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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年小心热,嫉恶如仇,哪里知道厉害! 严暮阳见这小子如此好骗,倒不好意思了。 他揽住方利肩头,低声道:“知道小表叔正直。可是搅了老太太的寿辰,你做孙儿的就是不孝。咱们还是走吧,让郭勤去闹。他是苦主!” 方利这才走了,一面还一步三回头地张望,一面心虚道:“祖母不会怪我的。祖母常教导我,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吧啦吧啦说了一通君子之道。 严暮阳心想,道理是如此,谁都能做圣人呢? 林姑太太可是老祖母的嫡亲女儿,她能不护着? 一面想,一面拉着他迅速撤离。 随着一声“来了”,郭勤推着林姑妈出现在人前。 看见林姑妈,方老太太心一沉,隐隐觉得不好。 林姑妈还不知身后换了郭勤呢,问道:“母亲叫我来有事?” 方老太太把目光转向郭勤。 郭勤转到前面,质问林姑妈:“你是怎么害郭织女的?” 林姑妈看见他一惊,声音尖锐道:“你胡说!谁害郭织女了?”一面朝众人扫视一圈,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要三堂会审吗?把证据拿来再说。怎么能听小孩子乱说话。” 几位老太爷都不满地看向郭家父子。 郭勤道:“你撒谎!是你下毒害我姑姑的!” 林姑妈道:“你胡说!我没有下毒!我怎么会下毒呢?我那天……” 她开始向众人说事情经过,说着说着,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清哑生产那晚的真实情形,还有方瀚海掐住她脖子无情叫她滚的情形,还有清哑和方无适前日羞辱她母女的情形…… 她身子不可遏制地颤抖,满眼都是仇恨,咬牙切齿。 是药性发作了,她把真实情况说了出来。 “我就是要她死!她本来都要死了的,怎么忽然不肯死了呢?这不行,她要死!她一定要死!我就用一碗参汤要了她的命……” 她在无意识状态下,泄露了心中强烈的恨意。 这是被清哑那日气疯了,所以失了优雅。 在药物催发下,她的表情几近癫狂! 方初霍然站起,眼神十分可怕。 方老太太等人也满眼不可置信。 郭守业父子更是怒不可遏。 郭勤追问:“参汤怎么能要命?” 林姑妈得意道:“因为刚生产的产妇用人参会大出血……” “住口!” 一声怒喝从门口传来,随着这声音,方瀚海一头冲进祠堂。 郭勤张臂拦在他面前,一大一小,一高一矮,两厢对峙! 郭勤神色凛然,目光锐利,像一只初次亮爪的鹰隼。 小少年寒声质问道:“方爷爷,你明明查出了真相,却袒护自己meimei,不公平处置;前天又教她们又合伙逼我姑姑答应把林家女儿给姑父做二房。你们方家就是这样欺负我姑姑的?” 方瀚海脑子乱哄哄的,不知如何回答。 刚才,他发现几位老太爷和郭家人都不见了,一问才知都去了祠堂,再听说大哥和母亲妻子儿子也都去了祠堂,独漏了他,他便知道不好了,急忙吩咐方奎去林姑妈那看究竟,若她也被人哄来的话,务必要拦住她,他就赶来了祠堂,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林姑妈陷入癫狂,依然不住口地“招供”自己的罪行。 她话语纷乱,不如对方瀚海说时条理清楚,但众人都听明白了。 方老太太面沉如水,问方瀚海道:“这么说,你早就知道?” 方瀚海扑通一声跪下,道:“是。可是母亲……” “原来你早查清了。”方初看着父亲,双眼血红,愤怒、失望、伤痛……他把目光转向严氏和大太太,“怪不得你们联合起来逼她。可惜,你们的算计注定要落空。你们没想到吧?清哑若没了,我绝不会独活!到时候你们再把无适也给除了,偌大一份家业可不就给方家继承了。再把亦真表妹许给方制,人财两得,这才完美!” 说完,转身向门口走去。 严氏如坠冰窟,急叫道:“一初,这些事,娘都不知道!” 方瀚海则转脸喝道:“方初,你给我站住!” 方初在门口站住,却没有回头。 “我给你们一天时间,”他斩截道,“一天内,我要听到姑妈的丧报。否则,自今日起,我便与方家断绝关系!”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冲出祠堂。 林姑妈触犯了方氏族规,必死! 如一些地方女子犯了jianyin之罪会被沉猪笼一样,世家大族都有森严的族规。方氏族规对jianyin、偷盗等罪都有严厉惩处。像林姑妈这样,因为不可告人的目的残害亲人,唯有一死,还要秘密处死,才能洗清其罪,才能免除家族声誉受损。更不要说,她触犯律法,现有郭家、沈家、严家数人作证。 林姑妈要将林亦真许给方初,固然有为女儿打算的因素在内,最主要的原因却是:她没有退路了。清哑知道她的秘密,这好比悬在她头上的一柄利剑,随时会落下来要她的命。 因此,她只能向前,无法退后。 她也知道方初和清哑感情深厚,要他纳林亦真做二房有些难,可是她没有办法,若不从此入手,她连接近清哑的机会都没有,而清哑,却一直在查那件事,形势对比,她只好利用大太太等人了。 第764章 退隐 郭守业父子也齐刷刷都站了起来。 郭守业冷冷道:“老太太,我们等着方家给交代。今日不得消息,咱们公堂见!还有,闺女我先带回去。留在方家,我怕她活不长。” 说完,他父子一起转身往外走。 郭大全临走叫郭勤:“勤娃子走!” 郭勤狠狠盯了林姑妈一眼,跟了出去。 沈亿三父子也站起来,扫一圈方家众人,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出去。虽是沉默,父子二人隐含的怒气更压得众人心头沉甸甸的。 严纪鹏向方瀚海道:“你太叫我失望了!她虽是你meimei,但郭织女也是你儿媳,还帮你添了孙子,还对方家有恩惠,你就是这样对她的?我虽不是郭家人,但受了郭家恩惠。这事方家若不能决断,从此后我不敢再与方家相交!” 又朝严氏喝道:“你怎么做婆婆的?儿媳都差点被人害死了,你还帮着外人给儿子找二房。枉费了严家对你的教导!我严家没有你这样的女儿!”说完也大步走了出去。 严氏只道“我没有”,便捂住嘴落泪,再也说不出别话。 方老太太捂住胸口,颓然向后倒在椅子上。 时刻注意她的方瀚海急叫“母亲!” 方瀚漫和大太太严氏也急急都围过来。 方老太太平息了一阵,问方瀚海:“既已查明,你为何不处置?那也是你儿媳,是你孙子的亲娘,你儿子的妻子!” 她一面说,一面重重顿脚。 方瀚海悲声道:“儿子处置了。儿子警告过meimei,要她永不许再踏入方家一步,也不许再来见母亲。谁知她顽固不化、死心不改……儿子……儿子不忍母亲伤心……” 方老太太幽幽道:“你下不去手?” 方瀚海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