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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笑。 “天下恶心的事多了去了。”他说道,“我恶心不过来,我也没空恶心。” 君小姐看着他笑了,只是这笑比哭也好看不了多少。 “你现在不要想了,你现在太激动,糊涂着呢。”朱瓒皱眉说道。 君小姐点点头。 “我不想了。”她说道,“我困了,我先睡觉了。” 她说罢就扑倒在床上,将被子扯过盖住了头。 朱瓒差点被挤得掉下去,愕然看着将自己裹成一团的君小姐。 “这是我的床。”他说道。 但君小姐似乎睡着了根本就不理会。 朱瓒只得自己下来,初秋的夜里有丝丝的凉意,这时候他也才发现自己还赤裸上身,顿时面色涨红,有些慌乱的从一旁架子上扯过衣服套上。 不过这时候套上又有什么用,看都没看光了。 “登徒子。”他嘀咕一句看了眼被占据的床,床并不大,但那个女子裹着被子缩成一团,看上去瘦小又可怜。 他轻叹口气,就在床边的地上坐下来,室内陷入安静,夜色更浓。 第一百四十章 无可奈何又奈何 室内就像一只墨笔入水,浓黑荡开然后慢慢的变淡,天光渐亮驱散了夜色。 朱瓒听到了身后的动静转过头,对上君小姐的视线。 她并没有起身依旧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盯着朱瓒。 朱瓒将衣服拢住带着戒备。 “你想干什么?”他说道。 君小姐没忍住失笑,旋即神情又安静下来。 “你一夜没睡啊?”她问道。 虽然他看起来不像自己这样受惊,但乍听到这样惊人的事也必然收到了冲击,就像自己一样躲在被子里一夜未睡,他也这样坐了一夜。 “是不是越想越觉得很可怕很可笑?”她自嘲一笑说道。 朱瓒皱眉。 “事情真相还不清楚呢。”他说道,“或许这只是齐王当初一人所为,你皇祖父并不知情。” 那先帝的圣旨怎么解释? 而且这种事,一个人能做到吗? 虽然还不知道具体的细节,但想来真相也不会比现在猜测的好到哪里去。 君小姐垂目。 “再说了,就算真是这样,也没什么可想的。”朱瓒接着说道,“不就是皇权相争,这种事很少见吗?说句难听话,先帝不肯接回仁孝皇帝,虽然不合情,但对于一个贪恋皇权的帝王来说是很合理的,当然,他这么做是不对,人品也不怎么好,但这种事也真没什么可想的。” 说到这里又摸了摸鼻头。 “当然,我和你不一样,在我眼里那是帝王,帝王之心当然不能等常视之,说句再难听的,帝王和臣子是互相依靠又互相戒备的,我可从来没指望一个皇帝是仁善之辈。” 反正皇帝在他眼里都是坏人,坏人做出坏事也没什么可惊讶的。 真是直白到残忍,君小姐明白的他的意思。 朱瓒的声音又缓了几分。 “而你,那是你祖父,那是你曾祖父,是你叔叔,在你心里是亲人,亲人这般冷酷无情生死相搏,的确很难可怕很难接受。” 君小姐垂目,忽的又笑了笑。 “真是的,这种可怕的事,怎么被你这样么一说,倒像是我大惊小怪无理取闹了。”她说道。 “要不然呢,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要替你祖父自尽谢罪与天吗?”朱瓒摊手说道。 君小姐看了他一眼。 “当初,如果赎金给足的话,且不说仁孝皇帝生死,战事大概不会如此得惨烈持续十几年吧?”她说道。 她的话没说完,朱瓒就竖眉。 “你这话真荒唐。”他沉声说道,“赎回?且不说金贼破我城屠我民占我地,就说这一个赎字,就是耻辱,这种耻辱,只有用血战来洗刷,那个时候,或许先帝是真心议和,但金人绝对贼心不死,赎金不足还是足对于他们来说都一样,不足更让他们借机闹罢了,就算给足,他们也不会就此罢休。” 他神情傲然又愤怒。 “而且我父亲等官兵与金人鏖战,难道仅仅是为了仁孝皇帝被害吗?就算他们归还了仁孝皇帝,那我数十万百姓的血仇呢?那他们侵占的我国土呢?你现在说出这种话,对得起征战十几年,无数牺牲的官兵们吗?” 君小姐掀开被子坐正身子。 “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发什么脾气啊。”她说道。 “这种事,随口一说也不能。”朱瓒沉脸说道。 君小姐哦了声。 “我错了。”她整容说道。 朱瓒哼了声转过身。 “我这不是觉得羞愧嘛。”君小姐接着说道。 听到这话朱瓒再次转过身。 “你羞愧什么?”他说道。 君小姐看着他。 “我一直认为我能活过来是天道公平,可是现在看来…”她说道。 “现在怎么了?现在这不更印证了?”朱瓒打断她说道,“你曾祖父为私欲置父亲和弟弟于不顾,你皇叔则杀兄逼死父亲夺位,这不正是天道轮回报应吗?多公平多公道啊。” 君小姐看着他,神情有些古怪,似乎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啊。”朱瓒抱着胳膊抬着头居高临下说道。 “这明明是挺悲伤的事,你一说,就有点儿戏和可笑啊。”君小姐说道。 朱瓒没有羞恼,笑了笑。 “这世间的事或许本来就是可笑。”他淡淡说道,“我们笑他人,他人笑我们,我们笑前人,后人笑我们,谁是谁非,人有无愧于心,天有公道。” 君小姐没有说话。 “不管你皇祖父做过什么,这都不是你父亲该被你皇叔杀的理由。”朱瓒说道,“而更与你为父报仇没有任何关系。” 君小姐哦了声,看着朱瓒。 朱瓒也看着她。 二人谁也没说话,似乎都在等对方说话,又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就这样四目相对,气氛忽的变得有些怪异。 君小姐先笑了,朱瓒顿时没有先前的肃然,颇不自在的扭开视线。 “怪可笑的是,我现在自己要推翻自己策划的这一切,不仅不能阻止,还要说服方老太太把这些银子让那些人拿走。”君小姐说道。 她说着话一手解开散乱的发鬓,简单的重新挽好,一面下床。 因为没有脱衣在被子里睡了一夜,衣衫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