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慵懒地冷笑。 “若如此,可以去死。” 说着他重重一拂袍袖,从她身侧走过,半丝眼风都没有停留,那无情的、冰冷的话,像刀子似的从方姬然的耳朵剜入,字字钻透耳膜,冷得她浑身哆嗦一下。 “六郎就是六郎。果然,一点没变。” 一滴无声的泪,终于从眼窝滑了下来。 带着她隐埋的情感,疯狂地往外涌,沾上了薄薄的帷纱。 “小九,你拥有的那样多——而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啊。” 坑深312米,战 入夜的兴隆山,寒冷而潮湿。 山风袅袅间,萧乾回到了墨九的九号小院。 在他离开之后,墨九已经在蓝姑姑等人的陪同下吃过饭躺下去了。 这一次,她很听话地平躺着保胎,不需要玫儿催促她,也不再像一只烦躁的兔子似的,嚷嚷不停,叫唤不休,想方设法地要起来。那乖乖躺着的顺从样子,不仅玫儿不适应,就连萧乾看见了,也微微有些诧异。 “阿九……你睡着了吗?” “没有。你回来了?”墨九侧了侧身子,看着他,眸子里跳跃着一股子期待的火焰,“我师兄醒了吗?” 萧乾摇了摇头,知道他想问什么,叹一口气,走过去坐在床边,习惯地探向她的腕脉,轻声哄着他,“不过,他的气色瞅上去比昨日好了许多——” “是吗,那太好了。”墨九果然展颜,语气有了笑意。 “阿九……你也不要总惦记着他。惦记也是无用,对不对?也只有自己过得好了,把身子也养好了,才有力气去关心他,对不对?” 嗯一声,墨九点点头,咬唇不语。 对于墨妄的伤势,她其实有些患得患失。虽然萧乾说他气色好了,可他表情却很凝重,根本就不像有好转的样子。她考虑一下,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僵硬地扯了扯嘴唇,露出一个笑容,像是想让自己轻松一些,可神色却掩不住阴郁。 好半晌儿,她都没有吭声。 萧乾探完她的脉,拉开被子,将她的手埋入被窝里,又笑了笑。 “今天阿九很乖,我们的孩儿也很乖。” 看他微笑的样子,墨九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之前还真有一点担心孩儿会出事呢。”说着说着,她情不自禁地抚向小腹,视线也随之低去,望向依旧平坦的肚子,低低说了一句,“宝宝,加油!只要你不放弃我和你爹,我们就一定不会放弃你了。” 两个人挨得很近,萧乾几乎能看清她眼底那一抹幽闪的光芒。 对孩子的期待,牵动着他的心。 细想一想,他鼻腔竟有一丝丝酸涩。 “阿九——”轻唤她一声,他低下头温柔地亲了一下墨九的唇,看她大眼珠子不解地看过来,含笑道:“闭上眼。” “怎么了?”墨九问着,听话地闭上眼睛。 她以为萧乾会趁机加深那个吻,或者有什么甜蜜的亲热举动,却没有想到,他将嘴巴凑到她的耳边,轻轻吻了吻,却突然轻声一叹:“我要走了。你要好好听话,照顾好自己和我们的孩儿,好吗?” 要走了? 墨九像被闷雷给砸中了。 猛地睁开眼睛,她看着迟在咫尺的男人。 “你——什么时候走?” “我专程过来和你道别的。”萧乾温暖的掌心轻轻抚着她的头发,表情淡然而平静,似乎对于再一次的分别并没有什么情绪,可心底那一根弦,却在他的心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缠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墨九怀着身子,这个时候很需要他。 若是可能,他也不想走,甚至觉得就这样和她呆在兴隆山,做一辈子的山大王也很好——然而,几十万大军等着他,几十万人的性命也都攥在他的手心。已经走到这一步,哪怕举步维艰,也容不得他回头,更没有选择停下脚步的权力。 “哦。好!”墨九突然轻轻叹了一声,然后撩向他,清澈的目光里带了一丝笑意,“瞧我,都睡糊涂了,差点忘了这档子事儿。我听蓝姑姑和玫儿她们说了,我昏睡了两天两夜了,而你一直陪在我身边,这……他们现在一定很需要你。你去吧,六郎,我没事的。” “嗯。”萧乾的掌心在她头上流连,抚摸,宠溺得似乎舍不得拿开,声音却有些欲言又止:“这一次,我可能会离开得比较久……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差人告之于我。不要再逞强了,知道吗?好好爱惜自己,就是对我最好的想念。” 她在龛谷的事情,他都已经知晓了。 这丫头任性、固执,还有一颗为他着想的心。 很多时候,她为了保全他,总是愿意默默地牺牲自己。可这对于他来说,却宁愿她自私一点。因为只有她好了,他才会好。只有她幸福了,他才有机会得到幸福……这一次的经历,想想实在太险,若非他们的孩儿坚强,哪里还有呆在母亲肚子里的机会? 越想心越乱,他停下抚摸她头发的动作,低头看她片刻,突然俯下身去,将她紧紧抱住,就像抱住一个失而复得的珍宝似的,将头埋在他的颈窝处,深深地呼吸着,嗅着她身上熟悉的体香,心绪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阿九,你要好好的等我回来。” 他的声音低哑、沙哑,带着一丝疲惫。听入耳朵,墨九心疼不已。她伸手搂住他的肩背,哽咽一般回应着,“好,我会好好的等你回来。六郎你也要答应我,你会好好的,不要让自己受伤,好吗?” “嗯,我答应你。”他双臂一收,把她搂得更紧一些,火热的唇从她的脖子里辗转着,一点一点挪到她的唇上,四目相对,他呼吸微沉,却没有吻上那娇艳欲滴的唇片,只将带着暖风的呼吸,喷在她的面上。 “阿九,我走了——” “好……” 淡淡地应着,墨九看着他慢慢地松开手臂,站起身来整理衣服,那即将分别的离愁让她心里一悸,觉得刚才那一个字不足以表达自己的心情,忍不住又补充了两个字。 “保重!” “保重!” 萧乾心底有一股异样的感动掠过。 回头看着墨九,他停顿一会儿,终是扣上头盔,扶剑大步离去。 房门关上了,一股冷风突兀地袭过来,刮过墨九的鼻腔。 她打了个喷嚏,黑眸慢慢阖上。 “保重,六郎,要保重!” …… …… 金州,南荣大营。 晨曦初起,浓雾里,一丈开外不见人。 在这场开年大戏中,冷空气肆虐了这一片烽火四起的土地。 天儿还没亮,皇帝大帐中却火光通明。 一群穿着甲胄的将校站在帐中,鸦雀无声。 今儿晨起时,宋熹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