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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果然可称为“妖异”。 船一直行驶了两日,才驶出了幻藻区。一路上风平浪静,行程顺利。 数日后,船终于在庆国邠州靠岸。 这个时代还没有真正的海港海防设施,只是建了几处稍显简陋的平台和瞭望塔,备有少量水师,装备粗糙,看起来像渔夫多过海军,显然这个国家很少进行海战,沿海基本不设防。 栖夙先派人给邠州城守报了信,然后便又车马来接。 墨非跟着栖夙上了马车,一路朝邠州城行去。 看邠州城守亲自来迎的恭敬态度,也可以想见栖夙在庆国的身份必然尊贵,可是她竟然至今都对此不清不楚。 “你到底是何身份?”墨非忍不住询问道。 “呵呵,浮图终于也对在下有些兴趣了吗?”栖夙笑道,“如今也毋须再瞒,在下乃庆国阐修君之子。” “阐修君?”墨非记得曾听百里默等人谈起过,此人是庆国极有威望的实权人物,除了皇族之外,即使宰相也要礼让三分。阐修君有三个儿子,分别名为宁逸、安暄、博雅。栖夙是哪个? 栖夙似是看穿了墨非的疑惑,回答道:“在下就叫‘栖夙’,并非阐修君三子中的任何一个。” “那你……” “我与宁逸等人并非同母所生,而且自幼与母亲移居他处,成年后又喜好四处游历,故‘栖夙’之名鲜有人知。” 栖夙脸上虽然带着笑,可是眼中却无半分笑意,与他平日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而且听他说起阐修君的语气似乎有些淡漠,看来他们关系并不好。阐修君的三个儿子都是庆国名人,而栖夙却如此低调,其母亲莫非是阐修君的姬妾,故地位不高? 算了,多想无益,还是先考虑下自己以后的处境吧…… 马车在邠州城驿馆停下,城守亲自将栖夙等人送进馆内。 莫非也紧随在侧,她脚上的铁锁依然没有取下,虽有裙摆遮挡,但行走之间会发出“锵锵”之声,令邠州城守等人侧目不已,却又不敢询问,只是心中奇怪,这名男子莫非是囚犯?但囚犯为何能与栖夙并肩而行? 在安排房间时,城守原本将墨非与侍卫安排到一处,却不想栖夙要求给他安排一间上房,并嘱咐妥善照顾。 这让城守更加好奇,这名清秀的男子到底是何人?难道是栖夙从某地掳来的男宠?所以才需要戴上锁链,防止他逃跑?可是这么一个文弱的人,需要如此大阵势吗? 当然,这些都只敢在心中想想而已,他根本不敢问出口,作为一边陲小城的城守,他明白自己没有资格管这些贵族的闲事。上面的人要求怎么做,他照办即可。 “浮图,我们就在此休息两日,后天再赶路,到达谛珀大概还需半月。”栖夙对着墨非如此道。 墨非无可无不可,反正都到了庆国,既来之则安之,没什么好想的。 栖夙又道:“我让人给你烧水,行船数日,浮图想必很是疲惫了。” 墨非淡淡道:“你让我带着铁锁沐浴?” 栖夙沉吟了片刻,道:“抱歉,在下还不能给你开锁,浮图聪慧过人,在未到达谛珀之前,在下实在不敢掉以轻心。” “那你让我怎么脱裤子?”墨非突然来这么一句。 “……”栖夙噎住,顿了好久才道,“我让人给那你解开一边。” “你何必如此小心?”墨非略带讥讽道,“我即便逃出去,你也能很快抓到我。” “此处乃邠州地界,浮图若是逃跑,在下实在很难保证你的安危,因为不希望浮图受到任何伤害,故只能防范于未然,还请浮图见谅。” 看来栖夙是不打算再给她任何机会了。墨非如此想着。 不多时,热水送到。 栖夙道:“浮图若是不方便,只管叫几个女仆服侍。” 墨非摆手:“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将房中的人都支了出去,墨非锁上房门就来到桶边,解下衣物,迅速冲洗了一番,连栖夙给她准备的香牡都没顾得上用。 准备穿衣时,墨非拿着束胸的绷带看了看,很久没清洗了,可是她目前没有多余的替代品,只能忍着重新绑上。 栖夙给她准备的是庆国的服饰,淡蓝打底,紫色印花,靛青色的腰裹,搭配一条米黄色的流苏绳,素雅中带着几分贵气,比之炤国的服饰,多了一分庄重,少了一分率性,这大概是因为庆国文风比炤国浓郁的原因。 可惜,左脚上垂着的铁链大煞风景,让墨非研究古服的兴致大减。 戴着这副铁链多日,她的脚踝处已经磨破了皮,一不小心,还会蹭出血迹,隐隐作疼。 吃过饭后,墨非让仆人给拿了些伤药过来。 只是看着罐中那一团黑乎乎的泥状物,墨非又犹豫了,这真是伤药吗?看着忒渗人了。 正当她再用与不用间天人交战时,栖夙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墨非露在外面的双足,铁链锁扣处,已经红肿破皮。 他快走几步,坐到墨非身边,道:“抱歉,是在下考虑不周。” 墨非淡淡道:“你何必对阶下之囚道歉?” “唉,实在是情非得已,让在下给那你上药吧!” 墨非惊悚地看了他一眼:“你给我上药?” “呵呵,很奇怪吗?”栖夙道,“当年我在外游历时,也时常受伤,侍卫仆役若不在身边,伤口便由我自己处理。” 这能相提并论吗?哪个贵族会纡尊降贵给别人亲自上药?脑袋坏掉了吧?他们还是敌对关系呢! 墨非忙拒绝道:“不用了,我自己来。” 说着也不待他反应,便用木片舀起那可疑的伤药,抱着莫大的决心,朝伤口涂去,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