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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甜蜜夫妻 第99节

    两天一通电话,自然而然地变成了每晚通电话,然后再要求加时长,因为程蔓和陆平洲每天都聊很久,最后再请求她给他打电话,因为每次陆平洲收到程蔓电话,都会冲他笑得非常得意。

    为了满足谢子明莫名的胜负欲,在他出任务的这两个月里,顾文英和他的联系比过去十年都多。

    她也因为隔三差五从谢子明口中,听说陆平洲和程蔓的名字,所以这段时间她和程蔓在学校里碰面的次数虽然不多,但每次看到程蔓,她都感觉比上一次更熟稔。

    而程蔓在察觉到顾文英态度里的熟稔后,心里有些莫名,因为在第一次的接触中,她感觉顾文英性格有点内敛,没那么自来熟。

    如果陆平洲他们没出任务,她和顾文英每周结伴往返于学校,她相信她们很快会熟悉起来。

    可现在她们都没怎么接触,最多在水房打水或者食堂打饭碰到时互相点头示意,却没想到两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熟悉了起来。

    难道是因为她长得特别有亲和力?或者是第一次见面时她对顾文英性格的判断有误。

    得知程蔓的困惑,陆平洲在电话那头噗嗤笑出声,然后在媳妇疑惑的询问中轻咳说道:“这个问题,我应该能回答。”

    “你?”

    “嗯……”陆平洲语气肯定,又道,“不过这个话题不适合电话聊,过两天我回去了告诉你。”

    听到这话,程蔓顾不上困惑了,眼睛一亮问:“你要回来了?”

    陆平洲说道:“对,过两天回,月底能到家。”

    陆平洲是三月上旬出门的,说是去两个月左右,程蔓以为他五月上旬才能回来,没想到现在就能回了。

    程蔓高兴地说:“行,那我等你回来。”

    因为要回来,接下来两天陆平洲比较忙,两人没有再通话。但程蔓心里并不着急,反正他过几天就到家了,而且大一课业很多,她没那么多时间胡思乱想。

    转眼到二十九号,当天是周六,这个周末很特殊,周日连着劳动节,能放两天假。

    嗯,这时候没有调休一说,除了过年和国庆能多几天假,其他节日基本就放一天,碰上周日可以双休,没碰上就只能单休。

    虽然单休双休假期不变,但休两天能做的事比一天多得多,所以同学们都挺兴奋。

    程蔓也很兴奋,明天就是这个月最后一天,她觉得陆平洲该回来了。

    也因为陆平洲要回来,所以她无情地抛弃了两个室友,中午就收拾好了东西,下午带到上课的教室。

    四点多最后一堂课结束,她直接把课本交给杨李两人帮忙带回宿舍,自己背着包往校外跑去。

    到了校门口,程蔓停住脚步,她跟顾文英说好了一起回去,要在这里汇合。

    放假像她这样提前收拾东西,放学就跑的人不少,她到后陆续看到七八人往校外赶,但顾文英一直没出现。

    程蔓不知道她是有事绊住了,还是下午上课的教室离得比较远,走过来花的时间要久一些,便伸长脖子往路尽头看去。

    突然,她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蔓蔓。”

    她转过身,就看到白衣黑裤,骑在自行车上的陆平洲向她冲来,然后漂移急刹在她面前,很有耍酷的嫌疑,但很帅。

    程蔓脸上不自觉绽开笑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午,回来就开会,中午才结束,下午我在家收拾了下屋子,洗完澡就过来了。”陆平洲说着,冲跟在后面的谢子明招手。

    谢子明将车停在陆平洲身边,冲程蔓喊:“弟妹。”眼睛往程蔓后面望,“你看到文英了吗?”

    程蔓回答说:“我跟她约好了在这里碰面,但她可能是有什么事耽搁了,一直没出来。”

    “哦……”谢子明面露失望。

    陆平洲问:“你是要在这里等她,还是进去找人?”

    “我在这等一会吧,待会她没出来再进去找…………”谢子明说完转头看向两人,“你们先走吧,不用管我们。”

    陆平洲没跟谢子明客气,将程蔓的包挂在龙头上,说道:“上车。”

    等程蔓坐到后座,便便冲谢子明挥手说:“我们先走了。”

    “再见。”

    陆平洲踩着脚踏,调转龙头,骑出学校范围问:“你们五一放不放假?”

    “放。”

    “那不是连休两天?”

    “嗯,你们呢?”

    “我休一天,五一要值班,二号补一天休。”

    程蔓面露失望:“二号我就要上学了。”

    “我可以送你上学。”

    “好远的。”程蔓说着想起来,“对了,房子有眉目了。”

    陆平洲身体后倾:“有合适的?”

    “我还没去看,不知道合不合适…………”程蔓解释道,“是我一个同学表舅家的房子,她表舅家以前是做生意的,算资本家,六十年代初被下放了,房产也被没收。去年秋天摘的帽子,听说手续齐全能要回房子就打了申请。”

    这时候卖房的基本都是这种情况,不管是资本家,还是臭老九,出事前家境都不错,出事后不但工作没了,房子也被没收。

    陆平洲问:“房子什么情况?这些年是做什么用?”

    “房子是他们家自己盖的,是栋洋楼,有两层,每层三四个房间吧,前后有院子……”程蔓回忆着说,“做什么用我没问,这个重要吗?”

