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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 “我放你走吧。”他低声说。 “男子的清白从来束缚不得我。我心里确实喜欢你。”薛梓珂忽然睁眼,没头没脑地接了一句。承和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她是在接自己之前的那句话。 承和听到这句话,心中一时又喜又忧。正不知如何是好,却看薛梓珂翻身坐起。她一掀开被子,凉意从外头灌进来,他下身未穿亵裤,私处湿漉漉的毛发被她动作间的风一吹,冷得他打了个哆嗦。 薛梓珂下床,从散落一地的衣衫堆里找出自己的衣服披起,拾起裙裤,抖一抖快速穿上。 承和一直皱眉看着她,终于在她窸窸窣窣地系好衣带要起身的时候,他张口急切问道:“你要去哪里?” 他开口方觉后悔,前一刻才故作潇洒姿态地放她走,因他宁肯为心爱的人守着身到老,也不肯强逼迫她休夫再娶,她若无心便休了,自己也不算太过于卑微,反被她怨恨。而方才出口的这一句,却将他心中情意暴露无遗,于一个熟读礼义的皇子来说,着实跌尽了脸面。 原来薛梓珂走到炉前,要为他拨起炭火。等温暖的火光星星点点亮起来的时候,她侧头对他冷声说道:“我只求你,放他一条生路。莫要再生事。” 承和闻言愣住,看她大踏步走远,走出殿门。 自她走后,他一直垂头枯坐着。也不知等了多久,殿门又被推开,他抬头望去,却是贴身的宫人。 “殿、殿下.......大事、大事不好了......”那宫人跌跌撞撞走进来,行到他榻前跪下,先连连叩首,再哆哆嗦嗦地哭道,“早晨薛大人走的时候......直奔了陛下寝宫里去......我听陛下那边的哥哥说......” “薛大人似乎......似乎说愿意摔碎了玉如意......要请陛下、请陛下将.......” “将殿下、殿下许给她做平夫!” “薛大人请罪说是......说是自己酒后乱性......冒犯了殿下......” “陛下先听说玉如意......怕是回想起昔时旧事......已经是气得面色铁青......” 承和的手指都攥紧了锦被,面色一寸一寸地惨败了下去。 那人或许是跑得太急,又哭又喘气,上下不接,自己先咳干了嗓子。 “陛下再听说做平夫.......当下就忍耐不住......劈手打了薛大人一巴掌......” “那边的哥哥......现在说是......说是......陛下......要赐、赐死薛大人......” “请、请殿下速速过去!” 53.大结局 醒木一声重收,那茶楼上说书的人抬手呷了一口茶,咳了咳,又变了嗓子,活灵活现地学了起来:“若殿下再迟一些、怕是晚啦!” 她不再学男子讲话,咳了一咳,回复了本音,婉转笑道:“当今承和殿下,那一日跪在陛下的殿门外,从早上跪到夜间,只求能放薛大人一命,求陛下将他下嫁给薛大人。” “再之后的事情,大家也都晓得。皇子殿下作为平夫嫁到了薛府,没过了几个月,原本的薛家正夫想是当时听闻了一些风言风语,刺激太过,早产生下了薛府第一个嫡子。说来这个嫡子,真是差差一丁点儿成了庶子。真是差差一丁点儿。” “好在薛大人治家有术,家宅平安,后院里可说的男子多着呢。说完了皇子殿下,咱们呐,再来说一说薛大人府上的那位姜侧夫。” “姜家儿子,就说当时的人,哪个不晓得?那可真是安乡出了名的美人。” “他啊,和薛大人从小就青梅竹马,后来长到十来岁的时候,他爹收了财主家的聘礼钱,把个风华正茂的少年郎,嫁给财主当了继室。财主什么样的人?四十多啦,老啦!这还不说,她当时啊,都已经半身瘫痪啦!半身瘫痪的人,还能配上这么好的少年么?” “咱们就长话短说,姜家儿子嫁过去,没几个月生了个女儿,老财主还有一个老爹,老爹可高兴了,只可惜哟,那时候财主已经死了。” “老财主这样老了,若是还能给人下种,那可是真可喜可贺。只是啊,下种的,真真另有其人。咱们如今说说已经不要紧了——是咱们的薛大人。” “财主的老爹起先看自家女婿总往薛府跑,起了疑心。带了疑心一看,小孙女果真怎样看怎样像薛家家主,一阵逼问之下,姜家儿子果然受不住了,哭着承认自己......咳咳......偷情的事。” “人家风流才女的事......怎么能叫偷呢......不,不不不,抛开在下的个人倾向,我觉得薛大人在此事上......真是做的有些不妥了。” “但是女子嘛,更何况是才女,风流一些也无妨,天性如此,这都是应该的。” “再说后来,财主的老爹一怒之下,就将姜家儿子浑身上下都扒光了,脸上画了个荡夫的字,把他带着几个月大的孩子,给扔到了薛府门口。” “哈哈,我刚好也凑上了那个热闹。当时围观的人,啧啧,多少多啊。原本众人捧夸的姜家儿子,浑身赤裸,只有好心的路人给的一件衣裳,勉强遮住了要紧处,整个人要哭不哭,灰头土脸的。” “他怀里还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儿,哭得哇哇乱叫,想是饿着了。可是姜家儿子敢给她喂奶吗?不敢的。他只要稍微一动就会春光外泄,要知道围观的人里,有好心的路人,也肯定有轻薄的浪荡女人,多少双眼睛看着呢,就等着他出丑。” “是薛大人亲自出府,把他和孩子抱了回去。里头的事大家也都猜得到,不过我看过了,那孩子长得也着实像她,薛大人就是想赖也赖不掉。薛大人隔了几天就立了侧夫。当时的人这也就心知肚明了,那个孩子,果真是她的种,是薛府的第一个女儿。” 台上的人说得唾沫横飞,台下的人听得如痴如醉。在无人察觉的角落里,原本站在门边的女人,手里抱着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孩子,想是觉得时人八卦过于无聊,她转了个身正好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