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发烧
22发烧
过两天松乔市将举办一场大型商业宴会,市内大部分有名气的企业都收到了邀请。说是宴会,其实是借宴会名义促进大小企业之间的商业交流,谈些合作。 公司的顶头老板往往不屈尊,都派手下人出席。桦枫科技作为松乔市赫赫有名的企业,自然也被邀请至活动。 林靖台深思熟虑,决定让罗连荣带着林遂初去见见世面。生意场上尔虞我诈不得安宁,也不知道林遂初能有多大能耐,又能守多少良心。 他望着窗外林立的大厦,不可闻地叹。 * 宴会厅奢华大气,墙上挂着上好的绸缎,一寸值千金。中央是音乐演奏区,以其为圆心,向外是舞蹈区和餐宴区域。 林遂初正装出席,板板正正的,一入场便赢得不少探寻目光。 这种场面她前世见得多了,内心波澜不惊,举手投足都冷静自若,毫不露怯。 旁边有服务员给同行的桦枫科技一行人递上酒杯,满上香槟。 林遂初摇摇头,吩咐服务员去换成乌龙茶。第一次见有人要以茶代酒,服务员摸不着头脑,照做。 服务员惯性思维将茶水倒进高脚杯中。 众目睽睽之下,林遂初看着这滑稽的一幕,没厉声指责,而是提醒他:“最好换成茶杯。” 如梦初醒的服务员连连点头哈腰致歉,在大堂经理警告的眼神惊出一身汗。他折返去重新做。 “慢着。” 林遂初伸手拦下那酒杯,将其中的茶一饮而尽,而后递还。 这波cao作令在场众人云里雾里。莫不是心疼这些茶水?想来桦枫科技的继承人再好的茶都喝过,又何须心疼这平平无奇的乌龙茶呢? 罗连荣将林遂初的一举一动记在心中,不予置评。等新的茶杯来了,才引着她去与人应酬。 杯杯相碰。 在不远处,一个女生一直关注着这边的情况。 “沈叔,那人是谁?”女生喝着酒,漫不经心地问。 被称为沈叔的男人朝那边看去,心下了然,“她是桦枫科技董事长的女儿,林遂初,一个S级Alpha。” “林家家大业大的,难道就她一个孩子?” “……小姐,林小姐是独生女。”沈叔拿不准女生的心思,不敢多言。 “倒是稀奇——走,去会会她。”她捏着酒杯,步步生风。 林遂初恰好应付完一波,给她得了空挡。 “这位是?”罗连荣看着陌生的二人,询问。 沈叔道:“零洞智能。这是我们小姐,乔意生。” 罗连荣听到零洞智能的名号,心下有数,“有幸遇见二位。” 零洞智能是一所老牌企业,最近往新兴科技投大笔钱,有所成就,影响力大。不过他一眼便看出来,这乔意生没半点商业功夫,出现在场上,大抵是为了玩。旁边站着的男子,估计是司机一类。得出结论,不必多谈。 乔意生向林遂初伸出手,林遂初礼节性地回以轻握。 “乔小姐,如果没有要紧事,我们就先行一步了。”林遂初不紧不慢。她在前世就认识乔意生,接触还不少。 那时的零洞智能在松乔市已是耀眼新星,桦枫科技又正处低谷,不过常言“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桦枫科技在林遂初力挽狂澜下也有回正的趋势,自然也有很多企业愿意与桦枫科技合作,零洞智能便是之一。 她和零洞智能的一把手乔宗铭打过交道。怎么说,乔宗铭能活到这么大挺不容易。毕竟他爸风流成性,在外有不少私生子女,有些特别喜爱的还带回家来养。久而久之,孩子之间的冲突就多了,各种阴谋诡计都使得,好在乔宗铭百毒不侵,顺顺利利接手公司。 乔宗铭特别宠爱唯一与自己有血缘勾连的meimei,乔意生。因为只有乔意生不会害他,与他关系亲近。 两家公司合作,见面必不可少。乔意生闲空就喜欢参与这些合作,虽然什么也不懂,但至少不捣乱。她和乔意生这样一来二去有了接触。 不过她很守A德,在外从不招惹花草,不会和一个Omega走得太近。 乔意生第一眼就觉得林遂初不简单。她眯了眯眼,好像这样就能透过林遂初温和的表象看透她的本质。 嘁,装。 但沈叔已经连连说好,她只能目送林遂初离开。 “有倒是有点意思……沈叔,你说,她这样一个一直顺风顺水的Alpha,如果哪天醒来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了,会不会很绝望。”乔意生像是在开一个不痛不痒的玩笑,眉毛弯弯。