    “重要,如果是办公用,格局一般不会大改,办公单位还房也快,只要手续下来就会撤出,如果是被当成职工宿舍,或者其他用途分给个人住就不好说了。”

    分房一般是按照人头来,房子六十年代初被没收,到现在已经过去十来年了,当初住进去的人可能已经结婚生子,如果当初分到房子住户本来就有孩子,十几年过去可能会变成三代人。

    随着人口增加,没有特殊情况,房子肯定会不够住,为了增加房间,住户会对房子进行各种改造。

    就像程家,分下来是两个大单间,后来因为不够住,两个大单间被隔成三室一厅。

    一旦对房子进行改造,住在里面的人就会觉得房子是他们的,突然来个人说房子是他的,让他们搬出去,他们肯定不乐意,除非新分的房子更大,更好。

    但这大概率是不可能的,这时候越是城市住房越紧缺,更不用说随着大运动结束,下放的人陆续回来,打申请要房子。

    就算是主管单位,也没有那么多房子安置他们。

    所以就算有政府出面,想让他们搬出来也不容易,就算他们没扛住搬出来了,离开时肯定也满腹怨气,难保不会破坏房屋。

    破坏房屋很容易,修缮起来却很难,要是破坏严重,修缮花的钱说不定比买房花的钱更多。

    陆平洲说道:“就算房屋没有被破坏,这种被隔成一个个小单间的房子也不适合自己住,太小了,住着没那么舒适,如果要拆掉隔板,又是一笔大开销,可能划不来。”

    程蔓思索着问:“照你这么说,我们只能找那种做办公用途的房子?”

    “最好是这样的房子,没有找空置很多年的也行,最多换一下破的瓦片,墙面重新粉刷一下,开销没那么大。”陆平洲想了想说,“如果两样都没有,比较好的选择是国营厂职工房,跟你大哥那房子差不多的,跟咱家差不多的楼房也行,不过估计很少有人卖。”

    驻地家属院虽然偏,但房子是真盖得不错,整个工业区,都找不到几个有这么好房子的大院。

    放眼临江,这样功能分区完整的房子也不多见,除非特殊情况,分到这样房子的人肯定不愿意卖,就算出手,抢的人也肯定一大堆,根本轮不着他们外人。

    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买程进住的那样一层共用一个厕所和厨房的楼房。

    听完陆平洲的话,程蔓泄气道:“照你这么说,我同学表舅的这房子可能不合适?”

    陆平洲说道:“也不一定,说不定这套房子方方面面都符合我们的要求,只是你没问,你同学介绍的就没有那么详细。”

    “也对哦。”程蔓心里燃起希望,她之前是真没想那么多。

    这时候卖房的人太少了,之前给陆平洲打电话说这事的时候,程蔓还觉得只要她努力打听,很快就会有眉目,连什么时间去看房比较好都想到了。

    结果一圈打听下来,她才知道自己想多了。

    她家在大学附近那几个同学帮她问过家里亲戚朋友,但问到的房子不是小,就是环境不好。

    至于这次给程蔓介绍房子的同学,家也是其他区的,离临江大学挺远,程蔓之前就没把希望放在他身上。

    却没想到这周上学,对方突然找到她,说有个表舅想卖房,还大概说了下房屋的情况。程蔓听完就觉得这简直是她的梦中情房,就火速跟人约定了看房时间,根本没多想,所以漏掉了很多问题。

    虽然这个房子可能像陆平洲说的那样,被隔成过很多小单间,买了划不来。但它也有可能像她想象中的那样,装修完好,没有纠纷。

    反正看房不用花钱,在此之前做做梦好像也没关系。

    程蔓贴着陆平洲后背说:“希望这是个好房子。”

    陆平洲笑:“我也希望。”

    ……

    陆平洲回来后打扫过屋子,所以程蔓想象中推开门灰尘漫天的场景并没有发生,客厅里很干净,空气闻着也还行。

    程蔓提着包进屋,看到茶几上放着的大包小包,一问果然是特产。

    看到特产,程蔓就想起了陆平洲出任务期间,他们打的最后一个电话,转身说:“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老谢媳妇为什么突然亲近我?”

    陆平洲将车停在过道,穿过珠帘道:“这个嘛,说来话长。”

    程蔓一听他这语气,就知道他是想卖关子,说道:“那你长话短说。”

    “行……”陆平洲走到沙发前坐下,故意拿乔道,“但我有点渴。”

    程蔓走到斗柜前去看茶壶,里面有半壶冷茶,看颜色不像放了两个月,没发霉,但她仍不敢直接倒,扭头问:“里面的茶是你下午泡的吗?”

    “对。”

    程蔓又问:“茶杯洗了?”

    “嗯……”

    程蔓往瓷杯里倒入冷茶,再从抽屉拿出一包饼干,这个保质期长,没过期。走到茶几前,程蔓放下茶杯和饼干,伸手道:“陆大爷,您请用。”

    陆平洲却没动,施施然地坐着。

    程蔓等了一分钟,没忍住问:“你不是要喝茶吗?”

    陆平洲问:“你都喊我大爷了,不应该喂我喝茶吗?”

    程蔓心想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眉毛一竖问:“说不说?”

    陆平洲很识时务,一看媳妇发毛,赶忙收起那股大爷派头,自己端起茶杯喝了口说:“原因其实很简单。”

    “简单你倒是说啊。”程蔓催促。

    陆平洲偏不说,语气慢悠悠地回溯当时:“其实你的猜测很有道理,但你不清楚具体情况,所以猜测有误。”

    “我不知道的具体情况是什么?”

    “嗯……”陆平洲拆开饼干,拿起一块咔咔咔地吃着,直到程蔓急了,伸手抱住他的胳膊威胁他赶紧的,才靠着她说道,“大概是,你不知道老谢有多不要脸?”

    程蔓一头雾水:“啊?什么意思?”

    陆平洲也是在程蔓问出那个问题前两天,才在其他战友和谢子明互怼时,才知道这家伙跟媳妇打电话的时候是怎么用他们来做筏子卖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