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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恭恭敬敬地说个是,目送左丘先生离开,黎非将面前两个男孩打量一番,大大方方地开口道:“你们都没事,太好了。” 雷修远倒还好,纪桐周明显不适应她这样和颜悦色,满脸尴尬,支吾半天,才小声道:“你也没事……挺好的。” 他们三个人无论开始是否自愿,在书院禁地都齐心协力共度了一次难关,互相帮助互相照顾,以往的那些恩怨龃龉如今想来跟顽童胡闹没什么区别,再去计较未免可笑。 只是要突然变得和睦相处似乎也有难度,三个人默然无语站了一会儿,雷修远开口问道:“后来那只金狻猊,是胡嘉平制服的吗?” 与此同时,纪桐周几乎与他异口同声地发问:“金狻猊是怎么回事?背上真的封着一只黑色石塔吗?” 说完,两个人对望一眼,忽然间诡异地都不说话了。 黎非索性将他们晕过去的事情从头说了一遍,说到自己被金狻猊爪子拍倒,连雷修远都绷不住变色了,纪桐周更是惊道:“你说的那个金狻猊那么大,被它拍一下,你没重伤么!” 黎非道:“还好,当时胡嘉平和那个黑纱女赶来了。黑纱女是什么器灵,可以变成一把剑,之前墨言凡用普通的武器伤不了金狻猊,胡嘉平用那把剑就可以伤到它,这样才逃出来的。” 两个孩子听到器灵,都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雷修远沉吟道:“怪不得最初在陆公镇见到那黑纱女,便觉她身上气息怪怪的,原来不是人。” 纪桐周也道:“我听说只有真正的神兵利器才能养出器灵,黑纱女的原身必然是一把真正的宝剑。” “好像那把剑叫砺锋,不过已经断了。”黎非第一次听说器灵的事,颇感兴趣,不由问道:“器灵到底是什么东西?” “砺锋!”纪桐周到底算个王爷,见识比常人广博些,他满面惊讶之色,“砺锋可是无月廷广微真人的宝剑!听说两百年作祟的梼杌就是广微真人用砺锋斩杀的!砺锋怎么会断?” 雷修远道:“神兵利器年代久远才会生出器灵,不过生出器灵对这些神兵来说有时未必是好事,上下总有五十年左右,由于灵气大多为孕育器灵,神兵反而会变得脆弱,如果这个时候动用神兵,会折断也正常。” 两个男孩你一言我一语,说到一半,忽然觉得像是在比拼谁知识渊博似的,又一次诡异地停下了。 纪桐周还有些放不开,姜黎非也算了,她是个女的,好男不跟女斗,可这个雷修远样样不输给自己,他还是有些不服气,当即哼了一声:“你继续说啊!你懂得蛮多的嘛!” 雷修远淡道:“王爷懂的也不少,叫人意外。” 他说话总像带着软刀子,纪桐周极为不爽,他们两个总也没办法和睦相处,他张口又想说点讽刺的话回敬给他,冷不防后面有女孩子哽咽道:“王爷!您终于醒了!” 纪桐周转身,却见兰雅郡主跟几个狗腿子站在后面看着自己,可怜的小郡主两只眼又红又肿,估计是哭的,跟两颗桃子似的。见到纪桐周安然无恙站在那边,她含着泪扑过来,先紧紧抱住他,没一会儿,又自觉失仪,急忙退后,颤声道:“太好了!王爷!我、我还以为您……” 纪桐周一见着姑娘哭就手足无措起来,皱眉道:“我好好的,哭什么!” 兰雅郡主使劲抹眼泪:“我、我不哭了。” 说着不哭,眼泪还是不停从桃子似的眼睛里掉下来,纪桐周越发窘迫,索性不去理她。 他刚才跟姜黎非他们正说到兴头上,还有些舍不得,其实跟他们在一块儿挺自在的,谁也不对他毕恭毕敬阿谀奉承,虽然开始很讨厌,但不知道为啥他慢慢地又不觉得讨厌了,相比较狗腿子们的马屁,兰雅郡主的无条件的顺从,他还是觉得有人自由自在斗嘴聊天更舒服点。 结果他的狗腿子们一拥而上,阿谀奉承马屁声不绝,都把他绕晕了,再看姜黎非他们两个,早就让到了一边。 他忽然有点失落。 “后来你有没有被金狻猊弄伤?”雷修远突然开口问道。 黎非摇了摇头,她不好把实话都说出来,只得转换话题:“我打算等下把震云子的事告诉唱月,虽然防不胜防,但心里有个准备总比什么都不知道莫名其妙被害死好。对了,你中的天音言灵又恢复了吧?” 在禁地他可以说出一切,是因为那里瘴气浓郁,诸般仙法在那里都起不了作用,此时回归书院,想必他又要做回那个守口如瓶的雷修远了。 雷修远道:“左丘先生已替我去掉了天音言灵的印记。” “看样子书院确实知道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了,最终还是选择隐忍不发。”他抬头望向头顶蓝天,那里隐隐约约有无数道细细的光线密密交织成网,“灵气网也已开始架起,至少接下来在书院的日子可以安心些了。” 黎非正要说话,忽见纪桐周走了过来,神态有些忸怩,停了一会儿,他忽然低声道:“这次……谢谢你们了。” 他没头没脑丢下一句谢词,转身便走,黎非愣了半天才明白他是谢自己腿断时,两人对他的照顾,这小王爷别别扭扭,道个谢都不爽快。 第四十一章 新四人组 “左丘先生,确认那孩子中的是星正馆的天音言灵大法?”书院正殿中,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开口问道。 书院正殿中此刻少见地聚集了数位创立者,由于事情牵扯到星正馆这种名门大派,众人都十分慎重。 左丘先生淡道:“言灵印记已被我去掉,度其功力,应当是长老级别的仙人。” 另一位容貌极为年轻的男子沉吟道:“如此说来,果真是震云子下的手了。那孩子可有说什么?” 左丘先生轻叹:“这孩子甚是坚忍聪慧,我猜他心中知晓一切,只是不肯说,想必他也明白,说出来亦无用处。” “门派间的斗争想必不至于,那震云子徘徊瓶颈五十多年,只怕没有余力招惹是非,私人恩怨的可能极大,此事我等插手反倒要引起门派震动,暂且搁置吧,只是委屈了那几个孩子。”须发花白老者摇了摇头。 “你昨日传信,提及东海万仙会又是怎么回事?”另一位创立者问道,“山派海派虽无仇怨,素日却是井水不犯河水,你卖了万仙会一个人情,可是心中有甚度量?” 左丘先生笑道:“五百年一次海陨,往昔无论海派还是山派,都因此元气大伤,如今海陨将临,山海两派何不联手相抗?两派修行方法虽有异,但也不是全然没有相交的机会。” 面容极年轻的男子讶然道:“此事太过浩大,山海两派各路仙家多如繁星,单凭书院之力,如何促成?” “凡事要开头,总须得一双手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