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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得了?”肃十凑上来取笑他,先给他比了个鬼脸,又急急忙忙拉着他去看看他们都带了什么好东西。 纪言初见状一笑,索性转了步子要去回房歇息。此事慢慢揭过不提,一切只如常。 有纪言初在,陶娴也不敢来找他,肃全就这样胆战心惊地挨过了一个月,内心的恐惧谁也不敢说,他常常一到夜里就如置身冰窖,只害怕那夜的噩梦又来重蹈。 可是他也渐渐地发现了自己身体的不对劲。 这日正要给几位主子上饭菜,不知怎么的,他自胃里翻涌上了一股酸感,难受地想吐,于是赶忙把菜盘转而交给肃昧,自己跑到房外拐角,撑着墙就一个忍不住,哇啦哇啦地吐到腹内空空。 好容易才把那阵恶心感压下,拍了拍衣摆,生怕有半点溅上的污物。“也不晓得最近是怎么回事。”肃全想。他略略歇了歇,担心里屋其他二人服侍不好,连忙站直了身就要走。 “你这是......怀孕了?” 肃全瞪大了眼,他转过身,看见主夫大人扶着肚子站在他身后,正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怀、怀孕了。 啪嗒一声,他脑内有像是有一根弦断了。 正堂。 大夫把过他的脉,摇摇头叹了口气,退开后向纪言初拱了拱手:“薛相公猜的没有错,这位小哥......确实是怀有身孕了。看脉象已经一个多月,这......唉......叫怎么回事。” 她看他穿衣打扮都是未嫁小厮的模样,想必肚子里的是通jian之胎了。于是她当下也不敢多说,急急请辞了出府,生怕惹祸上身。 “你肚子里的胎儿......是谁的种?” 与自己形单影只地跪倒在冰凉地砖上不同,主夫大人此刻坐在正位,他疲倦地撑着头,也不看自己。边上主子小厮全站在他身边,生怕他出半点闪失。 “......一个多月......是家主的孩子?”纪言初像是早有此猜想,他的面色十分难看,一字一句地问道。 众人闻言面色皆是一变,尤其良儿谨儿,两人俊脸一瞬间煞白。 肃全一愣,心上泛苦,轻轻地摇摇头。 良儿谨儿见状心下暗舒了一口气,纪言初眉头却更深地皱起。 “不是她的,那是谁的?”纪言初此时慢慢起身,他站在肃全跟前,面有不忍地说道,“秽乱家风,若是上报给官府,你......我也容不下你了。” 肃全闻言惊抬头,拉住纪言初的衣摆,眼泪不由地就滚落了下来:“奴才......奴才什么都说......” “奴才是被贼人所jian.......不是自愿的......我没有、没有秽乱......”他攥得手指泛白,无力哭道,“不要......不要赶我走......” “被贼人所jian?”众人闻言惊道。 肃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抓着纪言初的衣摆,哽哽咽咽地哭诉:“主夫大人走的那天夜里......那贼人......那隔壁的、杀千刀的陶娴!她、她偷偷进了屋子,将我jianyin了呜呜呜.......” “这是丢尽祖宗颜面的事......奴才不敢说.......如今,如今主夫大人要赶我走,我、我真是死了也好——” 肃全面上一片绝望,他断断续续地说着,几乎要哭断气了。 “肃十肃昧,你们去把李家相公请过来,告诉他实情,让他把陶娴带过来。”纪言初伸手把肃全搀起,替他顺顺背,又对谨儿吩咐道,“你去煎碗堕胎药来。” 那边李相公闻言也是惊呆了。他令妻主的几个小厮去将睡在房里的陶娴捉来正堂,当着众家仆的面,脱下鞋底子就抽了她一个大耳刮子。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薛家的仆从你也敢动!” 陶娴正睡得人事不省,迷迷糊糊被抓了起来,还没等反应过来,脸上就一片火辣辣的疼。她把眼一瞪,刚要发怒,却发现是自家主夫,气焰登时灭了个一干二净。 她还要开口争辩,哪料到李相公反手又是一巴掌,闻得他恨声道:“那个肃全是有多少好,能有多国色天香?叫你这样眼巴巴地丢我们家的脸。”他犹不解恨,顺手抄起身边的砚台就往陶娴头上砸,砸了好大一个血窟窿,“你可知道他是薛家相公的贴身小厮!” “你也不看看他的身份!薛家相公是什么人?薛家家主又是什么人?莫要说我了,等到春试一过,你家家主在她面前都要矮上几个头!” “如今我们家,指不定还有什么事要去求着他们家家主,你倒好,惯会坏好事!” 肃十肃昧固然守在大堂门外,不方便见别家主子训人,只是因为李家相公说的话气力太足,那些破碎的话语还是隐隐约约地飘进了他们的耳朵里。 肃昧先气得眼泪汪汪:“你看这说的什么话!不过是想着我们家的权势罢了,他这样打这样骂,也不过是看在主夫大人的面上——倒哪有半点把肃全当人看!” 肃十默然不语,却偷偷拿衣袖揩了揩眼角。 肃昧越说越想哭,他向肃十问道:“李家相公难道不是男子吗?他难道就不同情同情肃全吗?肃全那么惨,可李家相公话里话外,竟好像那贼人只是欠考虑,不该惹的我们这一家,而不是不该去羞辱男子!”他拿肃十的衣袖揩面上的涕泪,肃十还是默不作声,“我问你,我们男子在这世道上,果真这样艰难吗?” 40.陶娴之死 肃十被肃昧这一叠声的问,给砸得头脑不是很清楚。他心下也剧痛,却不能组织起只言片语,只好摸着肃昧的额头喃喃道:“不是的......不是的......” 他声中低落,像是安慰肃昧,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大概多说几遍,连自己都会相信真的不是了吧。 可是到底什么不是,什么是呢?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明白。 薛家。 陶娴被李家主夫亲自拿绳子绑了,送上了薛府。 “畜生!还不快些给薛相公赔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