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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语气又沉几分,“你就不去打听打听,那人来了府中,为何又匆匆离去?” 不屑地哼一声,宋骜冷眼,“我说你今儿怎么阴阳怪气的,原来是心疼他搬走了几坛梨觞呀?” 萧乾不冷不热地扫他一眼,默不作声。 宋骜似有所悟,“哦,我明白了,你不是因为他搬了梨觞,而是因为他拐了小寡妇陪他喝梨觞?” 说到这里,宋骜来了兴趣,把凳子扯拢一点,坐在萧乾的床侧,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里,全是笑意。 “长渊啦,你实话告诉我,可是对小寡妇有了兴趣?” 萧乾抬手摸向脖子上那一道蛊虫咬出的血线处。发现结的痂掉了,几乎没有了痕迹。 放下手,他懒洋洋道:“不曾。” 宋骜不太相信地紧紧盯住他。 可看了许久,萧乾脸上也没有变化,一副寡意无情的样子,不像说谎。宋骜不免有些失望,“长渊真要固精培元,修炼长生?” “长生之说,不可信。”大抵伤势未愈,萧乾心绪微乱,缓缓闭目道:“但皇室中人,多为命短,便是纵情声色所致。清心寡欲,节欲养生,可令神智清明,元驰,你也勿要贪欢……” “得了吧。”宋骜呵呵干笑,“我宁愿早些死在牡丹花下,也不愿孤独地活成老不死。身为男子,若不沾妇人身子,这人生岂非寂寞如雪?” 他说妇人身子,萧乾便想起冰室里墨九拉开披风时,那一身玲珑有致的弱骨丰肌,媚魂娇rou……心里突地一悸,他捂住胸口。 自从墨九入得古墓,他体内的蛊毒就像被人从沉睡中唤醒,在体内孳生出一种奇怪的意识——靠近她的身边,便可从容。不在她的身边,便心绪不宁。 这蛊毒好生厉害。 他等心绪平静下来,目光幽暗地瞪向宋骜,道:“外头正热闹,你守在我这里做甚?” 宋骜不太在意,轻声笑道:“又想支开我?萧长渊,我们打小便识得,究竟从什么时候起,你对我有了那样多的顾及?”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以皇子的身份和臣下来往密切,并不好,极容易惹人非议。可萧乾是他唯一可以当成朋友的人,他厌烦那些尔虞我诈的权谋争斗,实在很珍惜与他之间的情分。 萧乾看着他,并不答话,宋骜懒洋洋撩开袍用,把鞋踩在他的床踏板上,吊儿郎当地道:“你且放心好了,莫说你今晚不洞房,就算你真要去替长嗣洞房,我也跟定你了。” 都说物以类聚,可宋骜这性子,与萧乾完全南辕北辙。 看他撒泼,萧乾也不恼,一板一眼问:“你走不走?” “呵呵!”宋骜笑着望定他,拍拍袍袖,一服要在这里过夜的样子,那一副混账无赖的模样儿,任谁看都不像当今皇帝最爱的小王爷:“就不走,你能奈我何?” “确实,我奈何不得你。”萧乾点点头,揉着太阳xue,极为无奈的轻唤,“旺财,咬他……” 宋骜错愕一瞬,只听得“嗷”一声,正在床底下睡觉的旺财就钻了出来,“汪汪!汪汪!” 它识得宋骜,先友好地摇了摇尾巴,抖了抖身上蓬松的毛,然后爪子才往前一扑,倒也没有直接上口咬,而是用一个“黄狗偷桃”的脚法,往他裤裆袭去。 “我丶cao!”宋骜屁股离椅,飞一般往外跑。 这些年他与旺财斗法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只狗都跟变成了狗精灵似的,每一次都晓得袭击他最薄弱的地方。 “萧长渊,能不能玩个花样了?每次都放狗,你要不要脸?” 外面传来宋骜的怒骂,还有旺财“汪汪”不止的狗吠。薛昉垂手立于榻边,想笑,又不敢笑。萧乾却一本正经,好像根本就没有干过那事,转而问薛昉:“声东去了苗疆,可有消息传回来?” 薛昉摇头:“不知。” 眉头微拧,萧乾低唤一声,“闯北。” 很多人都不知道,萧乾身边一直有四个暗卫。 他们分别姓“赵、钱、孙、李”,名字分别叫“声东、击西、走南、闯北”。平常他们不会在人前走动,便是与萧乾关系紧密如宋骜,也不得而知。 “吱”的一声,有人窜门而入。 可不止来了李闯北,还有钱击西和孙走南。 三个暗卫争先恐后往他身边挤,直喊受够了这样藏藏匿匿的日子,他们都憋坏了。 钱击西头上扎了两个小辫,长得眉清目秀,身娇体软声线也嗲,“主上,击西好想你,击西都好久没有与你说话了,你却恁地狠心,只唤闯北前来,不叫击西……哦,击西好难受哦。” 薛昉拼命低着头,很想戳瞎自己的眼,“使君,属,属下先出去回避一下。” 他像被鬼撵了似的,大步出去了。 萧乾的神色却很淡然,他皱眉问闯北,“声东可有消息?” 闯北是个和尚,穿了一身僧袍,双手合十的样子,却没有和尚的严肃,“这才走小半月,想是没那么快的。”说到这里,他又望向花枝招展的击西,“不过,属下另有一件要事回禀主上。” 萧乾很冷淡,“说。” 闯北道:“击西不是因为见不着主上才难受,而是他想偷我佛珠去换胭脂。偷不着,他便抢,抢不过,他便哭,哭不过,他便骂。阿弥陀佛,真是醉死佛爷了。” 击西不服,“李闯北,你敢在主上面前搬弄是非,还笑话我?” 闯北哼一声,“我哪有笑话你?我分明就是在骂你,还想打你。” 击西道:“好哇好哇,打就打,哪个怕哪个?” 闯北道:“阿弥陀佛,你哪次赢过老衲?” 击西道:“你个假和尚,我哪次没赢你?你每次打不过我,就会乱念经,念得我头痛……臭流氓。” “我是出家人!” “你这也装得太不像,喝酒吃rou哪样没有你?” “我不像,那你偷偷买胭脂就像了?” “我是为了主上。” “为主上买胭脂?真是醉死佛爷了!” “蠢和尚,主上今夜要洞房,不好好打扮一番,如何洞得了?” “你这么蠢,怎么没蠢死?” “废话,我若蠢死了,谁来打死你?” “呸呸呸!死不死的,真不吉利。主上,属下去念经了。”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恨不得戳死对方。 萧乾倒也自在,只立在床侧的孙走南晕头转向,很是崩溃。 他上前一步,禀报道:“主上,声东走了这些日子,也没个音讯。想来那苗疆会养蛊的人,也不好找。要不属下派人去寻一寻?” 孙走南长得虎背熊腰,高大的身材不若中原人的文弱与纤瘦,一脸的络腮胡子,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这样的人走在街上,肯定能把小奶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