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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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是呢，她才多大，怎么能自己去，” “王家夫郎，现在太晚了，也没个人会进山，明天一大早我组织人进去找找，大家都先回去睡吧，段娘子她是个能耐的，不到8岁就能当家，还把日子过成村里头一份，你也别太担心，她不会没有准备的，” “走吧，走吧走吧，明天都起早点进山找人。” 村长得到消息，跑过来段玉零家，安了安他们的心，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段娘子就是个有能耐的，做什么事情都是有谱了，要是段玉林知道村长的心里这么想，她一定嗤之以鼻，从来都是走一步看一步的才是。 一早柳家村的山上就响起起了一声声的， “玉林，” “玉林” “玉林”的一直找了差不多5天，村长就不在让人找了，要不真的出事了，要不就不在山里。 段玉林现在还在树上趴着，她已经在这里面呆了10天了，加上进来了那天，就是11天，每天看着日出日落，看到身边爬过的虫蚁，她连个眼神都不会给了。 谁能想到10天前的她还是看到毛毛虫就会躲开，在身上就会哇哇大叫的人，段玉林真真的体会了一下，什么叫：人适应环境。 想想都是一把辛酸泪，看手里的果子吃完了，段玉林就准备下去寻找一天的食物，如果忽略这树林的危险，其实她很喜欢这里，因为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长久待在这里她也不介意，就是可惜，她还是要找路回去。 家里她不放心，她的钱只有刘氏知道在哪里，刘氏对王青柠的态度，她也不是很放心，如果把那人赶出去，还不給生活费怎么办。 她真的是忘记给他留点保障了，虽然她给了他几件银饰，金饰也有一套，还是有点少了，她不放心。 所以她每天都很认真的找出路，刚刚吃的果子也是昨天找的，段玉林随时做着出去的准备，因为答应给弟弟找果子，所以每天都会采新鲜的，然后背着。 如果这天没找到，今天采的就是明天的零食，然后明天再重新采。 不能出去了以后答应弟弟的却没有做到，他们一定会失望的，段玉林每天都是吃果子，然后就追鸡，追兔子，准备阻碍物，然后挖坑，小的，能控制一只鸡或者兔子就行。 一只就够她吃两顿，因为没有找到水源，所以她收拾她的猎物的时候，就会很小心的把外面的毛和皮，一起剥下来，要不是天热，她一定会把兔子皮留着，太浪费了，里面也尽量保证内脏的完整性，把它丢出去，确保不用水洗也是干净的，才会开始烤rou。 毕竟段玉林的洁癖还是很严重的，就像和王青柠同床共枕好几年，她也不会让他碰她一下，也许再过几年，就能不介意他吧。 段玉林今天和往常一样，刚抓了一个兔子烤好，就感觉有东西往她跟前走过来，害怕是什么大东西，所以立马施展她最近的新技能，一个转身就忘身后的树上爬去，火也没灭。 她每次都会找颗差不多的树旁边烤rou，怕的就是现的事情，看她多有先见之明？ 是头野猪，大概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左右，看不到影了，段玉林收拾了火种，就准备换地方，有一就有二，看到一个，就一定要跑，不要以为真的有侥幸这词，看得都是本事。 段玉林完全离开了那个范围，就看到前面有一只野鸡，机不可失，放下了篮子就朴了上去。 一击得手，就绑了起来，才准备上树吃饭。 是的，上树才能吃饭，毕竟树上就有蛇，但是地上就不一定了。 段玉林挑好了位置，把刚刚烤好的鸡拿出来吃，可是她把鸡rou塞进嘴里以后，就保持了那个姿势半天不动。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之后，才发现前方原来有四个人，一个躺在地上，一个用手里的东西撑着身体单膝跪在地上，另外两个人就往他身边走进。 忽然，半跪在地上的人起身转了一个圈，手里支撑着他的东西也现出了它的本来面目，一把长剑。 缓缓靠近的两人倒下，等了一小会，转圈的人也到下了。 再看段玉林，人家吃的欢快，一点不受影响。 段玉林：当然不是不受影响，而是吓傻了，好不好，江湖暗杀，仇家追杀，杀人灭口。 