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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怨恨。既然没有人帮她擦泪,那么她便吞下所有的眼泪,只要不流泪就好了。 “为什么……”她蹲在地上,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头发,“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点都不快乐。为什么,为明明不是我的错,我却要这么难过。书野,你恨我吗,你是不是怪我伤害了你最爱的meimei……” “可是我控制不住,我真的控制不住,书野,我真的好想你……”这整整十年的思念,她一个人守着回忆过活,天知道,她快要发疯了。 下楼的时候杜玲正在浇花,虽然跟继女继子关系不好,但却跟这个继儿媳妇相处的意外融洽,贺兰秋白是标准的大家闺秀作风,温柔贤惠,她不会像路西绽一样给她坏脸色,更不会时不时地嘲讽她,这极大程度的满足了杜玲的虚荣心。 “秋白,怎么收拾了这么多东西啊,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已经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了。” “你有。” 杜玲望向突然出现的孟流琛:“流琛?”自打上回跟孟庆东吵架,她就再也没见过他,想他想的紧,没顾太多就跑了过去,“吃饭了吗?饿不饿,我叫厨子去给你准备点吃的……” “不用麻烦了。”孟流琛一摆手,并不看她,而是径直走向贺兰秋白,“大嫂,在你走之前,我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 贺兰秋白耸耸肩,扬唇一笑,把行李箱推到一边:“好啊。”继而转身上了楼。 贺兰秋白把窗帘拉开,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她回头看他:“是跟以前不一样了。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毛头小子,怕我怕的要命。我还以为,你把我当母老虎了。不过想想也是啊,你跟西绽,书野,身上流着一半相同的血,又能差到哪里去呢。”说罢她摇了摇头,“你想说什么,说吧。” ☆、第126章 澧兰沅芷 “我谈恋爱了。” 贺兰秋白第一次觉得孟流琛这么亲切,或者说是柔和。褪去了一身的玩世不恭,真正的有了一个成熟男人应有的韵味。不是因为他染黑了头发,也不是因为他穿上了皮鞋,而是由内而外散发出了一种光辉。 只是恋爱这两个字,还是或多或少触动了她的心扉。爱对别人来说有多美好,对她来说就有多悲惨。花了这么长时间她都没想清楚,为什么别人轻而易举可以得到的东西,对她来说却成为了一生的奢求。 可她还是很洒脱地笑一笑,说道:“那很好。” “我从出生起,就注定了是一个不被欢迎的个体,在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我是一枚棋子,待我失去了利用价值之后,我就是一颗多余的流星。有人能够看见我的陨落,但没有人会为我感到惋惜。我时常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我很幸运,因为我有一个疼爱我的姑姑,我又时常觉得,我很不幸,因为我明明有爸爸mama,他们却不爱我。倒不如那些从一出生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的孩子,至少他们还可以活在自己美好的幻想里,可以想象到爸爸的伟岸,可以想象到mama的慈爱。” “不过对于我来说,我爸妈的存在,只是为了提醒我我是一个不被欢迎,不被重视的人罢了。我在高中的时候,有过一个很相爱的女孩。这件事,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一直觉得,只要我不提起,它就能慢慢消失在我的记忆里。可惜历久弥新这个成语,真的不只是随便说说而已。angel就像她的名字一样,美丽,纯洁,善良的像个天使。国外的家长很开放,angel的爸妈知道她有男朋友之后并没有生气,反而叫我去他们家里吃饭。可是我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她爸妈好像不是很喜欢我。” “没关系嘛,谈恋爱哪能不遇到点挫折,你说是不是。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一直到高三的时候,angel的mama去学校找了老师,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我们的班主任,angel很生气地把她mama拉了出来,我本来想上去帮她跟mama解释的,可是我听到她mama说,一个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要他的野孩子,能够好到哪里去?那个时候我才明白,有些事情不是我努力就可以改变的了的,就算姑姑对我再亲,在外人的眼里,她也不可能变成我的mama。” 他的声音平淡如水,不带一丝情绪,仿佛这故事里的人跟他毫无关联。 “大嫂,你有多苦,我知道,我懂。但如果不苦,它还叫人生吗?” 贺兰秋白看着他,内心酸楚。她也不知道她在痛些什么,是自己的心事赤|裸裸地摊开在了别人的眼前,还是听到别人说她苦的时候那种隐匿在心中突然迸发出来的委屈。 “就像,我因为感动而选择了跟我不爱的女孩在一起,是为了给她,也给我们一次机会。那么你能不能也给你自己一次机会呢?” 离开的时候,孟流琛看着她落寞的背影,觉得难过极了。他想起了路西绽在飞机上跟他说过的那句话,她对他说,流琛,我是杀人犯,当年那个按钮,是我按下去的。就是那句话,让他克制不住的泪流满面,让他不顾一切地将她抱在怀中。 他承认,他是一个自私透顶的人,因为血缘也好,因为情感上的偏袒也好,他没办法将这个秘密告诉贺兰秋白,只能替路西绽,让这个秘密,永远烂在肚子里。 蓝雪梧问他,路西绽那么坚强的一个人,为什么会被这件事纠缠整整十年,又为什么会在十年后的今天做出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让人觉得她像是完全变了一个样子。他只能笑,因为他没办法告诉她,是她亲手按下按钮,让九个包括路书野在内的年轻的生命消亡。 孟流琛想,也许现在的路西绽,最想看到的,就是贺兰秋白能够重新振作起来吧。所以作为弟弟,他能够做到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很长一段时间,孟流琛逼自己不再去想这件事情,努力生活,一直到冬至的时候,他在家里包了饺子,皮薄馅多,连汤都弥漫着nongnong的rou香味。他想着,不论怎样,还是要去看一看乔倚夏的,路西绽已经消失在了这座城市里,但她的爱没有消失,流逝的时光里,他要把她的每一分深情延续下去。 他是一个偏心亲jiejie的人,但当房门打开,他看见那么形容憔悴的乔倚夏时,那种心疼是超越了亲情的界限而从心底迸发喷涌出来的。她的嘴唇惨白,眼圈发青,像一个纸片人一样,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风吹倒。他把她扶到沙发上,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烫的惊人。 “糟了。”他翻出医药箱,从里面找着退烧药。而后烧了热水,想喂她吃下去,谁知被她一把推开,他皱皱眉道,“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