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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轻瞄墨九一眼,只当他们唱双簧。墨九却哼着,白了申时茂一眼,“申老别夸我,你一夸,我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说到底,她不想把自己裱糊得太厉害。考虑一瞬,她转头看向萧乾,入墓以来第一次与他目光对视,“萧六郎,其实我是有点不安。” 萧乾浅浅眯眼,“嗯?” 墨九将手上的罗盘平摊在众人面前,只见罗盘上的指针再次转而不止,疯了似的乱摆,与她那次在赵集渡时一模一样,她道:“这非因古墓的原因,而是积怨积冤所致。此地不详,有衔冤。” 众人皆默然不语,只看萧乾。 在这行人里,有禁军、有侍卫、有墨家子弟,但归根到底做主的人,似乎还是萧乾。 萧乾没有马上回答,沉吟一会,淡淡问她,“若再往里,你可有把握?” 墨九晓得他是指遇到机关一类的东西。实际上,虽然陵墓被人动过手指,但大抵是职业习惯,她也没有想过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离开。 观察一下附近的地形,她点点头,“叫你的人仔细一些,我感觉此事不太寻常,恐怕会有危险。”略顿一瞬,她又补充,“人为的危险。” 在她看来,既然申时茂在曾四手里买到的仕女玉雕,便是巽墓的玉雕,那么巽墓早已被盗,曾四的死,便不简单。他为何会有哪样的死法?为何连曾家娘子也被人割了舌? 还有谢忱,他贵为当朝丞相,为什么会在治水期间对一个普通小民的死亡案件那样关心?甚至他还亲自跑到天女石阻止萧乾。 这诸多巧合,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她一边走一边考虑,两条纤细的眉轻轻蹙了起来,那些见惯了她满不在乎,好吃懒做,插科打诨的人,冷不丁看见她凝重的模样,反倒不太适应,不停面面相觑。 申时茂走在墨九的身侧,小声与她说:“我与曾四有过几次生意上的往来,据我所知,他确实只是个古董二道贩子,平常虽然也会与摸金者打些交道,干一些鸡鸣狗盗的事情,可若说他有本事盗得了巽墓,我却是不信的。” 墨九也不相信。 要知道,墨家祖上为了护住仕女玉雕,这巽墓一定会与坎墓一样,设置机关,就曾四那个样子,若有本能盗得巽墓,也不会穷得让妻子去花船上卖丨身了。 “到底哪个干的?”墨九有些好奇了。 这样一路走一路论,墓道也未遇半分危险。 墨九看出来,这里的机关都已被人为拆除。可拆机关那个人既然盗了巽墓,为什么没有打开天女石,却直接使用了简单粗暴的法子——砸盗洞入墓行窃? 是为了掩人耳目,还是根本开不了天女石? “困了。好困!”击西打呵欠。 “困了就睡会。”走南很配合。 “阿弥陀佛……”闯北唱一声佛号,“困了就让走南背着你睡会。” “不如让九爷讲个鬼故事,提提精神。” “九爷哪会讲鬼故事,九爷只会讲神仙故事。” 三个家伙依然没心没肺的调侃,可墨九却罕见的没有搭腔。她心里有一种怪异的慌乱,没有原因,只是直觉,一种似乎与生俱来的警觉心,让她越接近墓室,越觉得危险—— “哇……哇……哇……” 突地,一道模糊的婴儿哭声传入耳朵,众人先前似为是错觉,可踏过一道道石门,进入主墓室之后,宽敞的空间里,除了隐隐约约的滴水声,便是这种令人恐惧的一声“哇哇”大哭。 “使君小心。” 薛昉心里一阵发毛,与击西、走南和闯北三个人,速度极快地将萧乾围在中间。这一刹的反应,也让墨九第一次发现萧乾选人并不是只选逗逼。一旦有事发生,这些人都会在第一时间护在他跟前…… “使君,有孩儿在哭。” “你们听见了吗?真的有小孩子在哭。” “听见了,好像在那边?” 婴儿的啼哭声,从黑暗的墓室传出,令人毛骨悚然。众人警惕地在墓室观望着,寻找着。可听上去就在耳边的啼哭声,却怎么也缘不到来源。一行人拎着风灯在空荡荡的墓室里找了一圈,也没有看见小孩儿。 “不对,声音在这边——” 墨九听见薛昉的声音,大步过去。 风灯微弱的光线下,他的眼前只是一堵墓壁。 墓壁上的青石条在经年累月之后,风化得光滑平整。这都不需要用眼睛,也能一眼看穿,“没有婴儿啊?” 众人互相一望,心生都有恐惧。 四周在黑暗的笼罩下,哭声依旧,灯火微弱。 “哇……哇……哇……哇……” 哭声如同魔咒,冷森森的钻入毛孔,让人脊背发凉。墨九找不到声音在哪儿,拎着个铁锹子,在青石壁上寻了一会,也没发现有机关,不由回过头来看向众人,“把风灯灭了。” 她在天女石积有威信,在这个方面,大家都愿意听她的。很快,风灯全部熄灭。 黑暗袭来,墓xue里没有一丝光。 凉凉的风吹过,有人打了个喷嚏。 可没有火光,婴儿的哭声一样还有。 安静的黑暗中,众人呼吸清晰可闻,墓xue里的空气,也凝滞得似笼罩在黑雾里,如同带了一种阴森恐怖的气息。 “师兄。”墨九唤了一声,感觉到墨妄靠近,又让他点亮了一盏风灯,有了火光,那“哇哇”的哭声再入耳,就没有那么刺挠了。 “九爷!”突地,一名禁军兵士惊声呼喊。 墨九被她喊得汗毛一竖,回过头去,却见他指着墓室中间的一具石棺道,“先前石棺上雕有一个仕女像,突然就不见了。” 初次下古墓的人,胆子都小。 他这般一说,几个胆子小的禁军,脸都白了。 墨九抿了抿唇,让人又点燃了两盏风灯,从那个脚在发软的禁军兵士身边走过去,观看一下石棺,突地拎着他的胳膊,转了个方位,“喏,那不是在那里?不过方位问题,吓住你的,是你自己的心。” 那名禁军兵士吁一口气,拍着心口直喘。 可墨九却一点一点走近了那具石棺。 石棺的棺盖已被掀开,挪放在边上。棺中没有人,也没有尸体,更没有任何陪葬物品,棺壁内侧雕刻着她在坎墓见过的仕女雕像,仕女的面容,与外面的天女石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墨九静静站了片刻。 慢慢的,她拎着风灯踏入石棺之中。 “九爷,你做什么?” 有人高声大喊,她没有回答。 墨妄与申时茂还有墨灵儿以及两名墨家子弟,保护性地走过去,围住了带着霉味儿的石棺,可墨九却拿眼神制止了墨妄。 “师兄,帮我拿着。” 墨九把风灯递给墨妄。 可一只手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