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前世:警铃
34前世:警铃
祝穗的爱情经历一团空白,生涩得很,抵不过林遂初明里暗里追求,就与她在一起了。 段长是在学校里教了三十年地理的老头,与祝穗同办公室,得知她有对象后,经常挥手笑着赶她去约会。 “年轻人趁早把婚结了,拯救一下生育率。”段长笑眯眯地对办公室里新老师说:“祝老师是最不让人cao心了,你要过个七年半载还打光棍,我们得cao碎心。” 祝穗无奈。 年纪大的人关心小辈的感情生活,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 两人的恋爱期恰好与祝穗做普通任课老师的时间段相对应,祝穗有空,林遂初也有空。 林遂初掌握好公司大权后,开始适当分权分事给可靠的手下人做,压力有所削减,便将腾出来的时间去经营两人的感情。祝穗依她,由着她来。 恋爱期间,黏糊得紧。祝穗心动于林遂初的稳重和她带来的安全感,只要靠近她与她接触,心底就踏实。 可能有Alpha与Omega之间天性自然的吸引,也有信息素契合度高的原因,但更大程度上,祝穗是为林遂初这个人着迷,喜欢她,想和她长久走下去。 谈了三年不到,林遂初向祝穗求婚,祝穗接受。在一个昼长的夏日,两人婚礼盛大举办。 同办公室的老师这下才知道,平时最不起波浪的小祝老师的对象居然是松乔市赫赫有名的企业家。 林遂初请了公司里关系密切的骨干、交心朋友、沾亲带故的亲戚。这些人对祝穗的存在早有耳闻,有的特地赶着时间来看看此为何许人,竟能把林遂初迷得团团转。 宴席散。 * 转变,是从祝穗当新一届高一班主任开始的。 班主任是每个年轻老师都逃不过的坎。 祝穗这下算是知道为什么之前段长一直煞费苦心呼她没事就出去玩,赶紧把人生的大事办了。 因为当班主任真的苦。她为了适应朝五晚十的作息甚至搬了一套生活用品到教师宿舍去,一周基本五天不着家。 林遂初表示理解、心疼。 这个阶段,她尚且不认为祝穗会忽视自己。 * 某次高二八校联考后,祝穗班里有个女同学考完数学,一出考场,就哭着冲到顶楼去。与她同一考场的同班同学意识到不对劲,跟着追上去,一边追一边用智能手表联系祝穗。 接到消息的祝穗刚监考完一个考场,她顾不得别的,将手上收好的答题卡委托给路过的老师,心急火燎地跑上顶楼。 段长闻讯后匆匆跟上,驱赶在旁围观的同学。 “都滚去上课去,看什么看,再看周末不放假了。” 人群噤声,作鸟兽散。 段长趁女同学不注意把人一把揽回来。 紧接着,一场班主任大会召开。 “这件事不能传出去,你们都去通知一遍。”段长严肃摆手,示意班主任们回班级,又特意让祝穗留下。 长谈。 末了,段长抱怨:“顶楼的门一直以来都锁的,最近在做清理才开,真是不逢时。” 祝穗心情沉重地回到办公室,发现刚刚那个女同学正眼睛通红地垂着头站在她桌前。 周围没什么老师。 “对不起老师,我不该连累你。刚刚是我一时冲动……现在我想开了。”程知恬的情绪还是不对劲,字句抖得厉害。 祝穗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我倒没什么事。学校的心理老师你去看过了吗?” 程知恬眨了眨湿润的眼睛,“老师,我心理很健康,我没有生病——祝老师,你能不能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我家长……” 很难回答。祝穗不知道怎么安抚一个刚刚经历过情绪崩溃的学生,她迟疑着谨慎着,无法给出承诺。毕竟接下来她可能说的任何一句话对程知恬而言都淬过毒。 程知恬的成绩绝对是不错的。数学不算特别差,大考能在及格分附近浮动,这个水平在二中已经极好了。可见,数学不是压倒程知恬的大山,成绩也不是。 祝穗不了解她其他情况,但对她的家庭情况更熟。 程知恬的家长在班里统一交费时,几乎每次都要给班委催促两三次才交,一年一度的家长会也从来不参加,平时与任课老师都不联系。 祝穗隐隐猜测到,程知恬请求背后的难言之隐。也许她和家里人关系并不好。 可是这种事情,照道理,都是要通知家长的。但这样会不会把她推入更深的深渊中去? 祝穗拿不准。 正逢段长回来。 “你年纪轻轻的,别想不开。”段长脸上稍微和缓一些,喝口茶水,“活着什么都有可能” 他看向祝穗:“通知她家长了吗?” 祝穗迎着程知恬恳求的目光,最终为难地摇头。 “还不通知?”段长催促。 “嗯……”祝穗慢吞吞地解锁手机。 “你要信不过学校里的心理老师,就去医院约一个专业的心理医生疏导疏导。一门数学而已,哪有活着重要。”段长对程知恬说。 程知恬麻木地点头,听着祝穗与自己父母电话沟通。 祝穗不放心,陪着程知恬回班级。 路上,祝穗心里过意不去:“你要是遇上什么困难,不管学习上还是生活上的,都可以来找我聊聊。” 程知恬轻松一笑:“会的,谢谢老师。” 一听便知是套话。 祝穗内心叹气,没再说话。 要自渡啊。 * 后来,程知恬的生活再次步入正轨。祝穗隔三差五关照一下她,同时高度重视班里学生的心理健康。 她当时但凡晚到一步,一条人命可能就没了。愧疚积于心间,祝穗对教育学生更是用心,除非必要和假期,她基本不回家。 林遂初渐渐变了态度。 她没法忍受祝穗把工作排在头一位,没法忍受自己在祝穗心中地位的下降。 原本的甜蜜生活已日渐离去了。 “你能不能顾顾家啊?”林遂初以一种调侃的口吻提醒祝穗,祝穗浑然不觉,笑着让她别闹。 林遂初易感期逢着祝穗难得在家,祝穗也会以自己很累为由给她打抑制剂,敷衍了事。 林遂初劝自己忍一忍。 可是事与愿违。 那天正是周五晚上,林遂初应酬喝了不少酒,胃里烧得难受,加之易感期前后对自己的Omega很依赖,坐在回家的车上没忍住给祝穗打电话。 她只想听听祝穗的声音,听她说几句哄慰的话,这就够了。 可是还不等她开口,祝穗急忙地抢话:“我这边忙,先挂了,晚点再打给你。 ” 林遂初捂着肚子,自怜地轻笑,放下手机。 当晚,她等到凌晨,都没有等来祝穗的电话。 ——最后一个补救的机会,祝穗也丢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