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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退一步,却听他语气平静地问:“上次那药如何?一夜若是不够,我可堵你一生。” 这一回,墨九那张吃都堵不住的嘴默了。 那天晚上嗓子哑得说不出话的经历记忆犹新,她可不想再尝试一次。恨恨瞪着他,她正思考到底先骂他一顿再打还是先打他一顿再骂,就听萧乾低喝:“薛昉。” 薛昉应声“喏”,从怀里掏出了两颗核桃,递给墨九。这核桃与墨九在后世常见的不太一样。个头大,皮也薄,吃货本能发作,她当即愉快地接过,“这个堵嘴的法子,也还不错……懂得贿赂我,你小子也算长了眼力。” 她低头捡一块鹅卵石,就在平整的大石头上把核桃砸破,然后剥去坚硬的外壳,把核桃仁的表皮都捋去了,正想把果rou送入嘴里,核桃就落入了一只干净修长的手中。 慢吞吞塞了一片入嘴,萧乾吃东西很斯文。 可斯文完,他头也不回地绕过墨九就往前走。 墨九第一次被人赤裸裸的忽悠了,很抓狂。 她知道,他根本就不怕她把事情捅出去,或者说在这个府里谁也制不住他,可她能吃这个哑巴亏吗?几乎没有多想,她飞快地跑过去,张开双臂挡在他的面前。 “萧六郎,你站住!” “嗯?”他云淡风轻,就像不曾发生过什么一样,“还有何事?” 墨九阴恻恻地瞪他,可伸手打不了俊脸人,想骂的话又说不出口,莫名就道了一句,“核桃给我一个。” 蓝姑姑:“……”这个不争气的啊。 薛昉:“……”这到底有多想吃? 萧乾最为淡定,他慢慢将掌心摊开,露出两片墨九剥好的核桃果rou,墨九伸手去拿,他却突地转身把它丢入湖中,看墨九气得面色铁青,他却声调柔和的道:“不能控制己欲,早晚死在上头。” “你说得好有道理。”墨九干笑两声,压下被他调戏的怒火,一瞬不瞬地盯住他比湖波更为潋滟的眸子,继续使用绕指柔的攻略,“可萧使君既然会担心我乱吃东西丧命,为什么却不看看我过的什么日子?小小年纪,身世凋零,误入深宅大院,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老夫人欺负,萧二郎猥亵,大郎又不能为我出头,这地人心如此险恶,想我单纯如斯,善良如斯……” “说正事。”萧乾打断她,情绪不变。 “好吧,我想出府看看玫儿。”这一次,墨九答得利索。 可萧乾只盯她一眼,“还有两日大婚,你歇了心思罢。” 满怀希望被人泼了一瓢冷水不说,冷水里头还加了盐,墨九瞪他好半晌儿都没有动,也没有说话。萧乾看她一眼,从怀里掏出一个翠绿色的瓷瓶递给她。 “燃一些在香炉,有安神之效。” “看不出来,你还是暖男?”墨九哼一声,怒气未消,“可你怎知我睡不好?” 萧乾不温不火,“眼苔厚得快砸到脚背了。” 这话太缺德太阴损了。墨九是一个有骨气的人,所以她只拿了安神药,一句话也没和萧六郎说,就领着蓝姑姑气咻咻地回了自家小院,在他听不见的地方,把萧家祖宗十八代都捋出来好好地问候了一遍。 她想去看玫儿是借口,想出府找“食古斋”的坎门长老申时茂才是真。她与申时茂约好见面的日子不巧是她的大婚之日。事到如今,她还能和他一起去赵集镇的法子只有一个——继续逃婚。 她逃了几次,有些疲了。 但她不想妥协,生命是自己的,没有人可以替她决定如何过活。办法用尽了,还可以继续想。若心里妥协了,人就毁了。若她的穿越就是一场逃婚之旅,那么,她总有一次会逃得漂亮。 这么一想,墨九趴在墙上思考了许久。 蓝姑姑几次过来,想哄她下去,可她一直“在忧伤”,后来蓝姑姑忍不住也从梯子爬到墙上,趴在她的身边,劝慰道:“姑娘,莫要再难过了,不就两颗核桃么?下回我们再买啊。” “为了核桃?”墨九回头看她,“你也太小看我了。” 蓝姑姑抿嘴不语,墨九却把她拉过来,借着她的肩膀擦了擦被雨雾湿润的头发,幽幽地逗她:“我是在想,食神要不要再次光临辜家。他们如今也不上供了,这一日两餐的日子,我可怎么活?” 蓝姑姑:“……” 晌午后,墨九才下了围墙。 可在院子里转来转去,她还是想去一趟食古斋。 不仅为了赵集镇的古墓,还为了墨妄。 去了食古斋,就可以通过申时茂晓得墨妄的消息。 有了墨妄,她出逃的成功率就高了。 于是,带着一罐盐焗鸡,墨九去了乾元小筑。 萧乾是个怪人,不喜与萧家人接触,这乾元小筑便建在国公府的东南角,外面清一色的芭蕉竹林,外围还有一道五米左右的蓄水鸿沟,将小筑与萧府隔离,显得幽静且冷寂。 对于墨九的到来,萧乾似乎并不意外,他派了薛昉在小筑外的石桥边拦住她,说叔嫂之间授受不亲,不便总与她见面,有事可告诉薛昉。 “事儿可大了。”墨九也不乐意见他,只愁眉苦脸道:“我那日逃出去,把我家老祖宗传下来的玉给卖了。刚才我午睡时,老祖宗托梦给我,说再不把它赎回来,他就一把火把萧家烧了……” 薛昉进去禀报,很快就出来了。 他手里拿了一块玉,递给她,“使君说,玉已替你赎回。” 墨九看着那块玉,有一种想吐血的冲动,“他怎会知道?” 薛昉道:“若非如此,我们又怎会在河堤上找到你?”说到此,薛昉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垂低头才道:“使君还说,他不是你祖宗,你莫要乱认。” “……”墨九瞪眼,“此话怎讲?” 薛昉很老实,“这玉是使君过的礼,充了墨姐儿嫁妆。” “我就说嘛,也就值二两银子,太符合你家使君抠门的风格了。”墨九也不觉得被人识破有多尴尬,她顾左右而言他的东张西望着,突地伸长脖子喊:“旺财兄,快出来。” 这天烟雨蒙蒙的,旺财原本在檐下打盹,听见墨九唤它,很快就“嗷嗷”叫唤着摇了大尾巴冲出来,在她身边撒着欢,快活地跑前跑后。 墨九愉快塞一块盐焗鸡在它嘴里,“真乖,还是我财哥最有爱。” “嗷!”这狗是个没智商的,吃着东西,被墨九逗来逗去,就兴奋地满地打滚。 薛昉头痛地看着它一身的泥泞,哭丧了脸,“才刚洗过的啊,祖宗……” 墨九又塞一块盐焗鸡给旺财,笑得眉眼生花,“薛侍统,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去帮你家祖宗洗澡吧?” 这一日,楚州大雨,檐前雨滴如珠帘。 乾元小筑旺财专用的洗浴房中,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