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的嫡兄 第1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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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视角缘故,箭矢泛着蓝芒,划破空气,直奔他而来。 速度极快,压根不给苏源躲闪的机会,就是奔着一招致命去的。 苏源冷冷扯唇,暗的行不通,这会直接来明的了?? “驾!” 苏源高喝一声,勒紧缰绳,枣红马被迫加速,同时压下上半身,紧贴马背。 他在赌。 赌自己可以像以前无数次那样,化险为夷…… “锵——” 硬金属相撞,发出锵鸣,引得耳膜震颤。 “追!”苏源似有所觉,循声望去。 女子一如?那日街头所见,身着赭色劲装,英气却不违和。 她身后缀着数名随从,一声令下,立马有几人追了?上去。 苏源迟滞眨眼,心如?鼓擂。 嗓子里好像堵着一团棉花,直到女子策马上前:“苏公子,去岁一别,别来无恙。” 苏源眸光闪烁,故作?淡定地直起腰板。 抬袖不着痕迹拭去手背的血,拱手道:“多谢宋姑娘出手相救,若非宋姑娘途径此处,苏某可能要遭歹人毒手了?。” 除了?初见那一眼,而后他的目光目光始终落在马脑袋上,克制谨慎。 宋和璧手腕一转,剑光划过?,挽了?个剑花,苏源眼瞳才转动些许。 正?是这把剑,才危急关头救了?苏源一命。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宋和璧稳稳坐在马背上,笑容轻快,“还没来得及恭贺苏公子,高中状元。” 分?明殿试已过?数月,期间又有数不清的人向?他道贺,苏源心底却漾起一片涟漪。 正?要回?话,又有一道浑厚男声传来:“小阿和你?跑这么快作?甚,不过?捡只兔子的功夫,你?就跑没影了?。” 苏源抬目,是一位面孔儒雅的中年男子。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判断出眼前之人乃松江府总镇,宋备。 待宋备到跟前来,才发现?他闺女面前还有位年轻俊俏的小公子。 条件反射一般,先是暗戳戳将人从上至下打量一遍,才出声问:“阁下莫非是苏通判?” 苏源颔首:“宋总镇。” 注意到宋和璧出鞘的长剑,宋备眼皮一跳,也不顾苏源在场:“发生了?何事?” 宋和璧也未隐瞒,悉数告知宋备。 宋备眼里划过?一抹深思,面朝苏源:“我正?和小女在此处狩猎,苏大?人这是要去西山?” 他是武官,甚少?与?文官往来,之所以听说苏源此人,还是从宋竟遥口中。 先前宋竟遥多次将苏源夸了?又夸,导致宋备对他印象极为深刻。 百闻不如?一见,如?今看来倒是名副其实。 苏源正?色道:“在下正?是要去西山,不料中途生出惊变,多亏宋姑娘出手相救。” 苏源答话时,宋备一双鹰目锐利,观察着他的神态。 若苏源因宋和璧一介女儿家却抛头露脸,甚至外出狩猎而变了?脸色,便是他那傻儿子看错了?人。 好在苏源全程神色未改,一如?既往的温润平和。 宋备也没问苏源到底因何遇刺:“苏大?人还是尽早将此事告知府大?人,以免再生事端。” 宋和璧在一旁沉默不语,听了?这话才出声道:“我已经派人追上去了?。” 话音刚落,那几个随从折返回?来:“老爷,小姐,对方身手太好,让他给跑了?。” 苏源有些失望,但很快接受了?这个结果。 也是,若刺客被抓住,岂不是自找麻烦,至少?要有一等一的遁逃之术。 回?头他得跟暗部知会一声,起码要有一人在他身边暗中保护。 否则案子还未查清,人先成一捧灰了?。 苏源作?若有所思状:“对方既然敢这么做,便是有备而来,没抓住也属正?常。” 宋备深以为然,不住点头。 苏源看一眼天色,已经耽搁不少?时间,遂提出告辞。 宋备抓着马鞭的手挥了?挥,背上箭袋里的弓箭也随之晃动:“公务要紧,苏大?