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楔子
王玉嬛的十八岁生日是一个很寒冷的夜晚。 虽然离新历新年只有两天,但毕竟还是冬天,离温暖的春季还很远。 她是腊八节出生的,阳历十二月三十日。外公生前常说,她本该是小一岁的,谁叫她在mama腹中不足八个月就着急出来了,硬生生给自己加上一岁。不过,正好是腊八节那天,是佛成道节,好日子啊! 王玉嬛不清楚到底是哪里好。不过,应该也不算是不幸。毕竟,比她过得更苦的孩子多了去。 此时,夜深人静,奢华客厅里的大屏幕在播放一些提前庆祝新年的节目,王玉嬛没兴趣看,正在打算关掉,突然在屏幕中见到一张熟悉的脸庞。 年逾不惑的男人,一身条条不紊的西装,俊美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举止间透出优雅大方的气质。他,明明是一个现代人,却好像是从古诗词里走出来的王尊贵族,利落的西装也被他穿出古韵来。 王玉嬛轻笑一声,没想到今天终于还真能见到他,只不过是透过一层屏幕而已。 “王省长,据说您也有一个女儿,请问您在跟这些孩子接触时会不会自动带入和女儿相处的感觉?” 电视里的男人正在跟一群小朋友玩耍。他教他们读书写字,还握着手教他们画画。接受采访时,他笑得无比慈爱,说:“说实话,我其实并不是一位称职的爸爸。与这里的孩子相处时,我总不禁想起自己的女儿,也常常反思自己过去陪伴女儿的时间是不是远远不够。与此同时,我也对那些不得不远离家乡去外地工作的父母感同身受,我深刻理解一个父亲不能参与自己孩子成长的过程中是有多痛苦和遗憾。在新的一年里,我们将会加强关注农村发展问题,尽快缩小农村与城市之间的差距,让更多父母无需远离自己孩子……” 王玉嬛把电视关了,不想再听这些虚伪的话。 虽然他的声音格外温柔,可是她明白,对谁都温柔的人,才是最冷情。 桌子上的蛋糕被风吹冷了,王玉嬛都没吃一口。 张婶进来的时候,见她还静坐在餐桌前,看她的眼神也有些怜惜,安慰:“小姐别难过,先生只是太忙了,并不是不想陪你过生日。他早就给你准备礼物,那可用心了……” 王玉嬛自嘲地笑一笑,呢喃:“还真用心……” 她其实是习惯了一个人过生日。现在这样子还算好的了,有一年他甚至忘掉她生日,等想起来已经是一个月后,也许是心里有愧,那年就给她多转点压岁红包。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还能期待什么? 那么多年,还不够清楚自己的地位吗? 十二点整,她手机响铃,屏幕上是“爸爸”两字。 王玉嬛不接。 果然,一通电话无人接听之后,再也没有什么后续了。他对她从来都是这样,该做的就照样做一下,走个流程。至于她态度如何,对他毫无影响。 过了良久,手机振动一下,显示一条短到无法再短的短信:“嬛嬛,生日快乐”。 她点进来看了一下,希望后面还有什么内容。可惜,并没有。 比下面移动公司发来的祝贺还无聊。 她随手删了,也不回。 凌晨,她把蛋糕扔在垃圾桶里,转身上楼,回自己房间。 她房间很大,墙上挂满她从小到大所获得的奖状、奖章。在一角落里,却挂着与其他东西格格不入的一幅未完成的画。画中只刚涂好蓝色天空,海上波浪都没来得及画完,太阳也没有色彩的。 她躺在床上,盯着那幅画。看着看着,眼眶酸酸,最后哭起来。 ………… 第二天晚上,那人终于回来了。 王玉嬛听见门外的车声,不自觉地走到窗边看一眼,只见男人下了车,看样子瘦了些。 她把窗帘拉上,不看了,也不下楼去。 过了一会,一切还是好安静。 她换了衣服,穿上羽绒服,背上背包,然后下楼。 男人坐在沙发上,手扶着额头,看似有点疲惫。 她不跟他打招呼,就打算走出门外。 “去哪里?”背后响起男人的声音,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她咬着嘴唇,如实回答:“我去老师家,有几道题不会做。” 男人又问:“女老师?” “不是,男老师。”她低头,还是很诚实。 男人微微皱眉,道:“半夜去男老师家,成何体统?” 她假装听不见,就这样走到大门前。 “站住。” “连爸爸说的话都不听了吗?” 她冷笑,头还不回,只说:“您现在像我爸爸吗?我还以为您是包养我的金主,有闲就来逗逗宠物而已。” 男人似乎生气了,只是他修养好,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还是把怒气收敛起来,拿上茶杯尝一口碧螺春之后,才温声道:“说什么混账话,乖,回屋里去。什么题目,给爸爸看看。” 王玉嬛站着不动,笑说:“没有题目,我只想和老师睡一晚。爸爸,您也要?” 男人把手里茶杯放下,脸色冷了几分。 “在爸爸生气之前,你最好吧这些话收回去。” “对了,我差点忘了,爸爸您也不是没睡过……” 她刚说完,男人不知何时已站我来,走到她背后。 她被压在门板上插穿的那一瞬间,还忍着不哭出来,大声骂:“王琅,我要去报警,告你……告你强jian亲生女儿……” 只听他云淡风轻一笑,说:“三年了,你被爸爸入了整整三年,怎么现在才想报警呢?” 在极乐之巅的那一瞬间,他咬着她耳朵,道:“王玉嬛,看,你sao浪得很,每次都被爸爸插得不停潮喷。去告爸爸时,别忘了讲这事,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