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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天神的石室里。 回为他小时候爱闹,爱哭,还总是跑出去,而且他还聪明,那顺开过几次门,他就会自己打开了。 他总是跑出去,有一次还差点被人发现。 后来,那顺巫师烦透了,用铁链子删住了他的脚,每天像养狗一样养着他—— 在那些生不如死的日子,没有萧家任何人来看过他,没有任何人知道,他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 为了避免嫌疑,萧家人又怎会自挖坟墓,与他们扯上关系? 那些年,那顺告诉他们什么,他们就信什么。 在宋彻的心里,那顺巫师就是一个魔鬼。 他教给他识字,教给他知识,教给他这世间的一切,也会给他饭吃,可他从来不会给他一点点的温暖。 ——除了,哄他吃药的时候。 那顺说,他身子有疾,一出生就有疾,所以得吃药。 那药真苦啊。 吃药的时候,他也曾经想过,那个在临安皇宫里的弟弟,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弟弟,他会吃药吗? 他吃药的时候,有没有母亲温暖的手,摸着他的脸,喂他吃甜甜的糖果子,一口一口哄着他吃? 他从来没怀疑过自己有病。 因为他的头,总是痛,一直都会痛。 一开始是久久才会发作一次,后来时间越来越近,以至于,虽然他很讨厌那顺巫师,却总是巴巴地盼望着他来。 他来了,就有药吃。 因为再苦的药,也不会比头痛难受。 被锁在那个祭祀天神的石洞里,他每天都在祈祷。也许真的传入了天神的耳朵,就在他十岁那年,苏赫身子无病无痛,就连漠北草原最有名的神医陆机老人都检查不出毛病来,可他的身子,却破得见风就喘,越发衰败。 阿依古长公主终于彻底从苏赫的身边消失了。 ……身为母亲,她为儿子做到了极致。 那个时候,宋彻也曾狠狠的嫉妒过苏赫——那个弱不禁风的破小孩儿。他总是微微笑着,微微笑着……站在天神的祭台前,上香,祷告。 他说,要母亲健康长康。 他说,要北勐国强民安。 他说,希望天神让他的病痛快快好起来,他想要亲自伺候一次母亲,为母亲倒一次马奶酒,为父亲牵一次马,还想骑上马儿在碧绿碧绿的草原上奔跑,像牛犊子似的强健的奔跑。 他说…… 他还说了很多很多。 可一个人怎么能什么都要呢? 宋彻总是躲在黑暗中冷笑。 他已经得到了父母亲全部的爱,他怎么还能要求这么多?所以,他太贪了。宋彻想,他太贪了,所以他该死。 苏赫死了。 就在那次祭祀天神回去的第二天。 他还记得那天晚上,天上打着雷,震入山洞嗡嗡作响,那顺巫师冲入洞口,狠狠揪住他的衣领,把他训了一顿。 那顺巫师问他,为什么沉不住气,为什么要杀了他? 宋彻记得,当时他笑了,很天真的笑了。 然后,他还很天真的问那顺巫师,“他只是偷吃了我的药而已,为什么他死了,而我一直吃药,却没死?” 当时,那顺脸上的表情,他看不透。 可宋彻却没有再问什么,一句都没有问。 他只是默默走过去,抱住那顺巫师的双腿,用小小的双臂抱住他,恳求的声音,带着孩子的稚嫩,却也有nongnong的坚定与不甘。 “那顺巫师,请你相信我。我比苏赫更合适做苏赫,我会听你的话,达成你的愿望,而不是萧家的愿意——我恨萧家,他们利用了你,还想要利用我。那顺巫师,我不是他们的子孙,从此,我就是苏赫,是你的徒儿苏赫……” 彭欣听到这里,整颗心都是透凉的。 她问:“这些事,萧家从来不知道吗?” “他们知道什么?他们只知道苏赫世子早就变成了宋彻,那个活蹦乱跳的小孩儿,就是宋彻,就是他们载培在北勐的棋子,就是他们巩固萧家地位的最后利器——” “为什么你后来自由了,却不告诉他们?” 听到她的问题,宋彻像听了一个笑话。 “我为什么要告诉他们?哈哈哈,我傻么?我就是要看他们的失败,看他们败得彻底——” 提到往事,宋彻的样子几乎是癫狂的,“他们设计得了一出好局,只可惜,一开始就定错了人。如果他们选择的是我,如果是我留在临安,又怎会让宋熹得到南荣江山?萧家又怎会一败涂地,被满门抄斩,永世不得翻身?” 彭欣闭上眼。 有些事,谁能知道? 哪初抱孩子的时候,谁能知道后来? 宋彻冷笑着看彭欣,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带着彻骨的恨意,“萧家人可能到死也想不通,为什么他们一心培养的储君会是一个不务正业,整天寻花问柳的浪荡皇子吧?哈哈,这就是报应!报应啊!” 看他恨恨咬牙的样子,彭欣突然闭眼。 然后一只手,慢慢抬起,抚上他的头。 “傻子,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吗?你的母亲,还有你所憎恨的萧家,也许他们一直想要保全的人,其实——就是你?” ------题外话------ 谜团太多,得一点一点解开。 坑也有太多,也得慢慢的坑。 但相信我,故事是圆的。只不过也许出于作者自己脑补,有些地方可能没有写到位。如果小主们有没有看明白的地方,可以在留言区留言,二锦都会仔细看的。 爱你们,么么哒。 坑深223米,那一场缘,那一遭劫? 在他的头最痛的时候,有时候也会忘记时间,可无论怎样 多少年了?他一直记得。》し “欣儿,我记得的。” 宋彻怔怔,目光混沌着,像在记忆中翻找了许久,才找到那个好不容易获得了自由,偷偷瞒着那顺巫师南下的白衣少年。 “石头,你可还记得我们那年初遇?” 彭欣没有回答,沉吟片刻,却又轻声问他。 人与魔之间不过一线之隔。 狠心的宋彻,也是多情的宋彻。 “不。欣儿,我有太多的恨。你想要我做的,我做不到。你……不要恨我,好吗?欣儿,不要恨我。我放不过,放不过他们。” 反握住她的手,恨不得时光就此停顿。 宋彻感觉到了她的关切。 “石头,看着我。这是心魔,是执念。” 她把他的双手拿下来,握在手中,双目专注地看着她,眸底清澈得宛如两汪潺潺流动的小溪,便是世间再冷硬的心脏,也会沉在其间,化为流水。 “心魔!” 彭欣一怔。 宋彻慢慢地捧着她的脸,抚摸,轻轻抚摸,双目里的暗光,如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