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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家管家追着公主向着自己跑来。便是身经百战的武威将军也被眼前的景象弄得有些懵,他伸手扶住险些栽倒的公主,将疑惑的目光移向了管家。 “阿婉,咱们进去说。”见管家悄悄摇头,傅怀荫也收回了目光,“你这是见到什么了?竟慌张成这样?” 他见薛云图只是**摇头并不答话,略一私忖便用眼光示意管家带着伺候在旁的下人们退下。 待得脚步声消失之后,紧紧抓着傅怀荫的手臂的薛云图这才抬起头看向他:“舅舅!薛安到京中了!” “你可看清了?”便是面对千军万马也不曾动容的傅怀荫也忍不住眉头紧锁,“你与他多年未见,可能确认?” 薛云图狠狠点了点头,将方才经过一字不漏的讲了出来:“薛安狼子野心,无召进京必有图谋!我只怕父皇病重的消息不能及时传到皇兄手边!”她目光灼灼看向傅怀荫,眼中满是无助,“还请舅舅助我,借将军府护卫快马加鞭传讯!” 傅怀荫神色郑重,点了点头:“公主且修书于太子,臣这便安排人马。” “舅舅大恩,嘉和没齿难忘。”薛云图起身一揖到地,她站直身子,面上忧思仍在,“只是父皇身子一日差过一日,又有薛安环伺在侧,只怕皇兄晚上一刻……” 她以手掩口,只觉心惊rou跳。 傅怀荫盘算之后也叹气道:“江南路远,臣的人马虽不招人注意,却也比不上朝中八百里加急之报来的快捷。” “之前父皇病危之信便是由快马而去,若薛安真与人勾连窜通一气,想来再次急报也传不到皇兄手上。”薛云图心中焦躁不安,放下手中毛笔,在书案前来回踱步。她看着傅怀荫那与傅砚之相似的五官,突然想起他临别赠言,“舅舅……韵拾临别曾有一计与我,你且帮我参量。” 这一句哀哀恳求,生生将傅怀荫想起庶子后的满心怒火全憋了回去。他细细听了薛云图的话,认真想过才开口道:“太子对公主爱重满朝皆知,想来快报传以病讯是说得通的,只是在这上面擅动手脚怕瞒不过薛安耳目。” 薛云图重新走回书案之前,拿起方才掷下的毛笔静静写着书信。她笔尖一提书完全篇,回过头来看向傅怀荫:“公主自然是要真病的,假戏若不真做,如何瞒得过那□□臣逆贼?” 自然是瞒不过的。 薛云图双手捏着信纸一角,高高举起。她轻轻吹着气加快墨迹干下来的速度,然后将薄如蝉翼的上好灞桥纸整齐叠好,双手交到了傅怀荫手中。 “舅舅,那便全都交托给你了。”她言辞切切,却又如撒娇的孩童一般可人,让人完全无法拒绝。 傅怀荫捏着那张纸,犹豫再三终于重重点了头:“晚些时候,我送你去左院判府上。” 在傅怀荫看不到的角度,薛云图的神色因听到“左院判”的名号而变得有些晦涩不明。 不过薛云图到底点了点头,听从了他的安排。 太医院院正年近花甲,已到了当退之年,左院判却正是青壮年岁,乃是太医院中除了院正外头一号人物,未来院正的不二人选。 年近五十的左院判林其生大概从没想过,有朝一日竟有公主亲自登门拜访。 当武威将军领着的侍女摘下风帽的一瞬间,认出对方容貌的左院判膝下一软,险些跪倒在地:“臣林其生,参加公主千岁!” “林大人不必多礼。”薛云图亲自扶住他的双臂,阻止了对方下拜的动作。她与惊慌抬头的御医四目相对,正对上对方胆战心惊的双眼,“林大人也不必害怕,本宫这次前来并不是为了追究大人医治父皇不力的罪责的。” 林其生打了个哆嗦,到底跪了下去:“臣学术不精……枉为人臣。” 薛云图这次没再扶他,反而径自坐在了不远处的圈椅上。在她的身侧,傅怀荫身姿笔挺的站在那里。 “林大人,本宫是来讨药的。” “讨药?”见着公主确实没有责罚的意思,林其生的声音虽依旧打着颤,到底镇静了许多,“不知公主想讨哪位药?” 端坐在上首的薛云图发出一声嗤笑:“本宫不通药理,也不知具体的名姓。不过林大人出自杏林世家历代为宫中御医,想来能为本宫解惑。”她微微弯下腰,靠近了林其生,“本宫要的,是一味能迅速使人重病又不致死且极快就能治愈的药。” 林其生悚然一惊,猛地抬起头来。 在他的前面,是嘴角含笑的公主与一脸阴沉的武威将军。瞬间脑海中就转过了许多宫中隐晦之事。 “臣、臣……”御医跪在当中的身子已抖的像风中落叶一般,连话都说不明晰了。 过了许久,薛云图才坐直了身子淡淡开口道:“林大人不必担忧,本宫这药是给自己吃的,不会因此害了你的性命。” “臣不敢!臣不敢!”林其生闻言却抖的更狠了。 “不敢?”薛云图似是想起了什么糟心事一般冷哼了一声,“林大人的胆子素来大的很的。你且放心,这次的事绝不会有任何人追究。你只告诉本宫,这药,到底有还是没有?” ☆、第 31 章·补第28章 第31章 这大概是林其生有生以来最为难熬的时刻。年近五旬的太医院左院判跪伏在地保持着叩首的姿势,冷汗已将脊背的衣衫浸得湿透,门外微风吹过就忍不住微微打着哆嗦。 他也不知到底是因为怕,还是因为冷。 春日的风带来的,并不全是温暖宜人。 “林大人,想好了么?”坐在上首的薛云图捧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居高临下的看着脚前跪着的人。 圣上虽然病危,但公主依旧是这大黎朝中最尊贵的几人之一。 作者有话要说: 林其生犹豫再三,终于抖着声音开口道:“禀公主,那药真的没有。” “没有?”薛云图嘴角含笑,声音中却一丝笑意都无,“我怎记得不是这样?” 她在前世因着皇兄突然病逝曾仔细翻查过宫中几味秘药,也曾去太医院中问询过当时已是太医院院正的林其生,虽没查出皇兄病逝的隐情却将那些奇怪作用的□□、秘药、补药都了解了个通透。 “果真……没有!”林其生抖的更狠了些,他抬起头将祈求的目光投向了站在薛云图身后的傅怀荫,“将军!还求将军帮臣说句话啊!” 他临近门时是听到公主与武威将军间的亲近称呼的,此时不由将期望放在傅怀荫身上。 从林其生进门起就没有说过话的傅怀荫笑的十分温和,完全不像平日朝堂上的冷若冰霜:“林大人这是哪里话,傅怀荫不过是来为公主保驾护航罢了。” 林其生一僵,又将头埋了下去。 短暂的沉默之后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