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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站在那个升降台似的平台上,随着墨九缓缓往墓室底下降落—— “太好玩了!九爷,一会还能不能多玩几次啊?”击西呱呱叫着,满脸喜色。 她上来时太紧张,都没有好好感受,这一次心态放松,觉得十分神奇,一面乐得眉开眼笑,一面又有点怕怕地揪住闯北,四处张望,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闯北不看她,神色凝重,身体僵直,动也不动。 却是声东,疑惑地看着他们两个的互动,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可瞥一眼自家主子的脸色,他张开的嘴终究又合上了,什么也没有问。 当然,赵声东不会知道这墓室对于闯北和击西的意义,身为四大护卫中的老大,他屏气凝神地拔出武器,在平台落地的第一时间,就飞快地跃了出去,制住那顺,一把揭开他的巫师面具。 “不要动!不然宰了你。” 然而—— 此时的那顺,不需要他们动刀动枪,就已经没有了还击的能力。 不得不说,在有些问题上,墨九确实是聪慧的,像这种萧乾干不出来的缺德事,她都可以毫无压力地做出来——比如给那顺下药。 她晓得萧乾是正人君子,所以事先没有告诉他那种药的用途,然后针对那顺的性格,为哄他把药物入口,和曹元精心演绎了那一场“苦rou计”。 但她高估了那顺的耐药力。 这人显然被“百媚生”控制得失了心神。 比墨九以为的时间,提前进入了状态。 “那顺?”她踢了踢他,“喂?你醒醒。” “三丹……” 在他们面前的老人,已经认不出人来了。双眼赤红,没了巫师面具的脸上,沧桑,凄恻,比实际年纪显得更为苍老。 “三丹,三丹,你可是在怨我?” “不要怪我,我尽力了,我想把你救出来的,可那场仗……死了太多太多的人,大汗动了大怒了,到处都是尸体,我找不到你了……我听说南荣兵把你掳走了,我恨他们,我恨不得把他们通通都杀光……” 他语无伦次,喃喃自语。诉说的全是二十几年前,三丹公主被南荣兵掳去交给萧运长,后来又对萧运长生情,甘心为他生儿,却落得那般下场的悲苦往事。 ——也是萧乾诞生前的往事。 那顺是痛苦的,癫狂的,也是痴愚的。 分明面前站着几个人,他似乎看不见。 分明面前没有“三丹”,他却像看见了她。 在喊她的名字时,他目光中的暖色,几乎把他整个人身上的阴戾都融化在了里面,让人很难相信,这个情深义重的男人,就是把宋彻害成那个模样的家伙。 “三丹,还好,我还有机会……终于还是有了机会,你回来了,我要好好对你……不,不是,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你为什么回来了?难道……这是你的鬼魂?你,你是怨我的?” “我是要好好对你的儿子的……是他太狠毒,是他太狠毒啊,他害我如斯,姓萧的种,怎会有好东西……” 其实这个百媚生做出来,药效如何,反应如何,墨九并不知情,正如她说的,只当让那顺用来试药了。 可这么一看,不由也吃惊。 “我滴个神,这药霸道啊!” 萧乾看她一眼,似乎对药没什么兴趣,那一双穿着皂靴的脚,一步一步,慢慢地迈到了那顺的面前。 停顿。 迟疑。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你是谁?” 那顺听不见他,依旧喃喃着“三丹”。 萧乾似乎不耐烦了,眉头一蹙,突然蹲身将一个药瓶凑到他的鼻端,由他细嗅。然后又倒出两粒,灌入他的嘴—— 没多一会儿,那顺颓然地坐下,呆呆地看着他。没有完全清醒,神智依旧混沌,有一些口齿不清,但却看见了他们几个人。 “……你们,你们来了?” “你是阿日舒,对不对?” 这一次,萧乾用的肯定句。 对他母亲三丹公主的事情,他显然也是知道很多的,之前不知道那顺是谁的根本原因,是因为那顺改了名字,换了身份,又一直戴着巫师面具,把自己掩藏在幕后。 但从他所说,再一细想,也就明白了。 他就是阿日舒,那个她母亲三丹公主没有被掳到南荣,没有被萧运长霸占之前的青梅竹马。若无那场意外,他也会是北勐大汗的驸马,三丹公主的驸马…… 果然所料不错。 那顺似是吃惊,猛地抬头。 嘴唇颤抖着,他没有反驳,而是反问。 “你怎,怎会知道的?阿日舒已经死了,死了二十几年了,所有人都知道,他死了,你为什么会知道!” 萧乾冰冷的视线里,有一丝丝的动容,不知是忆起了母亲,还是想到了过往,又或是他和母亲一生蹉跎的经历。 “你知道的。我是三丹公主的儿子。” 那顺怔怔的,似比先头更清醒了几分。 “三丹的儿子,是,是我知道你,姓萧的孽障!”那顺一双浑浊的老眼通红通红,像是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又是磨牙,又是颤抖,声音充满了恨意。 “我念着三丹的旧情,帮你,助你,可你却打倒一耙,诓我,害我……姓萧的种,果然是不知感恩的畜生……哈哈哈哈,畜生啊。” 萧乾目光阴了阴。 他没有与他争论,而是直接问。 “你把宋骜藏在了哪里?” “哈哈哈……老夫为何要告之于你?”那顺仰头大笑,像是被自个儿唾沫呛住了,又重重咳嗽了几声,而后凉凉地盯着萧乾,目光像有毒蛇的信子伸出来。 “他也是姓萧的种,他得得死,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姓宋。”萧乾冷冷回答。 “可他是姓萧的女人生的孽种!”那顺啐一声,疯狂地大吼着,突然伸出颤抖的手指着萧乾,“还有你,你也是,你也该死!” 萧乾低垂着头,一把捏住他的脖子。 “说,宋骜在哪里?” 他声音是凉的,目光是阴鸷的,似乎没有耐心再和他墨迹。可那顺却不怕他,呼吸受制,身体痉挛,目光却狠戾如常,像是恨不得杀死他一般,阴阴地看过来,怨毒的冷笑。 “杀了我,杀了我啊,姓萧的孽种,杀了我,你就永远找不到那个姓宋的杂种了,哦,还有另一个姓宋的杂种,他服了老夫的药,也早晚都得死,你们都得死,一起下黄泉去团聚吧!几百口人,想来是不会寂寞的了,哈哈哈。” 不疯魔,不成活。 那顺疯得似乎没法控制自己了。 墨九哼一声,上前幽凉凉的笑。 “老萧,他想死,你何不成全他?” 萧乾回头看她一眼,似乎知道她的意思,是要逼那顺就范,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