “他们也配。”他说道,“一群没脑子昧良心收了钱的跳梁小丑。” 贤王摇摇头。 “可是就是一群小丑也能让人出丑。”他说道,“如果不是北地流民们到来,你老子怎么也得出来见这些人。” “没有如果。”朱瓒干净利索的说道。 贤人啧啧两声。 “看把你得意的,不就是你媳妇厉害嘛。”他说道。 朱瓒一瞪眼。 “你媳妇!”他说道。 “我媳妇在家呢,好几个呢,你找个哪个?”贤王也一瞪眼说道。 朱瓒呸了声。 “别瞪了,再瞪眼也不大。”他说道,伸手拿起筷子再次吃了口饭菜。 贤王挨着他坐下来。 “哎哎,你媳妇呢?这大戏都唱完了,她还不登场?”他好奇的问道。 朱瓒一胳膊推开他。 “说话注意点,别一口一个媳妇的,我还清清白白少年人一个呢。”他没好气的说道。 贤王呸了声。 “你可真白!”他哈哈笑道,一面拿起酒也痛快的仰头倒下去。 屋子里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气氛欢悦热闹,与不远处的皇城的热闹相应相称。 而再远处的城门口适才泱泱的人群早已经不见了,唯有当值的官兵们站着议论方才的事,城外一群人走过来,看到这群人官兵们不由互相使个眼色,站直了身子。 这是一群穿着儒衫带着四方巾的人,只不过比起往日的儒雅俊秀,他们看起来有些狼狈,或者是因为衣衫的凌乱沾染了尘土,又或者是因为脸上颓败的神情。 而以往看到这些读书人而肃然起敬的守城兵丁们也没了往日的敬重,神情毫不掩饰讥诮。 “他功劳归功劳,我们又没有否认他的功劳。”一个书生带着几分羞恼说道,“他邀功要赏就是不对。” 身边的人还没有回答他,旁边响起一声嗤笑。 这书生扭头看去,见是城门兵。 “要按照秀才你这说法,我们这些人连饷银都不能要了?”他似笑非笑说道。 书生神情更添几分羞恼,因为自己的话被一个粗鄙的兵丁反驳。 “该得的自然该得,不该的自然不该。”他说道,“你们不要混淆了我们的意思,被那成国公蛊惑。” 兵丁要说什么,有重重的哼声先一步传来,同时脚步杂乱,众人闻声看去,见城中又走来一群读书人。 兵丁不由心生畏惧,说到底还是不敢跟读书人对抗,他刚要后退一步,就见那城中过来的读书人中为首一个长者站住脚,冲着这边的学子文士重重的啐了口。 “宋文才,你们真是丢尽了读书人的脸。”他厉声喝道。 哎?竟然是…兵丁神情变了变,视线在这两方读书人身上转。 城外来的这些读书人神情也变了变。 “周先生。”一个文士站出来,“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周文士,他成国公一介武将,太过于飞扬跋扈了,历来左武右文,哪来的文臣要为武将献俸禄的事。” “没错,周先生,决不能允许武将如此跋扈,否则必然乱世。”他身后的不少人也纷纷跟着说道。 被称作周先生的长者看着他们再次冷笑。 “我眼里可看不到什么文臣武将,我只看到人。”他说道,“而你们,别说读书人了,连人都算不上。” 这话可重了,这些读书人面色一阵红一阵白,待要分辨,周先生已经伸手指着其中一个。 “康亮臣。”他冷声说道,“你收了人多少钱?你在帽儿胡同的宅子是怎么得来的?” 此言一出不少人面色愕然,纷纷看向一个人。 这是站在那群读书人中间的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此时神情惊恐,下意识的后退。 “我,我没有。”他结结巴巴说道。 周先生没有再质问,视线冷冷的扫过他们。 “你们以后休要在京城穿这身读书人的衣服,国子监也没你们这样的学生。”他冷声说道,拂袖转身大步而去。 跟随他的诸多学子文士也看着这些人摇头,一脸的鄙夷。 “有辱斯文。” “真是斯文败类。” 他们纷纷说道,也拂袖而去。 这边的读书人陷入了混乱,不少人上前揪住被点名的男人,吵闹着。 守城的兵丁们乐了。 “哎哎。”他们抱着胳膊在身前,一副看热闹的嬉笑,“你们说说不过人家,不如打一架得了。” “哎哎能动手就不要动口。” 城门附近的一家酒楼上也传来一声起哄。 看着城门下掩面奔走的读书人,陈七拍着窗户笑。 “先是丢了脸,如今又被周先生驱逐,这京城是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的。”他说道,恨恨的啐了口,“十年寒窗到此白费,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