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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簸得头昏脑胀,半睁半合的视线里,影影绰绰,模模糊糊,什么都看不太清,而与他相贴的男人背上,全是热汗,像被雨水透过似的,透过衣裳传过来,把她也热得仿佛随时会被化掉。 “嗯……我好难受……” 天知道,她宁愿一直昏迷。 太难受了!太煎熬了! 原就热得挠心挠肺的身子,被烈焰一烤,五脏六腑仿佛都是火儿,深藏已久的云丨雨蛊好像刹那复苏,在她身体里狂躁的叫嚣着,试图主宰她的神经,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凶狠。 哪怕墨九并不清楚云丨雨蛊的完整毒性,或者说云丨雨蛊的最终的后果会是什么,却深深的恐惧着……怕自己这一次,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会陷入彻底的欲丨望深渊中,无法自拔。 人控人,就是人。 欲控人,就成魔。 所谓“强大的意志力”,人人都会说。 然而真正做起来,却只是空谈。 “忍忍,墨九。” 萧长嗣在安慰她。 “我们很快就逃出去了——相信我!” 他从来没有过这么多话。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一定不会的。” 这样的安慰,原是给人力量的。 可墨九的脑子哪里还受控制?他粗重的喘气,流着汗的身子,沙哑的声音,温柔的话,无一不是撩动她情潮的催化剂,让她额头的汗,也大滴大滴往下落。 老萧……? 六郎……? 老萧……? 六郎……? 这两个名字其实不停在她脑子里打旋。 有那么一刹,她是清醒的。 可更多的时候,她的脑子里,只有零星的,破碎的片断,让她抓不住,想不透,所有听的、看的、想的,都好像只是自己的意识,而与这个世界无关…… “不!六郎……老萧?” 忽而焦躁,忽而激动。 她终于像一只惹急了眼的斗牛似的,拼命在萧长嗣的背上挣扎,双手重重砸他的肩膀,“六郎,你放开我,我难受,我难受。” “我们很快出去了。” 萧长嗣喘着粗气,安抚地搂住她的臀,拍了拍。 “我……等不及很快了……” 墨九像一条缺水的鱼儿似的,嘴一张一合,带着某种仿佛从心上爬出来的渴望,倏地咬牙,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像在寻找解渴的甘泉,拼命凑到他的脖子上,一边亲,一边呵气,吐气,字字沙哑。 “我想,想,我想要你。六郎,我想……” 萧长嗣身躯微微一震。 脚步停顿一秒,他没有多说,扳开她的头。 “忍一忍。墨九,忍一忍。” 他的声音比她更哑,他的喘气比他更重。 两个人这样的状态,惹恼了拖着个疯子的完颜修。 他哼哼一声,脸不红气不喘的奚落。 “老萧,你身子不好啊?要不,咱俩换一换?她就不必忍了,我身体好,我行——” “滚!”萧长嗣吼他一声,掂了掂墨九狂乱的身子,却听见背后的击西突然嗯咛一声,“扑”一声倒在了石壁上,一脸狼狈地晃了晃头,又狠狠抱住使劲儿敲脑袋。 “我不行了,我不行了……” 他武力值远远强于墨九,所以这么一路逃亡下来,他一直坚持着自己行走,闯北不过搭了把手。然而,跑到这里,看着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的火苗,他终于崩溃一般趴在石壁上,喘息不止。 “假和尚,你帮掌柜的去,你们走……别,别管我了。我……我要休息一下,休息一下。不要走了,再也不要走了。” “胡说八道!” 他们相处这么多年,生死关头,怎么可能轻易抛弃伙伴儿?闯北身上穿着僧衣,一颗光头上,也有亮晶昌的汗,可他并没有放弃,而是死死抓住击西的胳膊,拉拽他。 “站起来!你给贫僧站起来。” “站……站不了。” “起来,我可以度你。” “度个卵,你哪次度了我?” 击西迷蒙着双眼看他,突然露出一抹黏黏糊糊的笑。 “滚,滚吧,不,不管你是什么僧,我都站,站不了……啦!……而你,也度,度不了我。” 话音未落,只听见“啪嗒”一声。 别说站了,他连扶石壁都扶不稳,整个儿地软在了地上。 火苗引线越蹿越远,生怕落在了火苗的后面,一会儿又燃烧起来,闯北紧紧咬着牙,拽住击西就要往背上拽。 可击西趴在地上,身子老重不说,还在这个时候趁火打劫,紧紧扣住闯北的手臂,就那么抬头看他,眼神里有一种野兽看见猎物般的饥丨渴欲丨望。 “假和尚,我想,想睡了你。” 闯北怔住,傻了。 “噗”一声,这是完颜修的笑声。 “老子真是长见识了,这都是什么鬼地方?人不是人,火不是火,色也不是色……男人都想睡男人了。” 要不是在这样的场合,恐怕大家伙儿都得把这件事儿当成一件笑料来打趣。可毕竟时候不宜—— 萧长嗣看了一眼,眉头狠皱着,冷冷低斥。 “捆住他,扛走!” “不,不走!”击西发了疯似的,又啃又咬,力气恁大,趁着闯北弓身抓他的时候,双只手突然狠狠束紧他的腰,往自己身上一拉,然后脚下一绊。 可怜的闯北,就那么摔倒在地。 击西却没完,一个利索的翻身,就骑在他的腰上。 “假和尚……帮,帮帮我……多谢你啊!” “混账!你疯了?” “……是是是,疯了。假和尚,回头你想吃什么,什么都由着你,你说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一回,你帮我,就这一回,我受不住了,谢谢你啊……真真儿受不住了。” 击西重复着“谢谢你”,伸手就去扯他僧衣。 “击西!” 闯北扼住他的手腕,看着坐在身上的人,快疯了。 “你在发什么神经?” 甬道里的火光,不太耀眼,但足够闯北看清击西的表情——脸是红的,眼是红的,那目光中燃烧的欲念,强烈而又执着,娇羞的脸蛋儿,竟有那么一丝丝,一丝丝妩媚。 见鬼了! 他也疯了,疯了! “阿弥陀佛!” 喊一声佛号,他拼命扼紧她的手。 “起来!给我起来!” “不,不起来,我,我来,我来就行,不用你动!”击西嘴都不利索了,还相当“不好意思”地拒绝了闯北的“劳动”,然后手麻利得很,三两下就剥开了他的僧袍,直捣向他的裤腰带。 “!” 闯北挣扎,满身是汗。 击西哪肯放过他? 头一低,又摁住他,啃向他的脖子。 “嗷!”闯北呼呼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