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沈叔听见她的话,悄悄记着,预备第二天将乔意生在宴会上注意的Alpha一并汇报给老板。 至于别的,当没听见就行。 * 祝穗每天做家教两小时,空闲时间充裕。 桦枫科技到年终事情繁杂,林遂初因此早出晚归,好像都有些消瘦了。 她决定给林遂初做份便当送到公司。 彼时林遂初一行人正在会议室与零洞智能的人谈着未来关于AI智能方面的合作问题,滔滔不绝。 林遂初对面是乔意生。 乔意生听不懂这些乱七八糟的专业术语,只能目不转睛地观察林遂初。 谈到最后,合作有些苗头。 林遂初建议零洞智能那边下次来细谈时,多带些专业的人。 乔意生生性敏感,自以为她暗中说自己是所谓“不专业的人”,听了表面不恼,可是转身离去时,步伐很快。 带更多专业的人,不就明摆着说她没能力站这吗? 她娇生惯养长大,哪里受得这种委屈,于是气冲冲拿包噔噔噔往外走,一个人走进电梯。 烂摊子她不管,气鼓鼓地下楼。 电梯门开,面前站着一个手提便当的女生,当女生看到她时,明显愣神,连路也忘了让。气头正盛的乔意生见她不让路,索性撞上去,把人手里的饭盒撞到地上,冷冷离去。 ——祝穗拎起饭盒,看着生气疾走的女生,心沉沉一痛。好像,很眼熟……可是,她和她在哪里见过呢? 很多零碎的碎片涌进脑海,但她一个也抓不住,脑子超负荷,晕乎乎的。她走进电梯,看着楼层一个个上升,胸口越发憋闷。头很痛,感觉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门开了,她好巧不巧倒在林遂初怀中,饭盒再一次摔到地上。 林遂初看到她的消息想来接她,没想到她这么热情,一见到她就投怀送抱……只是,她热得有些过头了。 不是发情期,而是发烧。 紧绷的手臂上滑落一滴泪。 * 祝穗发了很高的烧,三十九度多直逼四十度。现在躺在家里的床上,一边还输着液。林遂初在一旁安静办公,忧思深重,经常给她量体温。吃了退烧药后退了一点,但很快又烧上去。 家庭医生撤走来收拾好医疗器械,拔出针头,见林遂初还没休息,让她注意身体。 “没事,我再看会儿她。” 这一看,就是一宿。她整宿没合眼,顾着祝穗,要给她额头换湿毛巾。 过程中祝穗醒过一两回,喃着难受要喝水,林遂初给她补了几次水。 第二天早晨,祝穗体温降下来了。她睁开眼,迷茫地看着周围。然后她看到趴着睡在床边的林遂初,突然觉得头疼不已。 林遂初浅眠,察觉到祝穗动静后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移开她额头上的湿毛巾,然后用手背碰了碰,终于安心。 她从床头拿来额温枪,测得36.8℃。 “终于退烧了,你昨天吓死我了,突然就倒。”林遂初松口气,“退烧了就好。我昨晚已经给你请了三天家教的假,你好好休养。” “啊,便当我也吃光了,很好吃。只是下次不要生病还硬撑着,我知道你很心疼我了,嗯?” 她见人好之后,因为疲惫一夜,困得紧,上床,盖好被子,睡觉。 祝穗扶额,头还疼着。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发烧,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所以,事情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两世记忆在脑海中冲撞,搅得翻江倒海。 她隐隐约约抽取到这样一条信息:自己回到了过去,而林遂初比自己回得更早,并且通过耍小伎俩、说甜言蜜语等手段又这么自私地占有了自己。 林遂初抱住她的腰,“陪我睡会儿嘛?” “不了。” 祝穗难受得紧,她现在脑袋里糊一片,实在不想与林遂初相处,兀自下床,撑着身体洗漱,然后去客厅沙发歇着。一歇,又睡去。 勉强补了两小时觉的林遂初出来见她在沙发上睡着,稳稳将她抱回卧室,盖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