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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也看不清船上几人的模样。 这时只听到那边一个熟悉的声音朗声笑道:“戎臻王,又见面了。” 栖夙!巫越眼中冒出熊熊火焰,恨不得立刻将那人烧为灰烬。 “是你劫走浮图?”巫越喝问。 “然。” “你到底想做什么?” “呵呵。”栖夙笑了数声,道,“浮图先生学识过人,在下仰慕已久,想请他去庆国做客。” “你敢!”巫越怒道,“浮图乃本王之人,岂容你窥视!” “很快便不是了,他若到了庆国,在下必以上礼待之,断不会折辱他分毫。他日浮图若成为敝国宰辅,在下必派人前来多谢戎臻王的成全。” “成全?”巫越咬牙低吼一声。 “哈哈!”栖夙又大笑几声,道,“今日之事就当在下离开前送给阁下的最后一份大礼吧!保重!哈哈哈……” “站住!”巫越忍不住冲到河中,睚眦俱裂地看着小舟远去。小舟渐行渐快,远非游水能赶上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浮图被那个男人带走,心中的怒火几乎让他发狂。 巫越立在河中,身后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之听得潺潺流水声与芦苇在风中的摇摆之声。 不多时,巫越忽然闭上了隐现赤红的眼,待到睁开时,已恢复了冷静,他一边上岸一边下令道:“改道东南,朝灰河行进,同时派人通知戎臻与中都两地,只须告之大概去向即可。” 栖夙,你等着,本王发誓,绝对会亲手将你碎尸万段! 当墨非从昏睡中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午后,原本的小舟也换成了一艘商船。 她一脸疑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直到看见栖夙出现在眼前才慢慢梳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又是你。”墨非冷冷得看着他。 栖夙笑道:“浮图先生,在下失礼了,不得已出此下策将你请了过来。” “这也叫‘请’?”墨非讽道,“在下真是受教了。” 栖夙叫人给墨非端来一些食物,道:“想必浮图已饿了,不妨坐下来饱食一番?” 墨非不为所动,只是淡淡道:“你这是要将我带去庆国吗?” “然。”栖夙笑道,“庆国很快便能将景国攻下,届时百废待兴,民心浮躁,诸多事宜还须请教浮图。” “以栖夙的智计,何须他人指手画脚?”想起这人为达目的不惜水淹沃野,造成数十万百姓家破人亡,生灵涂炭,瘟疫四起,实在狠毒。 栖夙只是笑笑不语,他起身道:“在下自知浮图对在下愤恨难平,然日久见人心,在下必会用诚意打动浮图的。请浮图暂且委屈几日,待到庆国再说其他不迟。” 见栖夙出去,墨非环视一周,房中除了一张床和一套桌案之外再无其他物件,透过小窗朝外看去,只见河水流动,两边山峦起伏,完全不知身在何处。 她又检查了全身上下,此时身上除了几块碎银和身份符牌之外,怀中的军刀竟也安然无恙,显然栖夙并非着人搜她的身,在他眼中,自己不过一文弱士人。 摸了摸怀中的刀,她心想庆幸,这大概是她逃走的唯一希望了。 如此想着,墨非的目光移到桌案上的饭菜,也没多少犹豫,放开了吃起来。 之后几天,墨非一直在平静中度过,平时或去甲板上透透气,或待在房中看书,栖夙让人送来了几卷书册给她打发时间,多是庆国名士的著作,他大概是想让自己对庆国产生好感。 这日,栖夙忽然来见她,告之即将到河口,准备换船。 墨非问:“哪个河口?” “原虞国境内的灰河界山水道,从此处换船之后,我们就会转入璧江,沿东一直朝庆国的方向行驶,大约半个多月便会到达庆国西南边境。” 半个月,时间有些紧,墨非暗暗思忖着。 栖夙又道:“在下知浮图素爱干净,只是途中多有不便,待到换船时,在下就叫人给你准备一桶热水,让你好好梳洗一番。” 墨非没有反驳,只是说了句:“如此也好,顺便准备几套换洗的衣物,另外,在下还要上好的香牡和氺露,平时用惯这些东西,好不容易有机会清洗身体,我就不客气了。” “香牡和氺露?”栖夙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着应允道,“没问题,船靠岸之后,我立刻着人去买。” 墨非所说的香牡和氺露是贵族常用的洗漱之物,有洁净污垢和护肤的功效,价格不菲,而且不太容易买到。她平时虽也有用到这些,却并非特别钟爱。她此时这么说,不过是想拖延开船的时间。 “浮图但有所需尽管言之,在下必尽力满足。”栖夙恳切道,“当然,除了让你离开,其余任何事都好说。” “多谢好意,在下想休息了。”墨非不欲再多说什么,立刻下了逐客令。 栖夙也不生气,有礼地告辞离去。 待到换船当日,栖夙不但为墨非换了一间宽敞的房间,还让人抬来了一个大木桶,里面的热水雾气腾腾,伸手下去,温度适宜。 墨非问:“我要的香牡和氺露呢?” 仆人答道:“大人请原谅,公子已经派人去购置了,可能还需要些时间,今日只能先委屈大人用用这普通物什。” “我用不惯这些东西,你们拿走吧,把水留下便好。” 仆人只得收拾好洗漱用物退出了房间。 墨非先将门扣好,然后脱下衣服,迅速将自己清洗了一遍,重新裹上胸布,换上新衣,并小心地藏好军刀,这次她将刀绑到了腿上,这样更不容易被发现。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墨非定了定神,上前打开门。 栖夙那张熟悉的笑脸印入眼中,他道:“实在抱歉,在下没想到浮图所要的东西在这镇子上如此难寻,委屈浮图了。” 墨非面无表情,一语不发。 栖夙看着他那头湿润且略带凌乱的短发,竟觉得有些可爱,尽管他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却有种怡人的清新和禁欲的美感,不由得又想起浮图女装时的模样以及那个暧昧的夜晚,他心中似乎有些怪异的sao动。 栖夙咳了一声,道:“我让人把你房间收拾一下。” 墨非突然开口问道:“几时开船?” “在下说过要尽力满足浮图的要求,如今若连这小小的香牡等物都买不到,岂非失信于人?故在下会让船多停几日,总不能让浮图连洗身之物都没有。” 墨非垂下眼,掩去眼中的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