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74
了几声,不见回应。 耳边只有姑娘小姐们又一次见到阳光后愉快的尖叫。 这浮泥到处有多深? “宋妍!”墨九拽着横梁,可捞不起它,不由恼恨。 这时,墨灵儿突然兴奋的“呀”一声,抹一把脸上的淤泥,扯紧墨九满是泥泞的衣裳,指向碧水亭的位置,一双眸子晶亮亮的瞪着,“jiejie,你快看呐!” 碧水亭整个儿不见了,似已陷落下去。 却有一个高于浮泥表面的桌案横在中间——正是陈设紫貂风氅的案桌。 灵儿浑身乏力,声音都在哆嗦:“jiejie,九九九宫格太复杂,旁人一时半会进不来,这浮泥也不晓得有多深,灵儿,灵儿没力气了……我们爬到那个上头去。” “好。”墨九的脚被横梁砸了,在浮泥里疼得想死,还使不上劲,多亏有墨灵儿在。但灵儿功夫不错,也只是一个小姑娘,负担自己已是不易,再加上一个她,更是艰难。墨九来不及考虑,拖着墨灵儿就往案桌刨动污泥。 然而,就在她两个接近案桌时,她似乎听见细微的水声。 在安静的时候,那滴水的声音,细微,却怪异地入了她耳。 墨九身子突地僵住,觉得冷风刮得脸颊生痛。 “jiejie,快啊!”墨灵儿似是支撑不住,看着近在咫尺可以站立的桌案,整个人瑟缩不已,“浮泥越来越软,灵儿怕等下拖不住jiejie了,灵儿掉下去没关系,可jiejie身系墨家,不能出事的。” 墨九没有动,她有些隐隐的不安。 莫名的,在这份涌动于血管的不安里,她突然想到了萧六郎。 若她死在了这里,他的*蛊,会不会造反? 突地,她问:“灵儿,一个不爱吃水果的人,冷不丁掐个葡萄吃得津津有味,代表什么?” 灵儿傻呆呆看着她,“jiejie,我们应当先去石案,再说这个。” 墨九嘴角牵出一抹笑,盯着灵儿满是污泥的脸,“桌案中空的。” 低“啊”一声,墨灵儿看一眼并无异常的桌案,“jiejie怎么发现的?” 墨九微眯眼,“来自好吃懒做者天生的直觉。” 墨灵儿是墨家人,多少懂一些。 看着那个或许中空的桌案,她血液登时凝固一半,“里头有机关,是有人故布生路,想害我们?” 墨九动也不动,牙根有些发冷,“确实是一条生路。” 从始至终墨九都相信,那些人不想她死。 如果要她死,何不索性让吴嬷嬷捅死她? 放了一条生路在她面前,就是让她钻的。 人都贪图安逸,渴望救赎,在生路面前,没人舍得放弃。 墨九双眼慢慢眯起,“往回刨——喊救命。” “救命!” “救命啊!” 在浮泥里刨动,如同陷入沼泽,比淹在水中困难许多。墨灵儿使劲抓住身侧的荆棘,顾不得上面的刺,借着那可怜的阻力,拼命拖住自己与墨九往后路走。可毕竟荆棘太轻,两个人的重量太沉,这样折腾着,她紧张得要死要活,呼救的声音很大。 墨九嘴里都吃到泥了,看灵儿扑腾得越来越厉害,可怜了一下自己今儿好不容易享受到宫廷美食的胃,反手抓住灵儿的手:“喊救命,也不要按我的肩膀啊,丫头?” 生死面前,灵儿有些慌乱。 听见墨九一叫,她惊觉自己差点把她按入污泥,失声道:“jiejie,你没事吧?” 时下的人不仅死心眼,还有极为忠诚的价值观,如灵儿对她,就算平常只叫一声jiejie,可自从知晓她钜子的身份,心下始终存有敬畏。见自己干错了事,一张布满污泥的小脸上,全是愧疚。 墨九反过来安慰她,“没事,我旁的本事没有,就命长,死不了的,还得祸害千年呐。” 灵儿一听,顿时灿烂起来,“jiejie是钜子,自然有的是本事。” 一声钜子,墨九微微一惊。 也是这一声钜子,让她突然想开了。 她穿越一回,既然注定是墨家钜子的命格,自己本是墨家后人,为何不干脆听天由命,肩负起墨家之事来?若千字引是真,墨家武器图谱也是真,她有了这样的东西,本该为王者。莫说谢忱仅仅只是一个丞相,便是当今皇帝又如何?她有钜子的身份在,就有拿到千字引的可能,如此,他们都得投鼠忌器。 对!应当这些人哭着喊着跪下来对她唱征服,让她帮助找出千字引,拿到兵器图谱来才对。她为什么要示人以弱,由着人来步步算计? —— 今儿的日食来得很突然,至化帝并没有接到钦天监的禀报,在日食发生那一刹,正好碧水亭中黑烟涌起之时。但宋妍几个人的叫声被荆棘园中满园的女子尖叫掩盖了,外面并没在听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事发突然,当时整个园子都乱了。 皇帝的安危大于一切,不过短短一瞬,禁军便大批进入园子,一边喊着“护驾”,一面就着手上火钜的光线,禁军潮水似的涌过去,开始有秩序地拆除荆棘园中做“九九九宫格”的荆条蓠芭。 这一片园子面积很大。 等日食过去,园中呜咽有声,可禁军还没有拆到碧水亭。 至化帝早就变了脸,“怎么回事?传钦天监正。” 众女眷紧张地看着已经变得晴朗的天色,担心着九宫格内自家人的安危,连窃窃私语都不曾。谢忱察觉到至化帝的目光扫了他几次,不敢再装聋作哑,起身对皇帝解释他事先并不知有“食日”之事发现。 末了,他又捅萧乾一个软刀,“老臣昏聩,倒是使君早有准备,禁军来得如此迅速。” 萧乾脸上绷得很紧,手指轻抚着白瓷的茶碗,并不看谢忱,只淡淡道:“身为臣子,当无时无刻不以陛下的安危为重。今日荆棘园盛会,人多事杂,这是忧患之心。” 说到此他慢慢转头,盯着谢忱,“丞相布这么大一个局,难道事先不预备安防?” 这是说他居心叵测。谢忱听懂,却冷笑道:“萧使君明知墨家钜子干系千字引与武器图谱,却可以视若无睹,不替官家分忧。这心思,确实比老臣这老眼昏花的愚昧缜密许多。” 萧乾唇角浮出一抹笑,“若丞相已十拿九稳,家嫂就是墨家钜子,又何必一试?” 他反戈一击,言浅,意却深。谢忱气得吹胡子瞪眼珠,却找不到理由攻讦他。 毕竟九宫格的比试还没有结果。 到底里头发生了什么,如今谁也不知情。 好端端的一个游园活动搞砸了,在萧妃娘娘冷言冷语的讽刺下,谢贵妃脸上有些端不住了,不由跪了下来,当着众妃嫔与皇帝的面儿请罪,“都是妾身不适,请陛下责罚。” “你急甚么?要责罚,也不是当下。” 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