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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骜、萧乾、那顺、辜二、苏逸……或者还有别的人,都像这间石室中的黑白石墩一样,都曾经是别人棋盘上的棋子,只等风云变幻的时候,上阵杀敌—— 然而,世事如棋局局新。 哪里又有料事如神的人? 二人互视着,都察觉到对方目中的凉意。 顿了一瞬,墨九突疑,“那为什么萧家满门被押入狱的时候,不找苏逸这个已经贵为南荣第二号人物的宰相,试图自救?” 萧乾凉笑一笑。 “第一,来不及。第二,萧家还想赌,等我回援。第三,苏逸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说服皇帝,救得下萧家五百多口——” “所以,苏逸就只帮了你?” “不。”萧乾目光突凉:“我还没找苏逸,他就找上了我。他为我安排好了一切,包括替我行刑的人,验身的人……所有的事情,他都做得天衣无缝。” 这一瞬的萧乾,面色是平静的。 可墨九从他暗藏的眸色中,却发现了一抹锐冷。 “为什么?是他自己查到身世,前来报恩?” “他依旧不知。”萧乾每一个字都平淡而沙哑,可墨九却听得一头雾水。 既然不知情,他为什么又要救萧乾? 她当初在临安找过苏逸,在行刑前也见过他不止一次,那个人给了她全盘的拒绝与否认,甚至墨九并没有从苏逸的神态中,察觉出半点要救萧乾的意思—— 墨九想不通,古怪地盯着萧乾。 “你不觉得奇怪吗?他为什么要那样做?而且,我以为,这样冒险的换囚之事,就算苏逸来做,也不可能做得这样天衣无缝,不引起别人的半点猜测与怀疑,肯定得有人配合……” 萧乾没有开口,眸光里有薄薄的凉意。 “有一个人,可以让他做,也可以做到——” 有一个人? 在当时的临安,哪个人可以让苏逸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而且,还可以把事情做得这么漂亮? 几乎没多想,墨九的脑子里,就闪出一个人影。 那个男人,在她要宽衣解带,以身相许换取萧乾一命时,冷漠而视,对她说,“墨九,你小瞧我了。” 那个男人,在她骂他绝情,见死不救的时候说,“墨九,我是人,不是神。” 那个男人,他还说,“墨九,我能救的,只有你。” 他冷漠的拒绝了她。 可他最终还是给了她玉扳指,让他去狱中见了萧乾,并给了他绝对的探视自由—— 东寂! 坑深235米,谁执笔将情束卷?空追忆 “是他吗?”墨九声音微哑,“宋熹?” 萧乾微眯眼,不动声色的回答,“在南荣,我想不出第二人。” 一个能号令当朝宰相苏逸,并把刑场换囚做得天衣无缝的人,确实不做第二人考虑。 夜明珠光线幽幽一闪,墨九突然觉得那光线有点刺眼。 并不炙热,却让她的眼睛有点发烫,酸酸胀胀的。 “当初我那样求过他……”想到那日为救萧乾的一时冲动,她有点无地自容,脸上有一种淡淡的难堪,可萧乾是个善解人意的男人,他亦是了解墨九的。 那时她会求宋熹,他不意外。 可墨九为人,一定不会空手去求。 她会用什么样的条件去交换,他不敢想。 墨九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人,不论是勇气还是魄力,都非常人能及,而她为他的付出,确是谁也及不上的。他微低眼敛,目光也有酸酸的胀刺,一室冷清,除了远远的传来小狼微弱的“嗷”声和完颜修的呵止,两个人都沉寂在一种共同的追忆中,好像透过彼此的目光,看向了那些旧时光。 然,都过去了。 情与恨,都已束卷掩入历史。 他们都已不再是过去的自己,萧乾不是名满天下美冠临安的萧家六郎,宋熹不是楚州萧府月下荷畔的白衣佳郎,她也不是萧家新娶入门的天寡之妇。命运把他们冲入了历史的洪荒,并为他们隔离出一道再也跨不过的巨大沟壑。 她过不去,东寂也过不来。 他们终将成为权力推动之下的无奈戏子,在这个故事里按剧本继续走下去—— 兴许是墨九的情绪感染了萧乾,他不忍,也不愿看她为另一个男人这般难过,微微迟疑一瞬,他劝道:“阿九不要多想,更不必觉得有愧。一则事情未有定论,未必就一定是他。二则即便是他。人做事,自有自己私心,这世间,并无那般伟大之人——他是,我也是。” 墨九微微抿唇,“你有何私心?” 萧乾道:“要你。” 要是一种占有,是一种男人争夺配偶权的宣告。 萧乾从来没有隐瞒他想要占有她的心思,在她的问题上,他一贯强势,寸步不让。 可东寂……似乎并不曾? 墨九双眼一眯,盯住他,勾出唇角微笑。 “那他又有何私心?” 萧乾面色转凉,隔了良久良久,方才慢慢转开眸子,看着那一颗幽幽闪烁的夜明珠,并不回答她那个问题,而是淡然一叹,“换我,也会那样做。这才是大丈夫应有的姿态。” 墨九再无言语。 男人的世界,她不懂。 当初萧家败落,满门入狱,萧乾受宋熹要挟,交兵权,回临安,只身一人,无一兵一卒,智商可谓豪迈感人。说到底,不管他有多大本事,萧家一除,他也只剩下孤家寡人了。哪怕他假死潜回北勐,在北勐皇室权斗不止的情况,北勐大汗自顾不暇,未必有人能承认他的世子身份,他也未必就能翻起多大的风浪。 那么,为了吃相好看一点,宋熹身为帝王,确实大可以暗中放了他,做足一个王者的高姿态,睥睨他,看他在网中挣扎,这远远比杀了他,更美妙。 可他毕竟是萧乾。 一个杀伐果断的野心家,汉北还有心腹重兵的萧乾。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宋熹怎会不懂?若没有一个非要放人不可的理由,但凡有点脑子都宁愿选择无耻,而不为日后的自己留下祸患—— 东寂,你到底怎么想的? 墨九怔怔地思考半天,仍是理不出个头绪。看萧乾脸色不太好,似乎当初与宋熹的博弈和临安往事,对他有着极大的触动,想想他的身体,墨九没有再继续问他与宋熹有关的事,话锋一转,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一个与她切身有关的问题。 “六郎,我有一事不明。” “嗯,你说。” “外间传言萧家大郎在萧家事发之前,已提前离开萧府,北上就医,从而躲过一劫……可如今,萧大郎分明就是你。那他人呢?他又上哪里去了?你与他有过联系吗?” 萧大郎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婿。 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