人赶紧去吧。” 家长在场,苏源不好再与?宋和璧说什么,朝二人各自拱手:“苏某告辞。” 说罢一扬马鞭,疾驰而出。 马蹄所过?之处,泥尘迭起。 宋备瞧一眼宋和璧,又瞧一眼随从,低声揶揄道:“人都走远了?,你?还看什么?” 长剑入鞘,宋和璧脸不红心不跳:“今日狩猎就到这吧,爹也该回?去上值了?。” 宋备哼哼两声,明明是儒将模样,说话却颇不正?紧:“你?就嘴犟吧小阿和。” 马鞭轻敲手心,他又说:“世间情爱本是常事,小阿和无需羞赧。” 宋家家风清正?,没有乱七八糟的规矩,也不会往家中女眷身上套那些乱七八糟的死规矩。 作?为家长,宋备自认还是很开明的,否则也不会纵容宋和璧十八岁还未成亲。 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宋和璧耳尖窜起一抹红,欲盖弥彰:“今日的猎物格外丰盛,娘中午又能美餐一顿。” 宋备听了?直摇头,还想?再说,宋和璧一甩马鞭,瞬间跑出老远,他连忙跟上。 “爹,您知道苏源他为何遇刺吗?” 宋备握着缰绳的手顿住。 宋和璧目视前方,眼尾上挑:“会不会与?您怀疑的那件事有关?” 宋备:“小阿和你?别管。” 宋和璧颦眉:“可是......” 宋备散漫的神情逐渐严肃:“知道你?惦记他,爹也没说不管,只是此事非同小可,不是你?一个年轻女儿家能涉入的。” 宋和璧熄了?声。 她深知爹娘对她的宽容,也知道掺和进那件事里的危险程度,但就是情不自禁,想?为苏源做些什么。 松江书院一别,宋和璧时常想?起苏源。 初见时苏源被张衡刁难,却从容镇定,如?雪松挺立,让她一眼就注意到。 宋和璧打小就喜爱美好的事物。 苏源这般样貌,不论是高挺的山根,还是漆若星子的双眸,以及那股清泠泠的气质,都恰到好处地戳中她的喜好。 正?因如?此,她将爹娘的再三叮嘱抛到脑后,破了?装温柔扮娴静的约定,出面替他解围。 后来几次为数不多的狭路相逢,苏源始终克己守礼,言语温和,从未越过?礼度的那条线。 更有不顾自身接下guntang食盒,手背烫伤也是一笑置之。 那段时日里,读书时她偶尔会想?起苏源。 这个点他应该在童生班授课,靛蓝色教?习袍难掩清雅风姿。 这个点他应该在举人班旁听,正?襟危坐,全神贯注。 宋和璧喜爱美好,但并不会因此丧失理智。 几次异常足以引起她的重视。 所以离开学院那日,她不顾身后虎视眈眈的叔公,正?大?光明地同苏源说了?话。 后来她从外祖家回?到京城,又来到松江府,以为今生可能再没机会同苏源想?见。 谁料上天眷顾,陛下竟将苏源外放到松江府。 她知道苏源来这里是因为得罪了?陛下,却也还是控制不住地,派人私下里打听苏源的消息。 得知他被派来西山,她忽悠老爹来前往西山的必经之路上狩猎,只为见他一面。 虽然隔着很远,也很满足。 思及此,宋和璧不由庆幸。 还好今日一早就出门狩猎,否则苏源独自面对危险,该有多害怕。 细白手指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剑柄上的纹路,宋和璧眸光微凉:“我知道了?,一切听爹的。” 素来疯里疯气的闺女突然乖巧,宋备受宠若惊,一抽马屁股:“走喽,爹先送你?回?去。” 两匹马并随从停在宋府后门,自有小厮上前牵马。 宋和璧翻身下马,缰绳交由小厮,正?欲进门,又被宋备叫住。 门外人多眼杂,宋备只含糊说:“之前那件事就交给爹,你?没事就看看书骑骑马赏赏花什么的,别想?那么多。” 经此一遭,他要是还看不出小阿和那点心思,真是枉活三十多年。 谁让小阿和是宋家的宝贝呢,凡她想?要的,做爹的只能鼎力支持。 宋和璧弯眸:“谢谢爹。” ...... 枣红马跑出一段距离,苏源又忍不住回?头看。 远处只有几个小黑点,已经看不清宋和璧的模样。 然她的眼角眉梢以及含笑的唇好像被施加了?魔法?,镌刻在心头,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