反正就是有人杀人，有人死了，段玉林从来没见过死了，她的身边也没有死过人，她认识的人也没有死了的， 第一次见到杀人，第一次见到死人。 她知道最后那个人没死，但是跟她没关系，这种事情少掺和，一个不注意就是自己死翘翘，两个不注意，那就是害了自己身边所有人。 所以赶快吃，吃完赶紧走。 段玉林忙活了七八个小时，出了一身的汗，这刚停下来就动不了了，睡在地上抬头望这天空，心道。 我只是做了自己身为一个人应该做的，我是一个人，应该这样做。 段玉林走了的，她真的走了的，但是跑着跑着也不知道怎么就绕了一圈跑到这些死人身边，还挖坑挖了一天。 确保不会被野兽给挖出来，才把人给埋了下去，至于那一个，还活着。 她考虑了一下，用自己仅剩的酒，给处理了伤口，酒碰到伤口那个人醒了，看她一眼，就又睡了过去。 …… “爹爹，大爹爹，二爹爹，吃饭了，玉鸿，玉鹄，吃饭了。”王青柠已经是今天第四次叫他们了，但是还是没有人应。 又一天 “爹爹，大爹爹，二爹爹，吃饭了，玉鸿，玉鹄，吃饭。” 又一天 “爹爹，大爹爹，二爹爹，吃饭了，玉鸿，玉鹄，吃饭。” ………… 刘氏这天看着王青柠，终于问出了他的疑问。 “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担心，村长几天前就不帮我们找了。” “爹，我相信妻主，您应该更相信妻主，妻主说过，她不会负我的，她会回来，不就是等段时间，她念书，不也是才几个月回来一次，而且我觉得妻主未必在山上，有什么事耽搁了也说不定，妻主她会回来的，她从来不承诺，她做不到的事，爹爹你自己想想，妻主她什么时候有失信过，我那天晕过去是吓到了。但是我仔细一想，妻主不会有事的，她也不会扔下我们，就算妻主扔了我，甚至扔了您，但是绝对不会扔下，不会放心玉鸿和玉鹄，那是您的命根子，是她的心尖尖，” “怪不得林儿死活都向着你，我们一起等她。” …… 山里，段玉林看着她旁边的人都睡了三天了，她天天的背着他上树，下树，还要找吃的，这天好不容易找到了水源，给晕倒的人灌了点，就美美的洗了个澡，然后把衣服都洗了。 就舒舒服服的闭目养神了，所以没有注意，从她下水的时候，这个人就醒了。 顾城好几天没有喝水了，所以水一下肚他就醒了。 但是，身体暂时还动不了，迷迷糊糊的知道有人救了他，要不他早就被野兽撕了，感叹了下就又晕过去了。 半个月后 “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也能自己找吃的了，我把这些调料分你一半，我要走了，然后衣服，还有这银票，都给你留着，也许以后，能用的上。”段玉零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就说道， “多谢小姐，不知能否告知姓名，来日必报此恩。” “还真的是有事请你帮忙，我虽然是个女子，但我只有13岁，所以你不必担心自己的清白问题。我虽然在你昏迷五日时帮你喂食，但也不曾拿掉你的面具，所以也不曾冒犯你。我也不管你是何身份，我埋掉的那三个又是何人。但是你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如果你能记着我的救命之恩，我很荣幸，我要的报酬有两个，所以还请公子答应。第一，今日一别，忘了这事，绝不可找我。第二，如果有缘再见，请当我是陌生人，甚至保持距离，不可相认。这要求不过分，所以请不要恩将仇报。” 段玉零很警惕，根据中华上下五千年的故事和经验。 类似情况，若报恩－必然连累的她家破人亡。 就算没那么严重，肯定也没好事。 顾城也懵，没想到这人会是这种态度。可救命之恩，恩人所求，还是要做到的。就道 “在下知道了，多谢小姐救命之恩，今日一别两宽，见面不识。” “谢公子，在下说句题外话，生命是父母给的，相貌是老天给的，只要是自己的东西，就应该坦坦荡荡，不需要遮遮掩掩，我先走了。” “小姐在下顾城。” 顾城看着，对方留下的东西，想到对方说的：生命是父母给的，相貌是老天给的，只要是自己的东西，就应该坦坦荡荡，不需要遮遮掩掩！！！ 顾城摸着自己脸上的面具，呢喃道 “不需要遮遮掩掩吗？”那就不遮掩，风吹过之后带走了所有东西，唯独留下了那个面具。 段玉林是逆着水流进的山，所以她顺着水流走了两天一夜，才出除了山，算一算她整整当了32天的野人。 “爹，我回来了，玉鸿玉鹄，jiejie回来了，快来接。” “林儿你去那了，可算是回来了你要吓死爹吗？”刘氏看到段玉林就朴过去抱在了怀里，才哽咽开口。 “爹，别担心，我就在你面前，没事啊。” “玉林。”大 王氏过去扶住了刘氏，才接着道 “你真的把大家吓坏了，快点进屋。” “大爹爹好，让你们担心了，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 “玉林，玉林，你终于回来了。”小刘氏激动的说完，又敲了敲头，道 “我给你做饭，你想吃什么，不对，我先烧水，你洗洗。” “二爹爹，我先洗洗，我什么都想吃你多做点，但是不要rou，就做素菜。” “jiejie” “jiejie” “玉鸿玉鹄，最乖了，这是给你们的果子，jiejie有点脏，就不抱你们了，果子也洗洗，太脏。” “好了，爹爹我没事了，你放心，所以您先放开我好不好？” 王青柠看着段玉林和一家人都进了屋，看着他们把段玉林围了起来，然后听刘氏主动问道 “林儿你到底去那了？” “我就是那天想给玉鸿玉鹄摘点果子，又因为不认识路，就迷路了，最后找到了水源才出来。” “以后可别进山了，你扔下我们这一家老小，怎么活？人没事就行。你回屋好好和青柠说说话，他也担心死你了。”刘氏摸着段玉林的头，又抱了抱才说道 段玉林听到刘氏的话，都不是惊讶了，而是惊吓。 这两人的态度，很不正常，隐了隐自己的疑问目光，也没往王青柠那边看，转而说道 “我这几天一直在往回赶，实在是有些累了，二爹爹烧水去了，我一会洗洗，爹还有大爹二爹，还有你们。”段玉零摸了摸玉鸿和玉鹄的下巴道 “千万不要打扰我，让我好好睡一觉，我也不怎么饿。”想了想又道，“玉鸿，玉鹄，你们给我听好了，以后在往上山跑我就打断你们的腿，记住了，一人说十遍，一定不上山。”看着两孩子乖乖的说完，想了想，还是不想让家人上山。 “还有大爹爹，二爹爹，以后也别上山捡柴了，我们家里买些碳用吧，我害怕你们也出事，所以以后我们一家人都禁止进山。” “好” “好” “好” 段玉林泡着热水，正舒服的哼哼就看到王青柠抱着衣服进了浴室，吓的一个激灵。缩进了浴桶里，只留了一个头，大声道 “出去。” 段玉林只顾着自己怕曝光的身体，毕竟她穿衣服最暴露的也就是到膝盖的裙子，最多穿短袖，无袖的衣服她都没穿过，不得不说，段玉零一直很保守，所以她的注意力只集中在自己被冒犯上。 也就没看到那个人脸上的受伤，王青柠一直不明白，段玉林对他的戒备从哪里来，他是她的夫郎不是吗？ 还有加上这一个月的担惊受怕，需要一个宣泄口。 所以王青柠也不知道从哪里的胆子，开始了质问，而不是直接像以前一样听她的话出去。 王青柠又往前走了一步停下，道 “你是我的妻主不是吗，我是你的夫郎不是吗？我们不是妻夫吗？” “滚出去？” “为什么，我是你的夫郎，你从七岁就是我的妻主，我不需要出去的不是吗？” “滚～出～去。” 王青柠扔了衣服就跑了出去，他从嫁给她，了解她，他就没有胆子也没有勇气去干涉她的任何事情。 这次也是一时的委屈爆发了一次，但是因为两次的滚出去，他那口气就xiele，当然不会继续违逆段玉林。 段玉林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回屋就睡觉了，生气倒不是，她不会追究，毕竟人家说的是对的，他们是妻夫，真正理亏的是段玉林。 可是为了种事不在继续出现，只能委屈王青柠了，所以她要摆出生气的架势来，让他不要在纠结这种小事。 吃过饭，王青柠就是在厨房不出去，大王氏看着也知道他担心什么，他也没什么好办法，但还是说了句， “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王青柠应了一声，然后还是坐那，也不动。 大王氏看着心疼，直接去了西屋敲门。 “玉林，我知道青柠带玉鸿和玉鹄去山上你生气，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不要太怪他，他知道错了，他从小就在山上找吃的所以他习惯了，也只是好心，碰到好吃的野果，就会带回来，或者直接把孩子带去。以后也不会在这样，你们妻夫之间的事，我不该过问，我看到你这几年怎么对他的，我也一直觉得认识你，真的是青柠，不，是我们一家人的幸运，我知道你不会负他，我知你心疼他，也把他放在你的保护圈里，我就是希望你能给他多一点耐心。