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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江水带着一种混浊的污渍。不见血腥,不见厮杀,却无端让人对渡江心生凉意。 这样的鬼天气,若强行渡江,遇北岸的珒兵阻挠,一个不慎就得全军覆没于江中,那样的场面想都不敢想。 迟重站在萧乾的身侧,看了半晌,见萧乾始终不吭声儿,不由啐了一口,“狗日的完颜修也太诡滑了,不敢真刀真枪在金州与我们干一仗,竟做乌龟退守北岸!” 萧乾身姿不动,只有衣衫飘飘。 “换你,你如何做?” 迟重撇撇嘴,哼哼一声,“换我,换我……也跑!” “……” 萧乾不答话,目光瞬也不瞬地望着江水。 很显然,他在思考御敌之法。迟重不再多言,只陪着他静站。看了一会儿,他调转马头,又沿着江岸巡视。可二人走了不多远,却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提着衣袍便往水里去。 迟重喊了一声,“谁在哪里?” 那个人影子从江沿抬起头,双手趴在岸堤上,看见萧乾与迟重过来,哭丧着脸,就像见到救命恩人一样。 “主上,你可算来了。” 那娇媚的声音,除了击西还会有谁? 萧乾面色一沉,“你在这里做什么?” “主上救命!”击西挥舞着双手,“九爷让我试水……” 试水?萧乾瞄他一眼,视线一挪,终于看见离击西站立的江岸不远的江水里,有一个人在拼命的划水。 “阿九……?” 坑深145米 温柔了岁月 这时节,江水已不冷,可墨九没事去江里做什么? 萧乾怔了怔,打马走到岸边。 马尾飞扬,江风将他身上的披风高高卷起,衬得他一双带了淡金暗芒的眸子异常明亮、深邃。如同嵌在夜空上的星子,为苍穹下的汉江添了一抹别致的风流景致。 “阿九还不上来?” 他对着江里拼命划水的小女人低吼。 “六郎?我,我……累着了,上不来。”墨九远远观他凝重的面色,就晓得这厮心底恐怕不太舒坦了。此时她不先发制人,难道待他来要“补偿”吗?笑话! 她双臂来回划着水,佯装“虚弱”地道:“原本我叫击西来就是为了关键时候援救我的,结果这厮墨墨迹迹也就罢了,你们把他喊住,是想淹死我吗?” 这货分明恶人先告状! 击西无辜地瘪着嘴巴,望着萧乾。 “主上,击西是冤……” 萧乾扫他一眼,击西立马换了话,“击西错了。” 迟重看击西忸忸怩怩的样子,摸着脑门一头冷汗,不吭声。击西还想为自己小小的辩护一下,只听“扑嗵”一声,萧乾已脱下甲胄,跳入江水,那动作快得击西与迟重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回神儿。 直到飞溅而来的水浪拍打在击西的脸上,他方才一脸愕然,俊脸儿上写满了不敢置信,“主上?好端端的,你也要闹自杀?不晓得击西怕水吗?”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江风呼啸。 萧乾入水如一尾游鱼,矫健的身躯急蹿往前,往墨九的方向划去,很快便捞住她湿漉漉的身子,往怀里一拘。 “不要命了?” 看他怒气爆棚,墨九抿了抿嘴巴,便勾住他的脖子,乖乖的装懵。 “要命,也要你。” “……”萧乾瞪她,“少来糊弄我。” “没有,我喜欢你。”墨九装傻,眨着水灵灵的眼。 “再说一次!”他冷哼一声,黑沉着脸。 “我说我喜欢你,萧六郎!”墨九拔高声音,嘟嘴瞪他。 “好。”他点头。 “……”墨九翻个白眼儿,“那你不要生气了?” “不好。”萧乾脸一别,锁住她的腰,就往回划—— “好无耻!” 墨九是个懒人。 有萧乾拖着她上岸,她索性不动了,双手紧着他的脖子,瞥一眼他反射了粼粼波光的眸子,见他没了什么恼意,弯唇一笑,任由他带着她在这水流混浊的江中游动,骨珠子转动着,意态闲闲地看天上白云悠远,看击西美人“o”着一张嘴,拼命在岸边高喊什么,心里甜丝丝的,只觉岁月温柔,时光隽永。 萧六郎着急她的安危,于她,是一件人生幸事。 虽然拖着墨九划水,但萧乾力体自然是好,游回岸边便没有花太多时间。一上岸,他拿过那件干爽的披风丢给她,便开始了兴师问罪。 “做什么去了?” “游水啊。”墨九搔着发上的水珠,回答得理所当然。 “老实点回答!”萧乾哪里肯信她的胡扯?他揉了揉她湿透的头发,一脸嫌弃地皱了皱眉,拉过披风把她身子裹紧,“你这小胆儿,果然是养大了。还不快说?” 墨九莞尔,“我哪有不老实?就是天热,想游水嘛。” 萧乾轻哼,深瞥她一眼,老鹰拎小鸡儿似的将她搁在马背上。 “回去收拾你——” 又收拾?墨九哭笑不得。 敢情这厮最近是“收拾”上瘾了? 她似笑非笑地斜眼睨他,见他跟着翻身上马,隔了一层湿透的衣衫,把她揽在身前,双臂紧紧的,似乎也没有太生气的样子。她咳了咳,不舒服地挪了挪身子,回头望他,“好吧,我确实是有正经事儿才下水的……” 萧乾目光一凝,“说!” 墨九舔了舔红润的嘴巴,“我想吃鱼了,打算下去逮几条。一条清蒸,一条红烧,另外的养着,明儿再清蒸,再红烧。” 萧乾:“……” 金州乃临江之城,两岸渔民众多,鱼并不是稀罕物,依萧乾的身份吃鱼更不是一件难事儿。可这几日受金州战争的影响,蔬菜、水果以及新鲜rou类都属地奢侈品。而且两岸禁渔,金州的渔贩子早已闻风丧胆地关门闭户,哪里敢出来卖鱼? 可墨九的答案,萧乾信,也不信。 信是因为墨九是个彻彻底底的吃货,为了吃一口美食,她确实会干出很多不可思议的蠢事…… 不信是因为大敌当前,她并非拎不清的妇人。 左右一想,他终是喟叹一声,心疼地道:“想吃什么告诉我便是,我的女人,难道连一条鱼都吃不起吗?” “不是一条鱼,是好多好多鱼……” “……”萧乾头痛她的较真儿,继续说教,“不管多少鱼,何苦自己去抓?也不想想,对岸就是完颜修的人,一旦遇上珒兵探子,老子哪里去找两座城来换你?” “噗”一声,墨九忍俊不禁。 萧乾很少说粗鲁的话,私底下也很少。可一声“老子”竟让她有一种天上神仙下凡接了地气的感觉……同时,也为自己对他的影响感到沾沾自喜。果然近墨者黑啊! 她回头瞟一眼他冷峻的侧脸,唇角微勾,带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