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硬了
你硬了
周佻将车熄了火,天色已经黑得浓郁,显得每一盏窗户框住的灯都无比亮眼。 他猜想时间绝对算不上早,毕竟连摔炮声都变得稀稀落落的——那些爱把摔炮往人脚底扔的小孩都回家去了。 并且绝对已经过了年夜饭的点。 颈椎传来让人不愉快的酸痛,周佻向后反复靠了好几次,以缓解这种仿佛不在一个空间的难受。 他随后起身去后座提礼物,很常规的牛奶和保健品,在前三个路口的超市买下的。 这大概是他工作以后第一次回家吃饭,周佻进电梯间摁了电梯,抬起头看楼层数上涨。 ……周仁哲应该是老了。他以前最不需要这种形式上的亲情,而这一次,周佻回来是在他的连番电话轰炸之下。 周佻很快就站在家门前,看到门上贴着个大大的红底的福字,喜庆得十分陌生。 他抬起手敲门,里面传来一阵很急促的脚步声,门开了以后,里面露出一张女人的脸,中年的、布了些皱纹。 那是他的mama林纷,周佻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还是喊:“mama。” 林纷因为他的呼唤露出笑容,扯着他的袖子招呼他进来,周佻闻到她身上有择菜过后的气味。 但是很快,他的呼吸就变得慌乱起来。 林南之坐在周仁哲身边正在舀汤,体态已经没有了少女的那种丰腴,反而呈现出一种成年女人纤细的漂亮。 但她的脸还是一样,有点rourou的,捏起来的时候手感像一团史莱姆。 她端起汤碗吹了吹,周佻注意到她涂了口红,有点果冻一样的光泽。 他就站在那里,几乎感受不到母亲拉扯的催促,直到林南之抬起头来笑:“怎么了,过来吃饭啊?站着不动干什么?” 周佻才如梦初醒般下意识应了一声,到林南之旁边落座了。 桌上的菜基本没有动过,唯一掀开盖子的是林南之刚才喝的汤,微微有点冷了,油花浮在汤面上。 看来在他到来以前,这顿饭甚至还没有开始吃。 这张桌子不算太大,周佻端碗的左手刚好能碰到林南之时不时夹菜时抬起的手肘。 她身体的温度比他稍稍高一点,里面开了空调,没有穿外套,这种温热就直观地传达到了周佻手上。 让他没办法抑制地回想起曾经在小房间里纠缠的日夜,而那个夏季多余,周佻亲吻林南之的时候,耳畔往往是绵长的雨声,砸在玻璃上时零零散散的。 ……这大概就是传闻中的,真姐弟分手以后也得回家吃年夜饭。 林纷热场一般一直在絮絮叨叨,只有周仁哲和她一唱一和。 她也不觉得自讨没趣,话题转了一会,转回到林南之身上。 “年后我给你安排了相亲,要是合适就早点把婚结了。”林纷说着,把一块rou夹到周佻碗里。 亮晶晶的,看起来是肥rou,周佻用筷子戳了戳,不经意般地把它拱到桌子上去了。 林纷僵了僵,嘴上话却没有停:“……结婚以后就安定下来,别再有什么其他的心思了。” 周佻听不懂她的话,林南之却懂得那心思暗指着什么。 她把汤碗往下一搁,同桌子撞出清脆的响声,笑吟吟地回:“我能有什么心思?mama,别急着嫁我出去嘛。” 林纷沉下脸来,早在多年前,她就发觉了这场不伦的恋情。 现在林南之的呛声立刻让她警觉,认为她对弟弟的心思仍旧没有掐灭。 为了周仁哲每月给的那些钱,又或者是为了来之不易的“和睦家庭”。 ……林纷绝对不会让林南之再和周佻搅在一起。 她还要开口说什么,林南之就已经转了话音,顺从地应下来:“mama,大过年的别阴着脸呀,我去就是了。” 她的话说得太漂亮,周仁哲也因此看了眼林纷,满眼的不赞许。 在他眼里,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能在这顿饭上闹起来。 林南之哑了她的火,低下头慢慢地夹菜,而周佻感觉到椅子微微发抖,是他旁边的林南之在晃腿。 中年人的作息很规律,可惜睡觉的点早得过头,周佻被迫关了灯,翻来覆去很久也睡不着,只好爬起来抽烟。 在手机屏幕的光照下,他看见床单已经被自己动得乱七八糟了。 他叹了口气,承认自己脑子乱得不行。 任谁在家宴上见到了前女友和自己多年不见的母亲都会头疼,更何况这么多年来,周佻心里一直有颗朱砂痣。 这颗朱砂痣就是林南之,他们相识的时候都还青涩。 她没有现在这样狡黠又勾人,周佻也还会因为她的接近而脸红,即使知道了她是jiejie,这份喜欢仍然没能因为时间褪色。 他偶尔自慰的对象仍然是林南之,只有想着她曾经被他舔到潮红的脸颊、发软的手臂、微微用力想合拢的腿,周佻才能射出来。 就不该想这些,他带着紊乱的呼吸断定,决定到阳台上抽根烟。 可惜那里早已经有人了。 林南之伏在栏杆上,两指间夹了根细烟,猩红的火光慢慢侵蚀它,而她思虑了半晌,才偏头过去吸了一口。 随后烟雾在她口鼻间散开,溺死在夜色里。 周佻走过去,她恰好回过头来,仿佛早就知道他在那里,或者会来。 但他们一时间都没有先开口,林南之抬起脸来看周佻。 她不出意外地发现他的轮廓变得冷了一点,手上倒是和年少的时候一样。 血管很明显,青色的埋在皮肤下,带着一点难以言喻的色情。 周佻还是被她看得按耐不住,质问一样开口说:“你真的要去相亲?” “或许会去,”林南之眯起眼睛,打了个哈欠,“但那不是你该问的事情,弟弟。” 他似乎被她的这点轻视激怒了,上前去把她困在闭狭的空间里:“是弟弟还是前男友?弟弟会知道你胸口有一颗痣吗,林南之?” 林南之不得不认可,长大以后的周佻比他少年时有威慑力得多。 但她知道他不会做什么的,在他们彻底说开以前。因为他是周佻。 林南之转过身来,把烟玩弄似的吐在周佻脸上,嘴里说:“你硬了,前男友,先去打手冲吧。” 周佻因为她的话有点丢脸,却仍然走得不快不慢,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