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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绿色,分明来自墓基里。” 在她说话的时候,白胡子掌柜的目光已从惊疑变成了赏识。古玩这个行业,会纸上谈兵的大有人在,可只凭一双rou眼,便可分辨物品年分,还能如此细致入微的观察来源,就得靠一定的经验了。他没有想到这小娘子小小年纪,会有如此见识,不由又捋一把胡子,静听下文。 当然,墨九原就为给他看的。她继续问干瘦男子,“摸金之事,损阴德折阳寿,你不仅无丝毫敬畏之心,还敢如此大摇大摆拿到这里来卖?你信不信,我回头便告官把你抓了去?” 那人一听,急眼了,“在下只是二道贩子,与东家合作多年,他最清楚在下为人,岂会做那些鸡鸣狗盗之事?” 墨九斜眼瞪他,“盗墓贼脸上又没写一个盗字!凭什么信你?” 那人冷哼一声,着急解释,“这几日洪泽湖大雨成灾,赵集渡水位上涨,河岸庄稼都受了祸害,大水冲开地头毁了地基,这尊仕女玉雕,是一个农人在自家毁塌的地里刨出的,我从他手上花了十两银子买来……” “停!”墨九转头问掌柜,“他问你要多少银子?” 那人一愣,马上红了脸,掌柜却面带微笑,“他要一千两。” 墨九又转回头,看那人,“你觉得卖多少合适?” 时下男子皆以大丈夫自居,无人肯与女子计较,那人平白无故损失了一笔银子,虽然不太高兴,但看掌柜也没亏他太多,给了二百两报酬,也没再多言便感恩戴德地径直离去了。 掌柜这才回头来问墨九,“不知小娘子要卖何物?” 墨九把手上的玉佩递上去,“这是我祖传之物,掌柜的看着给个价。” 掌柜是个行家,把玉佩托于掌中,只观一眼,就放在柜台上,摇头笑道:“小娘子目若朗星,洞若观火,就不要戏耍老朽了,这块玉琢之不足五载,玉质也不算上乘,小娘子应拿去当铺,或可换二两银子。” 墨九一脸不解地瞪他,样子老实之极:“不是古董?” 掌柜眉头都在笑,“不是古董。” 墨九“哦”一声,又把玉拿回来,反复看,“可我祖宗昨晚上才托梦于我,说这是先秦时代的和田玉,都传祖宗十八代了,怎会不是古董哩?” “这……”掌柜哑口无言。 蓝姑姑丢不起这人了,她一把抓住墨九的手,连同玉一起拿了,点头哈腰地给掌柜告歉,想把墨九拉走,可墨九人小力却大,丢开她,又跑到掌柜面前,趴柜上道:“掌柜别不信,你再瞧一眼,真是我祖宗托梦告诉我的。” 迎上她晶亮的眸子,掌柜皱眉考虑一瞬,突道:“敢问姑娘祖宗是谁?” 蓝姑姑:“……” 莫非疯病会传染?连这掌柜的也染上了? 墨九笑着拿张凳子坐到掌柜的面前,一本正经回他:“墨子啊。” 听到“墨子”的名字,掌柜明显一怔,再凝目看她片刻,竟从她的手上把玉接了过去,“姑娘想换多少钱?” “嗬!谈钱太俗气了,其实我是有个事儿想与掌柜商量。”墨九苦哈哈地看着她,一把将蓝姑姑扯过来,“您看,我上有七十岁的老母。”把蓝姑姑挪开,她又把玫儿扯过来,“下还有十二岁的幼妹。”吸一下鼻子,她道:“所以,我想在墨家堂口混口饭吃。” 掌柜意外地微笑道:“小娘子如何看出来的?” 墨九盯着他大拇指上的板指,“玉坎板指,自当姓墨。” 这些墨家内部的事儿,都是墨九那一日从墨灵儿嘴里撬出来的。可掌柜那里知晓?他惊疑一瞬,随即哈哈大笑,“小娘子好眼力,实不相瞒,老朽正是墨家坎门长老申时茂。” 他顿了顿,像是想到什么,又有些唏嘘,“依小娘子的本事,想在墨家堂口掌事也不难。只我墨家近日平白招了祸端,如今族中无人主事,几个长老都去了临安,老朽又不管事……” “懂!”墨九点点头,干脆道:“那长老对赵集渡的事,也不感兴趣?” 申时茂问:“赵集渡有何事?” 墨九慢慢从怀里掏出罗盘,在申时茂突然凝重的目光注视下,慢声道:“那一日我途经赵集渡口,罗盘以转针示之,针转而不止,强且有力,必集大冤。墨家子弟以兼济苍生为己任,如今且不说那墓葬现世,古董遍地,就说连日大雨成灾,乃冤怨之气影响风水致祸,洪涝之灾伤及众民,长老也不管么?” “你待如何?”申时茂还在看她手上罗盘,目光时明时灭。 墨九露出一笑,大言不惭道:“赵集渡的事,你用得着我。” 坎门长老与大墨家其他长老不同,他闲事不太管,就醉心古玩,这些年在墨家一直管着与之相关的堂口事务,座下徒弟倒也多,还真没有一个像墨九这般机灵的。 沉吟一瞬,他道:“莫非小娘子想拜老朽为师?” “不。”墨九笑道:“我想收你为徒。” 申时茂一把花白的胡子僵硬了。 这句话实在猖狂,且不论其他本事,便是他的年纪也可以做墨九的爷爷了。 气氛僵持着,蓝姑姑与玫儿也有些尴尬,墨九却不在意,收回罗身起了身,“刚才那句玩笑的,长老不必介意。” 申时茂面色一缓,正想寻着台阶下来,却听墨九又道:“你这般资质,又如何做得我徒儿?” 几个人再一次愣住,蓝姑姑都想大喊从来不认识她了,墨九却笑眯眯上前,捏住申时茂的手,重重握了握,“期待与长老合作,你考虑一下,三日后我会再来。” 完全不知自己的行为有多么惊世骇俗,她意态闲闲地转身,瞪向蓝姑姑与玫儿。 “在发什么呆哩?走了!留下来,这老头也不会请咱吃饭。” 申时茂蹙紧眉头,看她走出内室,绕过柜台,撩起南红珠帘,微微一顿,又疾步回来,走到他面前不客气的摊开手。 “差点忘了,我家祖传的玉你收了,还没给银子哩?” 她那玉最多值二两银子,可申时茂是一个慈爱的长者,她都“上有老下有小”了,他又怎好意思只给二两? 于是他问:“你要多少?” 墨九竖起两根手指。 申时茂笑道:“虽非古董,也是缘分,二两太少,老朽给小娘子二十两。” 墨九把指头在他眼前一晃,很认真地:“我是说二百两。这是我家祖宗托梦告诉我的,我祖宗可从来不说假话的哦?”说到此处,她两根指头变成一根,指向申时茂的脸,“你不肯出二百两,难道是认为我祖宗墨子会说假话?” “唉!”申时茂吩咐完伙计拿钱,又叹一声:“三日后,老朽静待小娘子。” ------题外话------ 公众章节写着好累哇,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