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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说,击西是最不怕死的。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敢说这句话,闯北几个人听入耳,都觉得此子已不可再渡化,直接焚化算了。走南叹口气,默默去准备笞臀的条子,声东拿着酒壶,先在温酒的炉子上给他倒了一杯,想给他压压惊好送行。而闯北则是口念“阿弥陀佛”,希望他早死早超生。 然而,萧乾抬一下眉梢,扫过击西一脸的担忧,反倒温声道:“击西是个好奴才!” 得了夸奖,击西张大嘴,瞪大眼,有点不敢置信。 “……主上?击西不用挨打啦?” 萧乾扫过他的头顶,也不知是想到了墨九,还是想到了旁的杂事,眉头浅皱着,把声乐倒来为击西压惊的酒一饮而尽,慢吞吞道:“人之为人,必因有心。若是无心,与兽何异?” 击西摇摇头,“击西不懂。” “你能念着她……本座很欣慰。”萧乾目光掠过另外三个家伙,静静盯着他们,好一会儿才问:“依旧没有消息吗?” 闯北三人一看形势有变,立马紧绷了神经。 “……暂无。” “……确无。” “……实无。” “饭桶!”萧乾微微仰头,轻斥一声,把头倚在花梨木的雕花椅脊上,一张清俊的面容上,并无怒意,“本座堂堂丈夫,竟拿一个小妇人无奈,也与你们一般无二。” 这意思是说他自己也是饭捅了? 三个侍卫都闷着,不敢吭声,更不敢笑。 只有击西傻乎乎的笑了,“主上若是饭桶,也是一只好看的饭桶。” 闯北三个人赶紧闭眼,为他默哀,“……” 可神奇的是,击西再一次逃脱了笞臀的惩罚。萧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只淡然摇头,并不多言。主子不吭声,其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屋内再一次凝滞下来,薛昉想了片刻,觉得这样的气氛太骇人,不由接上话。 “属下以为,墨姐儿肯定还在临安城……” 废话!四大侍卫都瞪他。 萧乾也默然无语,眼皮儿都没有抬。 薛昉挠了挠头,“属下这想法是有依据的,” 一听依据,大家就有了兴趣,纷纷侧目望他,希望能从他的嘴里找到点儿线索,把那个小祖宗给拎回来,解脱他们几个“受苦受难”的日子,便是旺财也从桌子底下抬了头,眼巴巴看着薛昉。 薛昉想了想道:“就是使君那个谣言,什么四柱纯阳大克之命,被人传得玄乎其玄,这件事属下特地差人查过了,此风是从临安府开始的……属下以为,除了墨姐儿,旁人做不出这么荒唐的事来。” 这样下着的招儿,确实可能是墨九干的。 可四大侍卫相视片刻,突地憋不住笑了。 赵声东问:“薛传统说……此事荒唐?” 薛昉不知他什么意思,重重点头,“这样下着的招儿,除了墨姐儿,我实在想不出还有旁人……” “噗”一声,击西也笑了。 接着,闯北也“阿弥陀佛”了。 尔后是走南,他叹口气,重重拍了拍薛昉的肩膀,然后把笞臀的条子递给他,“……这件事是主上的主意。谣言也是主上让我等传播的。当然,做这件事的人是击西。” “啊”一声,薛昉盯着萧乾,不敢置信。 从古至今有哪个身居高位的人不爱惜名声的?萧使君这般自毁长城、自毁身份的做法,难道就为了不让萧府为他娶亲?他不明白他对墨九到底什么样的感情,也想不通他堂堂丈夫为什么要这样,不过扫过击西那一张得意的嘴脸时,却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击西好几天没有挨揍了。 “使君……”薛昉哭丧着脸,“属下不知情。” 萧乾揉了揉胀痛的额头,斜眼瞄他。 “此事你不必管了,仔细盯着朝中动向。” “是。”薛昉长松一口气,“……那墨姐儿还找不找了?” 萧乾面色如常地点了点头,似乎寻找墨九已成了枢密使府的家常琐事,并不需要太过在意。然而,他眸底不经意掠过的那一抹黯然,却让薛昉突地有些心疼他这个主子了。 “唉!属下这便去办。” 要在偌大的临安城里找一个有心藏匿的人,哪怕萧乾人多势众,一时半会也很难做到。 这样寻与被寻的日子,一晃眼,又是半月过去。 三月,草长莺飞,天气渐暖。 孩童们的纸鸢高飞而起,为天空添了无数明亮的色彩。 彼此,墨九正懒洋洋地倚在湖面飘荡的一艘画舫上,望着天空发呆。 她的边上,玫儿与蓝姑姑正在为彭欣肚子里的小孩儿做小鞋、小衣裳,而彭欣却坐着悠闲地捣鼓墨九看不懂的药材。 这些天来,他们租了这艘画舫为家,在湖上东游西荡,原本以为能听到一点儿皇城里的大动静。可没有想到,她闹出了那么一桩大案子,连泡儿都没有冒一个,就烟消云散了。 皇帝死了,公主痴傻了,东寂要登基了…… 这些事好像与她没有什么关系,甚至都没有人来找她麻烦。 一记重拳打在棉花上,等待几日下来,墨九就没了兴头。 她关心着八卦墓与千字引,关心着墨家,也关心着萧六郎。原本她与他玩这一出猫捉老鼠的游戏,是对他答应娶玉嘉公主一事的小惩大戒。私心底也希望他能像以前两次一样,冷不丁出现在她的面前,来一个漂亮的“三擒”,没曾想,却大失所望。 “难道他根本没有找我?” 听见她一个人喃喃自语,彭欣从药材中抬头。 “想他了?那今日你下船去采购,一会就见着了。” 这些日子为免被萧乾找到,墨九连画舫都没有下去过,早就憋得心尖有些发痒了,原本还真想听从她的建议。可一听彭欣说“想他了”,又有点不服气。 分明就是萧六郎不尊重她,想娶别的女人了,她这才逃离他的视线……可为什么现在反倒像她理亏了似的,巴巴找回去? 重重一哼,她嗤道:“想他才有鬼了。” 彭欣不轻不重地道:“举头三尺有神灵,慎言!” “呵”一声,墨九笑着,突地有了精神头儿,侧眼睨她道:“彭姑娘最近话多了啊?怎么句句都在找我的不自在?信不信……我揍你?” 彭欣怀着身子,心情似是好了许多,苍白的脸孔也有了血色。她与墨九终日相处,两个人一冷一热的性子极是融洽,这一番下来,竟有了姐妹一样的亲近感,如此,不管墨九说什么难听的话,她都能淡然听之,不以为意。 “那也得你揍得过我。” 墨九无聊翻白眼,“怀孕了不起啊?” 彭欣轻声:“有本事你也怀一个?” 墨九呵呵冷笑,“好像多大个事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