那孩子我第一次知道，他也会不知道做什么，玉林你是8岁担起了你的家，他也在10的时候担起了我和他二爹爹，他很厉害，他知道，他要什么，也知道他能做什么。但是现在，他不知道了，他不知道你是不是把他当做你的夫郎，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你的夫郎，你对他的好，让他离不开你。但是你对他的疏远，比陌生人都不如，他刚到你们家，我就来了，从来没有见你跟他亲近过一次，我看到是，他给你夹菜，你放一边不碰，他伺候你洗漱，你一次次的躲过，洗个脚都要他回避。外面，他拉下你的衣袖，你都要躲过，我承认，你是不喜欢人的触碰，除了两个孩子，包括你爹你都是能躲就躲，但是你别忘了。他是你的夫郎，不是别的人，你知道夫郎是什么意思吗？玉林你好好想想，我去叫青柠过来，你别太怪他。” 王氏说完深呼吸了一下，但是为了王青柠不说不行。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做的对还是错。 “大爹爹你回屋吧，我会好好想想的，我叫他就行，我跟他之间没有隔夜仇的，大爹爹的话我会放在心上，您放心。” 段玉林一直看着大王氏走远，看了下厨房的灯光，她相信王青柠会自己想通，过来的。 从新婚之夜，就已经注定了，自己有多对不起王青柠，自己犯多大错，道歉，低头，主动的都会是王青柠。 她只需要等着就行。 王青柠在厨房一直纠结到自己都不知纠结什么了，才起身回屋。 看倒屋子灯亮着，有一瞬间逃跑的冲动，不过，他要是今天跑了，那就别想回来了。 段玉林在屋里写着她的小说，都一个月没动笔了，写着写着就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自己大半夜的不睡觉，点着灯写书打发时间的目的是什么。 见人进了屋，也没看自己，直接拿了个枕头跪在墙角了，看来还记着一个月前的事情，就没理他。 大概有夜里两三点，王青柠也跪了三四个小时。 段玉林起身伸了个懒腰，才故意道 “把桌子收拾了。” 以前都是说，能帮我把桌子收拾一下吗？是客气了些，看着王青柠收拾桌子，她就在屋子里走了走，伸伸胳膊腿，才坐床上靠在床头柜上，眼睛跟着王青柠的动作移动。 等王青柠过来站在她的面前，也不说话，就低头站着。 段玉林忽然觉得这性子就挺欠收拾了，她自己就不愿意张口说话，要不是指名道姓，不得不说，才会张口，但是这个人理亏的时候就知道当闷葫芦， “哑巴了？”段玉林说了一句，也没看他，自己就双手放在脑后，身子往后一仰，靠在被子上。 “下午我不该进浴室的，也不该跟你生气质问，还摔门离开，之前也不该带着弟弟们去上山。”王青柠抬头看了一眼段玉林，才拽着自己的袖子开口说道 “我不问就不会主动说吗？而且你这可不像认错的态度，几年没罚你，你连规矩都不记得了。” 王青柠又从暗隔里面拿出戒尺，双手递到她眼前，看着段玉林把戒尺拿在手里，又把手伸了出去，才说道。 “犯一次错，就5下，总共四件错，知错犯错，双倍，带弟弟上山，妻主定就好。” 段玉林听到他的话，叹了口气才语重心长的道 “青柠，以后要是不想进我这屋，你就可以永远不进来，不需要委屈自己在厨房考虑那么久，我要是去找你，算我没出息。要是不想看见我，你就直说，不需要用不回屋来表现。你要是觉得的委屈，那你爱那那去，受了委屈，发了脾气，你还是要回来，你费那劲干嘛？你不累我还累，要是我，这委屈，要嘛我就自己咽了，咽一辈子，然后该干嘛干嘛，要是咽不下去想要发泄，那我就拼个鱼死网破，也不会委屈求全。” 王青柠听到这，又急又委屈，他从来都知道，段玉林要么好，要么不好，没有中间选择，他就是没忍住，有什么办法？ 段玉林用右手食指和中指抬起王青柠的脸，看着他的眼睛道。 “你说说？你要怎么选？是把你的那些委屈都自己给我咽下去？然后咽一辈子都别给我吐出来，还是爆发一次？看看是死是活？求个痛快？” “妻主我不会委屈了，不会了，真的不会了，我都会咽下去，一辈子都不表现出来。” “你觉得我会信你，你自己说说，你问问自己违背了我多少次，你把你的诚信，从我这刷到了负数，你没发现吗？你的承诺已经不值钱了。” “你好好想想自己真的能做到你说的那些吗？王青柠，你别让我对你除了承诺，就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