掷瓶礼
掷瓶礼
激烈的性爱使得邓音辞大脑一片空白。 过了很久,她才感觉到池骁终于放过她,她微微喘着气倒在床单上,下身一片湿腻,而那支注射器就放在触手可及的位置。 她没力气躲开池骁的索取,只好把这助兴的东西扔得远,眼不见为净。 注射器的外壁摸起来也是湿漉漉的,她的指尖传来触感,下意识地瑟缩一下,想把手指擦一擦,也不知道擦在哪里。 池骁毫不介意地含住她的手指,不仅愿意帮她代劳,甚至还透着愉悦。 交缠间,他咬着她的无名指吐息。 “都是你的味道。” 事后餍足的他就像一只偃旗息鼓的掠食动物,他享受她身体的一切,而她也脆弱到了极致,这种时候最需要温存安抚,即便他的本心还没柔软到和她彻底温存,当他粗糙火热的舌头舔过她的指尖时,俨然是一种近乎色情的安抚。 邓音辞脑袋里的弦断了又断,她迷离地望了眼窗外的深夜海景,想把手指抽回来,又抽离不了他的温度。 夜色太晚,她该回去了,贸然留宿在池家公馆不是她的风格。 可她已经不是在跟时间对抗了,试想泡完热水澡后,再跟身材极好的男人交融一番,即便他在床上的作风太粗鲁,她的骨头也软了,现在要她重新换上衣服装作没事一样的离去,她都嫌夜色太冷太无情。 为什么不能留下来? 是身份的限制么?还是她发现他的臂弯值得眷恋,而她内心又怨怼他的桀骜自满呢。 邓音辞纠结着。 “过来,不然冷。” 池骁吮着她的指尖,用气息描摹她纤薄倔强的背。 “冷死我算了。” 邓音辞无声嘟囔。 池骁一把将她拽回来。 “我可舍不得。” 她争不过他,回到他热烘烘的怀抱里,听他一颗心跳得很快,咕咚咕咚地震着,又吵,又有安全感。 邓音辞延续着清浅地呼吸,想赶他走的话也说不出口,两个人就这么腻在一起,她数着他的心跳过了一千下,他忽然接了个电话。 “查出来了是吗?“ 邓音辞闭眼假寐,不自觉竖起耳朵。 她从邓音姿那里知道邓经恺经常去国外度假,池骁第一时间派人查,现在情况查出来了,邓经恺在普吉岛住过几次的别墅不是酒店短租,而是他名下的资产。 十年前,普吉岛是爆红的旅游胜地,邓音辞猜测房价肯定不会低,邓经恺要么为了投资才购买的房产,要么就是方便黄珍和邓音姿过去度假。 她莫名想起贺毓岚也曾和邓经恺提过家庭旅游,当时邓经恺还没分家,她更不知道邓音姿的存在,邓经恺连续几个假期以年假不够为由拒绝旅游,她还以为自己的父亲是个老实爱工作的好人,久而久之也歇了出去玩的心思,至今为止都不爱旅游。 邓音辞回想这一切,其实她也不喜欢别人背叛她的滋味。 越亲密的人越是背叛,给她造成的伤害就越大,她不懂爱,她暂且将自己对另一半的依赖总结为—— 忠诚。 她露出冷艳复杂的笑,歪着脑袋问池骁:“你们家给邓经恺的报酬好多,够他买一栋别墅?” 对官员来说,贪污受贿不是什么新鲜事,邓经恺还在池港供职的时候就有这么多资金买别墅,她表示羡慕。 买别墅不是最关键的。 池骁好歹也是池家的少爷,他名下的资产多得数不过来,最清楚海边别墅的“隐形投资”。 别墅的泳池需要二十四小时开过滤循环,隔一天请人打扫枯枝落叶,台风季更换所有玻璃…… 这一笔笔维护费用加起来,很多手里现金流充裕的富豪也不会买别墅。 以他的直觉判断,邓经恺在池港的报酬确足够他买下地产,但这十年别墅的日常开销,对邓经恺来说也许会超出预算。 最戏剧性的是,房子的前任主人是泰国当地一名会计师,以做假账盛名,最后在国际法庭上出卖黑市组织提交了真实账目,由此做实那家组织的罪名。 “看来,邓经恺从一开始对你们也不是很忠诚啊。” 邓音辞伸了个懒腰。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是不是要比他更聪明些,你才不会发现我做的坏事?” 池骁轻哂一声,重新将她按进床里,把手机扔到旁边。 “接着查。” * 邓音辞有意无意地试探池骁,导致她第二天都下不来床。 他压着她狠狠地做到天亮,等她腿心的酸痛终于消退到可以容忍的程度,她才颤巍巍地下楼。 “音辞小姐,您这么早来找池少?” 