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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就自己逃回来了吗!要他静下心来好好想、用力想,一定能想出来办法。” 相比在场众人,她更愿意相信方无适自己。 方无适前世能带着韩非花逃出去,今生也一定能做到。 所以,她要韩非花去鼓励他、激发他。 韩非花点点头,站起来,吧嗒吧嗒跑过去。 她趴在洞口,用软软的声音对下道:“无适哥哥,你是最最聪明的人,一定能想到办法上来。哥哥先被人捉了,怎么跑的?” 方无适见了她很高兴,站了起来,道:“我呀,我用簪子把那人扎晕了,我再拿了他的钥匙开锁,我就跑出来了……” 一面说,一面从袖内抽出藏着的木簪,给非花看。 非花从缝隙中见了,夸他好聪明,叫他好好想主意。 方无适先还仰面笑着,忽然低下头去。 背再多书,都比不上亲身实践一次。 他先为韩非花的夸赞沾沾自喜,但很快就发现:这夸赞是那么的虚浮无用、不切实际,再夸,也阻挡不了头顶上的石块下滑。等他被石头砸成rou饼时,他所为的“聪明”就成了讽刺。 他止不住地感到失落,还颓丧。 为了掩饰这颓丧情绪,他低下头,噘着嘴用木簪在洞壁上无意识地乱戳,戳得洞壁上泥石纷纷往下落,很快就挖了一个深坑。 方初等人在上面叫他、催他系绳子爬上来,可是他一声不吭,仿佛等死一般,连韩非花叫他也不理了。 方初如同在炼狱中煎熬,简直要崩溃了。 “儿子,你跟爹说句话!”他悲伤地哄着。 “祖宗!小爷!你快点系上啊!”牛二子叫。 “无适,别怕,爬上来,爷爷在这接你。”方瀚海鼓励。 “适哥儿,你是男子汉,表哥相信你一定能上来!你试试。你不试怎么知道不行呢?你娘还在家等你吃饭呢。”郭勤勉力加诱哄。 “适哥儿,韩叔叔相信你一定能行。”韩希夷也鼓励。 …… 当适哥儿从洞壁内挖出一块碗大石头后,发现里面泥土潮湿,有水沁出,他脑中灵光一闪,先前飘忽的念头忽然就回来了。 他激动地仰面喊道:“爹!我想到了!” 方初有一刹那的呆滞,居然不知接话。 韩非花高兴地问:“哥哥想到办法了?” 适哥儿用力点头,道:“是!用水,把水灌进来!就像里面的欧阳克那样,用水把石头推开……” 是什么?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 但是,方初瞬间明白了。 这是清哑给孩子们说的故事。她的叙述水平不好,只能一节一节,说个大概情节。方无适崇拜英雄,每晚都缠着清哑要听。 若是将这洞里灌上水,那方无适便可借助水的浮力,不但自己浮上来,还能在石块坍塌时,推开它们,避开致命的打击。 想通后,方初转身大喊道:“叫人挑水来,越多越好!” 方瀚海立即告诉严纪鹏,严纪鹏分派,霎时几十个人就奔出后园子。夏流星再传令,又一批衙役也参与了,一二百人借用了附近人家的水桶去挑水。很快,几百桶水挑进后园子。 那时,郭勤又想出一个主意:丢一把小锄头下去,让适哥儿自己在洞壁角落挖坑,只要挖得够他躲进去,石头砸下去就伤不着他了。 方初道:“就怕没挖好,就已经坍塌了。” 郭勤一想,可不是吗,这也很危险。 于是,还得灌水。 等水来的工夫,方初偶一回头,看见周巡抚对身边随从嘀咕,目光扫过来,很不怀好意,他心一紧,眼中闪过凌厉光芒。 心下一转,他想到一个主意。 正好牛二子挑了一担水进来,他便低声吩咐了一番。 牛二子便撂下水桶,拉着牛三子匆匆又跑出去了。 半路,他兄弟抢了方家下人两担水,再次进园,故意慌忙慌张的样子,嘴里还喊“借过借过!我家哥儿等水救命呢,让开让开!” 直直地冲着周巡抚就去了,一面把两手水桶提了起来。 “哗啦”一声,他撞在了周巡抚身上。 周巡抚被浇了个透透的,似乎牛二子不是横撞过去,而是从天上下凡,不小心一脚踩在了周巡抚头顶。 牛三子跟在他后面,谨防哥哥失败,他补上去。 这会子见二子得手,他也不费事了,放下担子见机行事。 周巡抚大怒,瞪眼骂道:“大胆!敢冲撞本官!” 牛二子慌得把扁担和桶一扔,叫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冲撞了大人,大人饶命!哎呀,大人这官服都湿透了……” 嘴里说着,一面上下其手,帮周巡抚扒衣裳。 周巡抚见不对头,连连退让,随从上前呵斥阻拦。 牛二子忙道:“这衣裳不换,大人要着凉了。” 依然扯住周巡抚扒衣裳,一面对牛三子使眼色。 周巡抚愤怒极了:七月骄阳似火,他怎么会着凉? 这该死的奴才,分明有阴谋。 他反应过来,却晚了,牛三子趁着哥哥和那随从纠缠的当口,一顿拉扯,帮他宽了外面官服;又一扯,中衣的带子也扯开了,露出里面绣着两支绿荷和鸳鸯戏水图案的大红肚兜。 牛二子指着那肚兜惊叫道:“大大……大人,怎么穿女人的肚兜?哎呀,这红肚兜绣得真好看。” 忽然猛拔高声音,“大人果真与陈太太……那个了?” 夏流星等人一齐看过来,张口结舌。 那随从一脚踢向牛二子,骂道:“狗东西,找死!” 周巡抚气得七窍生烟,一面掩中衣,一面喝命人:“把这不长眼的狗东西拖下去,即刻打死!” 方初分心两处,一面盯着洞底的儿子,一面留心周巡抚,见牛二子得手,遂对郭勤道:“那边交给你了。就当你进入仕途第一场历练。” 他忙得很,还要费心布置引水装置。 郭勤道:“是。姑父放心。” 立即便过去,拦住要抓牛二子的人“且慢!” 又对周巡抚躬身道:“学生请周大人息怒!这人原不是故意冲撞大人的,只是心急救我表弟,才会撞了大人。大人若是雷霆震怒,打死了他,人家只会说大人见谋反事发,所以恼羞成怒。大人还是先解释身上肚兜来历吧。” 周巡抚狞笑道:“不管本官如何,这不长眼的东西冲撞巡抚,都该治罪。来人,带走!”既不能善了,他不在乎多添一桩罪。 还有什么罪比谋反更严重的了? 郭勤便请教夏流星,道:“夏大人,牛二子无意冲撞了巡抚大人,罪该致死吗?巡抚大人涉嫌参与谋反,可能私自打杀人?” 夏流星断然道:“不能!” 命将牛二子带回县衙,听候审问发落。 又道周巡抚涉嫌谋反,他要上奏朝廷弹劾他! 周巡抚厉声道:“你待如何?” 他又套上了湿官服,声色俱厉之下,状若疯狂,根本比不上夏流星有威仪和正气,就像戏台上的白脸,成了陪衬。 两方便对峙起来。 那边,方初已无暇顾及他们,已经忙着开