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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丢了儿子,对手除了报复,还有更大阴谋,一定跟织锦大会有关。 夏流星眼前浮现一幅安静的容颜,微微失神。 “儿子丢了,她该多难过!” 想象她痛不欲生的模样,他的心也微痛。 他自嘲:她伤心,他不是该幸灾乐祸吗,为什么会心疼? 夏夫人看着夫君变幻不定的脸,甚至眼中露出伤痛神色,和吴青梅对视一眼,心中骇然——他,还是没放下郭织女吗? 他这般劳心,到底是因为这件公案,还是因为郭织女? 吴青梅看着夏流星,目光闪烁。 她心中想道:“原来,他这两日对我不大在意,是因为他姑姑家出了事……这样啊……” 饭罢,夏流星丢下一句“我还有事,夫人先歇息。” 夏夫人欲言又止,只见人早匆匆出去了。 吴青梅忙起身挽了jiejie胳膊,道:“外面走走去。消消食。” 这虽是县衙,然霞照县一贯富庶,县衙的大堂和二堂都修得十分整齐气派,三进内是官眷住处,也很精致,后面还带个花园。 走在花园小径上,吴青梅低声道:“jiejie莫急。只要姐夫破了此案,证实了自己清白,便可保无虞了。至于方家儿子……方家这样世家,织女又这样盛名,敢掳他儿子的绝非普通人,若不能保全性命,也不能怪姐夫。他不过一个小小的县令而已,动用了三班衙役和六房胥吏,已经尽了全力,结果岂是他能预料的。” 夏夫人听了心中一动,默默沉思。 过一会道:“我就怕连累你姐夫。” 吴青梅道:“姐夫又没有徇私,怕什么!” 夏夫人点头道:“虽说这样,但江南情势复杂,这官本就不好做,你姐夫家在先皇时又获罪过,真真是如履薄冰!” 吴青梅道:“jiejie这段日子多留意些前衙动静。咱们就算不能帮忙,也要做到心中有数,别等有了事,才慌慌张张地想主意。” 夏夫人忙道:“你这说的很是。” 吴青梅抿嘴笑了。 ※ 再说方初,出了县衙便让沈寒冰先回去。 他要去找韩希夷。 夏流星也好,谢吟月也罢,这件事不管是不是他们做的,眼下他都没有证据,与其大海捞针地查寻,不如主动出击。 夏流星是霞照父母官,若敷衍办案,就叫他此生绝了仕途。 而谢吟月那边,他须得从韩希夷入手。 于是骑马直奔韩家别苑,着门房进去通报。 方初曾和韩希夷是至交,数年前来这根本不用通报,都是直接自己进去的,如今门房见了他,一样不敢怠慢,急忙请进。 韩希夷也听说了方无适失踪的事,也正心忧,忽听方初来访,以为是来找自己帮忙的,心下觉得安慰,想他到底还是把自己当朋友的,忙亲迎出去,让进书房,吩咐上茶。 方初就站在屋子当中,摆手道:“不必了。” 韩希夷不确定地问:“一初此来是?” 这架势不对啊,好像来问罪的。 方初注视他道:“我真希望自己是急糊涂了,所以捕风捉影,然若此事真是她所为,我绝不会再手软。希夷,那是我儿子!我儿子!” 韩希夷心一沉,问:“可有证据?” 根本不问那个“她”是谁,因为他明白方初所指。 方初干脆道:“没有!” 没有还这样理直气壮? 可是韩希夷没有怪罪他,因为谢吟月以前做的事,哪一件都没有证据,若非最后她自己承认,堂审都不能定她的罪。 韩希夷不信方初会凭空诬陷,总有些影子,他才会来找自己。 于是问道:“那可有什么蛛丝马迹?” 方初便将嫌疑人曾进去韩家商铺的事说了。 韩希夷正容道:“若真和韩家有关,我定当给方兄一个交代!” 方初道:“我不要交代,我要儿子!” 儿子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韩希夷道:“方兄放心,我即刻启程回家。” 他一个字没有提谢吟月,并非袒护她,而是因为谢吟月如今是他韩希夷的妻子,她做的一切事,都要由韩家来承担后果。 方初盯着他,眼神锐利,道:“如此多谢了!方韩两家是世交,你我之间虽经历了那些事,纵有不愉快,却从不曾真正反目成仇。这一次,愚兄希望这世交的情分还能继续维持!” 韩希夷郑重抱拳道:“你放心!” 三个字,重若千钧。 方初立即告辞,连水也没喝一口。 韩希夷送他出去,回来便呆呆地站在窗前。 他无法想象,谢吟月会干出这种丧天良的事! 他觉得不可能,最近几年她都安分的很,可是一想到她曾经的“丰功伟绩”和了无痕迹的手段,他又不自信起来。 半个时辰后,他乘船回去临湖州。 ※ 方初回到方家别苑,发现父亲和母亲都来了,正坐在堂上,方则在下站着回话,说的正是方无适失踪的事。 方瀚海自方老太太离世后,首次踏出方宅,经过几年的韬光养晦,他比从前更加深不可测,坐在那,渊渟岳峙,浑然天成。 严氏眼睛红红的,显然刚哭过。 第805章 怀疑 方初颤声叫道:“父亲,母亲!” 只一瞬间,他的眼睛便涌满泪水。 严氏本还强自压抑,一见他这样,顿时哽咽出声,拉着他的手不断落泪,嘴上却说道:“儿子不怕!爹和娘都在这。一定能找回无适。” 方瀚海眼中痛惜之色一闪而逝。 知子莫若父,方初何曾这样脆弱过? 他也是做父亲的,自能理解儿子心情,怎能不心疼。 他眼中露出冷酷光芒:敢掳方家长孙,他定要那人后悔终生! 方则挪了一把椅子在严氏身边,请方初坐了。 方瀚海便沉声吩咐道:“此事绝不简单,和那年你被扣一样,另有图谋。你速回去守着你媳妇和那两个孩子,这里有我和你舅舅主持。” 方初道:“儿子也是这样想。刚才……” 遂将自己去见夏流星、韩希夷的事说了。 方瀚海点头道:“很好!夏流星若不尽力,我便让他哪爬上来的还回到哪去!至于韩希夷……只怕他有心,也不是谢吟月的对手。这件事为父还要同你舅舅好好商议,想一个稳妥的法子。无适下落不明,咱们不能坐等,要主动出击。我这就给京城去信……” 父子母子又密议了一番,才妥当。 方初起身道:“如此,就辛苦父亲母亲了。” 严氏道:“你这是什么话!无适是我孙子,被人掳了,我还能干看着?哼,等查出来,我要活剐了那人!” 方瀚海没理会妻子发怒,叮嘱方初:“此事先不要告诉清丫头。” 方初道:“儿子知道。已经这样叮嘱下人了。只是,瞒得了一时,也不能总瞒着。等织锦大会的时候……” 方瀚海打断他道:“瞒得一时是一时。也许过几天人就寻回来了呢,那不是更好。若到时无适还未寻回来,便跟织造大人和众人打好招呼,好歹把织锦大会糊弄过去,再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