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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回答,只是痴痴地看着她。 看她,因为想看她,所以就看她;还为了静心,要摒除心中杂念,摒除刚才和崔嵋争论的怒气,方能全心全意地投入cao琴。 这样当众联弹,不为卖弄,不为输赢。 这是用全部的情感来体验他们的爱。 清哑很快被他吸引,也痴痴地看着他。 从第一次见面争吵,到如今坐在一起,他们走过了漫长的一段人生旅程,也经历了沧桑的心理历程,他们都无怨无悔。 两人深情凝视,眼中只有彼此,忘记了下面的人。 清哑忍不住道:“方初,我喜欢你!” 方初柔声道:“我也是。时时刻刻都想你!” 清哑呢喃:“方初!” 方初轻语:“清雅!” 凑近她一些,喃喃道:“爱你之心。天地可鉴!” 清哑想了想,道:“爱你之心,星月为证!” 说完。还抬头瞧天上—— 嗯,有一弯月牙也有星星! 方初被她天真的模样逗得想笑,又柔情泛滥,自问道:“要怎样爱你呢……” 想拥她入怀,亲她怜她,在星空下坐到地老天荒! 怎样都不够,心中都不足。老像缺了一块不圆满,须得将她嵌入体内,合二为一。方能满足。 清哑忽想起来,道:“还要弹琴呢。” 手先就按了下去。 方初也伸出右手。 下面人看呆了—— 难道他们要各出一只手弹琴? 不等他们试想这种可能性,上面琴音已经传了下来。 众人坐不住了,一起蜂拥至游廊下。仰面盯着那两人。 无论南北两岸。在前看还是在后看,都看得很清楚:他们背着两只手,各自只出一只手,一按,一弹,互相配合。 可是,听在耳内,明明是和谐的琴声。 岂止和谐。简直无法形容的美妙。 似龚先生、韩希夷等人,无不是音律高手。皆听出琴音虽纯净,却充满nongnong情感;这情感超脱了世俗的爱恨情仇,升华到极致,“情到浓时情转薄”,清淡隽永的琴音,令人沉迷而不自知。 世人都说,知音难觅。 伯牙相遇钟子期,乃千古知音。 眼前二人联手cao琴,心、神、意无不高度契合。 这般水rujiao融,又岂是“知音”二字可以形容的? 南岸女子中,林亦真捂住嘴,泪如雨下。 其他女孩夫人稍通音律的,均听得落泪,因为感动。 若自己也能有这样一个相知相爱的人,夫复何求? 什么牌坊,什么宣誓,不过是他们解决世俗问题的手段而已。他们心中,并不需要这些来证明他们的爱,他们彼此已深深将对方刻入心中,如同那天上的月亮,无论升起落下,都恒久存在。 韩希夷情不自禁,起声唱道: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他既不能融入她,也要陪伴她、守望她! 哪怕这歌是给他们做陪衬,他也无悔! 一曲唱完,已是满脸泪水。 至此,他才信清哑脱困那日对他说的“有些人面对一辈子,哪怕互相扶持,也不一定有爱;有些人只相处很短时间,却如‘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龚先生自语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上面,方初和清哑已经弹完,又转入下一曲…… 他们一直不停地弹奏,沉浸自己的世界中。 众人更吃惊:能联手弹一只曲子,可以说他们练习多,熟练了;会弹这么多,随时能弹新曲,只能说他们真正达到了心神合一的境界! 崔嵋发现自己闯祸了。 今日一过,方初和郭织女联手弹琴的事将传遍天下,郭织女为方初请赐牌坊的举动会更得人心,获得更多支持;他却嘲笑这桩亲事不过是个交易,为的是个‘利’字,什么后果可想而知。 他也顾不得听琴了,急速思忖应对措施。 方瀚海忘了崔嵋这个始作俑者,听得双目湿润。 他暗自庆幸,在得到清哑请赐牌坊的第一时间就决定接纳她,没有让事情发展 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总算对得起儿子,对得起方家。 方初和清哑这一弹,就是一个多时辰。 直到天色全黑,一弯上弦月挂在天上,两岸游廊下各色彩灯都点燃,绚丽的光芒照在水上,水莲格外朦胧神秘,美丽非常;月、灯、水莲等印在水中,上下交织,和着琴声,更添旖旎。 不知何时,琴音停住,四周一片寂静。 没有人鼓掌,没有人喧哗。 人们静静地看着上面那对人,满心柔情,久久不散。 寂静中,一道声音突兀响起:“崔嵋浅薄,误会了方少爷和郭织女的深情,深感惭愧。还望方少爷和郭姑娘能海涵!” 方初看着下面那个弯腰作揖的身影,轻哼了一声。 “反应真快!此人不简单。”他想。 “他做什么了?”清哑低声问。 方初道:“回头再告诉你。” 说完左臂抱琴,右手牵着她,小心翼翼下亭。 下来,严氏和吴氏早在下面等候了,方初将琴交给严氏,清哑交给吴氏,对清哑笑一笑,说“我过去了。” 清哑道:“嗯。你去吧。回头我雕个花瓜给你吃。” 方初笑道:“你雕,我肯定能认出来。” 严氏吴氏笑眯眯地等着两人说话,一点不耐烦都没有,等他们说完了,方初上了拱桥,才一左一右拥着清哑往大花厅来。 第601章 得与失 方初到北岸,崔嵋接住,再次道歉。 方初淡淡道:“崔举人不必如此。在下说过,在下和郭姑娘做事重在本心,世人如何评说,那也由得他。” 崔嵋笑道:“虽如此说,到底是在下浅薄了,当致歉!” 方瀚海道:“郭织女刚烈清白,敢堂堂正正向朝廷请赐牌坊,就不怕天下人评说,方显她光明磊落。崔举人自然也能说上一二。倘若织女藏头缩尾,不许他人妄言,岂不是心怀鬼胎!” 崔嵋嘴上道:“那是,那是。” 心下却想道:“上午才在茶楼威胁众人,现在又说得这般大气!” 方瀚海似瞧出他心思一般,冷笑道:“虽说郭织女不怕任何人评论,却也不能任人恣意污蔑。似余辅等人在市井中恶意中伤郭织女,岂是读书人所为?而崔举人当着诸葛大人和县尊大人和诸位的面提出看法,堂堂正正,大家有问有答,才是辩驳的意思,不会让人怀疑心怀叵测。” 崔嵋干笑两声,道:“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