池家公馆的佣人鲜少在白天看见她,所有人都以为她是早上进来公馆的,根本没有怀疑她和池骁共度一夜。 邓音辞还得感谢平时自己将人设保持得好,她简单喝了一碗粥,漫不经心地划着手机。 她加了几个财务工作群,群里没有大领导,八卦消息一秒钟就能刷满屏,全在讨论邓音姿的身世,还有黄娇霞这个名字究竟是怎么冒出来的。 邓音辞看到一些蓄意诋毁的话,为了不影响胃口,她关掉手机。 她从未想过诋毁谁。 人么,本来应该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邓音姿从出生起便是私生女,她极力掩盖这层身份,却忘了人都是有记忆的,一朝不慎就会从云端跌回现实。 而邓音辞自己的情况就更坎坷一些,她也说不清自己本来是什么样子了,难道她十年前也和现在一样冷艳心机吗? 她摇摇头,是真不记得了。 其实她想变得善良些,却总是习惯性地将自己最坏的一面展示给池骁,昨晚从浴室里做到床上,她问了他两次升职,坦白了一次该怎么欺骗他,这种感觉就好像罪魁祸首和侦探交流犯罪思路,彼此都在试探对方的心意,却双双词不达意。 邓音辞希望池骁别真的陷进虚幻的爱情里一发不可收拾,他最好提防着她,这样对她也好,她不会产生错觉,觉得她是可以被无限偏爱的那个人,进而做出一些对他有危险的事。 被偏爱的感觉是什么样? 邓音辞以前没体验过,就更不知道了。 …… 黛口项目作为池港的重中之重,就算外界干扰再多,一切也会有条不紊地进行。 邓音辞偶尔会去财务中心办手续盖章,她发现大部分职员的日常都很忙碌,但他们的工作态度都特别积极,大概是因为池港的福利好,工资远高于市场水平,晋升通道明确,加班一比一调休,如果邓音辞不认识池骁,她愿意安安心心在这上班。 不过,在众人眼里,她早就是池骁的心腹了,她每回露面,遇见的同事不管认不认识都会跟她问好,称她为“邓老师”,不像她以前是个哑巴的时候,去哪里都是默默无闻没人搭理。 池骁帮她搭了一座牢固的青云梯,也相当于在试探她的心意。 他想试探她对于复合的态度,而她究竟能容忍他高调到哪一步,这个尺度实在难以把握。 邓音辞明显安于现状,她没正式提出要升职加薪,反而随着项目进展去财务中心都变少了,别人想恭维她喊她“邓老师”都没机会。 这天,她来参加Aaron主持的项目进度汇报例会,刚结束,贺毓岚就给她打电话,她只好借工位旁的电话间一用。 “音辞,我订了一个月后的机票和你小姨回国,座位都安排好了,你别cao心。“ “我想提前问问你,除了钢铁厂的钱老板,我这边想多认识几个池城的客户,你能帮mama留意一下吗?“ 贺毓岚是航空公司最高等级的会员,她每年出差攒下的积分都够坐头等舱环地球一圈,而都市丽人的光环也将她困住,事务所的新客户枯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妈,你回来好好养身体吧。” 邓音辞劝她。 “小姨跟我一样的想法,你病刚好,先多休息几年。” “不行啊。” 贺毓岚对工作有执念,否则她也做不到事务所合伙人的位置。 “我还没到退休的年纪,不能这么闲着。” 邓音辞能说服一只猫不上床都说服不了贺毓岚,她忧心忡忡地挂断电话,一出去就看钟洱在等她。 “骁哥请你去参加新船的掷瓶礼。” 钟洱对她递出正式邀请,见她眉头紧锁,不明白她为何忧虑。 “掷瓶礼是什么?” 邓音辞掩盖情绪,迷茫道。 她以为池骁是来给她添麻烦的,但根据钟洱的说法…… “新船下水的仪式叫做掷瓶礼。” “为了庇佑航行一帆风顺,在举行新船下水典礼时,船主或其夫人要将一瓶香槟掷在船首击碎。” 船主,或其夫人。 邓音辞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池港的船舶肯定都归池骁管。 —— 音辞:杜绝高调,杜绝偏爱,我会沦陷 池骁:高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